第23章 卡缇娜历 921年12月4日
你好哇!我从20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乐曲的演奏,用缴获的竖琴或者破旧的风笛什么的,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学会。
可笑的是那是一曲关于爱情的乐曲,很难想象会有人花十几年的时间去研究爱情,如果我当初去研究蚂蚁在切碎食物的时候会不会偷吃一口,焰民在咀嚼黑石前会不会先喝上一口岩浆什么的,也许我会比现在更有成就感。
当然了,有趣的是我在研究爱情的时候,发现我竟然是一个没有能力去爱的人,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就像品酒师从来没有喝过酒,吟游诗人不懂自己的诗歌,邮差从来没有写过一封信。
这个问题并非是我自己发现的,你知道的,人总是擅长看到别人身上的污渍而对自己身上的选择无视。好吧!我的承认实际上我就是这样的人,是极度自恋和自我否定的结合,我总是一开口就不管别人了,带着一种莫名的傲慢感,手臂不停的挥舞像一个多动症患者。
我并不是说多动症患者是混乱暴躁的,我确实没有什么专注力,但也扯不到暴躁上,顶多是有些思维跳跃,你知道的,多动症基本都发生在儿童时期,而我现在已经30多了。
写下这段文字时我其实是有些愧疚的,因为不知道获得这本日记的你会不会评论我、讥讽我、批判我,但这都不重要,我只用写下来就行了,我是不会因此而嫌弃你的。毕竟我不是站在山顶上的批判文学家,我只是喜欢比较直接的去描述自己的感受,因为太直接了就总会被人讨厌和嫌弃。
显然我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也不会采纳别人的建议,这就导致最近招募的佣兵全都离我而去,他们嘴上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啰嗦的巨魔存在,但心中很显然是想要留下……的吧?只是贪婪的本性在驱使他们抛弃我,前往兰奥顿海湾参与战斗。
现在兰奥顿海湾附近聚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许多大型佣兵团和知名冒险家都参与到这场辛卡尼亚组织的北海狂欢中,只是他们的目标可不是海滩上那些被污染的水元素,而是潜伏于波涛之下的海德拉巨蛇。
我不知道阿凯隆特是怎么想的,管他怅然若失还是毫无感知,总之我是长舒一口气,依旧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变,只是有些悲伤,不知道是作为巫毒术士的求知失败,还是我内心深处本就渴求着刺激的冒险,我不知道,我想两者都有又或许都没有。
这是一个漫长枯燥的下午,我已经规划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但我并不会照着去做,我仍认为这是有些意义的,只是做一会儿就会觉得疲累甚至恶心,我其实不喜欢跟话痨似的说个不停,只是特别喜欢听,可惜没有人愿意这样说给我听,于是便自己讲给自己,缓解无时无刻的焦虑。
或者说,当听到没完没了的废话我就会觉得有个人在身边和我一起焦虑,这东西是能分享的,无数个想法时刻在脑中飞来飞去但它们没有一样是有意义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重复不断的编排它们,期望这样有意义,当然,我确信这是无用的。
我听过赫利迪斯聊天,阿凯隆特聊天,还有原先那几个佣兵的聊天,但还是我自己的最有趣,因为我说的足够无聊,最没意义,也离我最近,能把他们都听晕过去。我得承认这绝不是比喻,他们是真的睡着了,还说什么海妖的声音也许比我的更加动听,但绝对没这么催眠。
赫利迪斯那小子总是偷偷翻我的日记,你知道的,我才懒得管他,日记就铺在地穴左边第一间的屋子里,没有上锁或者警告什么的,因为我也想让他们写下自己视角的一天,不过阿凯隆特他们貌似没什么兴趣。
自从打消了探寻海德拉巨蛇的计划后,阿凯隆特每天除了锻炼就是在辛卡尼亚四处乱转,打探新的消息和一些异种魔兽的情报,我并不是说勤奋是件坏事,但是他紧绷过度了。
要是这只大狮子一个人紧绷过度也就算了,偏偏赫利迪斯也跟着他一起胡闹,说什么要尽快变强,熟悉炼金机械义手的使用,将财富全部转化为实力什么的。
这不是重点,地穴里虽然有三个人,但却少了点气氛,我总是错过早晨的光打在身上的感觉,简单的吃过饭,便是在床上躺一天,我能怎么样呢,我是不能怎么样的,有时候是想改变吧,可床真的很柔软。
巫毒娃娃在泥土中勾勒图样,竖琴发出比金子更加纯粹的回响,去壳的蜗牛及肥厚的章鱼触角,用海草卷起后再回火烤。
我哼着无人能懂的歌谣,脚踏木屐敲软野生的土狼,把煮熟的鳗鱼撕成碎肉,盖在带壳海龟熬煮成的汤,鹫马肉丝与蛇信子是口腹的理想,现宰野猪是柠檬的最佳搭档,刺尾狮的肉与融化的乳酪饮料,装满整瓶的蛇酒映着此行的雪亮阳光。
这句话显然不像是一位普通巨魔组织出来的,我能想象,一位穿着不合身华贵礼服的丑陋巨魔坐在定位高档的咖啡厅里,背景响起某种高雅悠扬的音乐,用一种恶心的慢动作升格作为出场,望着朦胧的窗外,缓缓说出上面那些话。
那些音乐和出场太老套糟糕了,还没有赫利迪斯那只老虎的鼾声有趣,睡觉的鼾声虽然吵闹,但也算是在证明自己真的在睡觉,而不是因为受不了我的碎碎念所以装晕,我得承认,我在音乐方面没什么天赋,尽管努力学会了些乐器的演奏方式,却没有真正的演奏过乐曲。
我有时候甚至记不清那些曲谱上的音符了,它们就像是包了甘蓝菜的厚松鼠肉片,又难啃又难嚼,让我想起上次赫利迪斯煮的那些包着薄荷叶,塞了蘑菇的鱼。
不知道猫科兽人是否都喜欢吃那种散发着腥味的半熟鱼,在我看来那种全是骨刺的东西实在是难以下嘴,却能将阿凯隆特这种冷静的冒险家吸引的神魂颠倒。
不得不说,这样的共同点让本来就对半兽人脸盲的我更加无法分清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