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恶果（下）
1
回家后的罗晋辉和妻子又是一顿激烈的争吵，这两周以来，两个人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罗晋辉的每一个电话每一个信息对自己的妻子来说，都是可疑的欺骗。
罗太太不满丈夫为了一个女人和别人当众出手，没有顾了妻女和自己的体面，用最难听的话攻击着罗晋辉。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对待一个认识才一个月的女人这么费心，而自己十年的婚姻好像不值一提。原本以为丈夫的露水情缘自己抬手就能赢得胜利，结果却是输得这么不体面。
罗太太更不能接受自己的歇斯底里，但又无法克制。罗晋辉看着眼前的妻子，满目疮痍的客厅，身心俱疲的抱住妻子，安抚着想让她冷静下来，女儿也在争吵声中下楼，看着一切无助地大声哭泣。
女儿抱住罗晋辉的腿一直喊着爸爸爸爸，罗晋辉不知道为何到了如此地步，他抱起女儿转身对着妻子说句：“你先冷静。”自已带女儿便要离开。
罗太太听了这句话更是怒不可遏，把女儿夺了过来，不允许罗晋辉带走孩子。
“你现在怎么照顾女儿，你看看你自己，你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罗晋辉说完就要抱回女儿，和妻子再一次拉扯起来，混乱中，手甩到女儿嘴上，牙齿磕破了嘴唇，鲜血直流，让罗晋辉心疼不已。
罗太太见状更为恼火，把女儿往身后拉。
“梁少芸！”罗晋辉对着妻子大喊道：“她受伤了，让我送她去医院，你不要闹了好不好？”罗晋辉重重推开妻子，抱着女儿就要出门，被推到一边的罗太太，转身拿起手边的水壶重重砸向罗晋辉……
不知过了多久，家里恢复了平静，女儿一个人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墙壁，罗太太一动不动躺在血泊里。
罗晋辉一个人坐在车里，颤抖地抽着烟，脸上斑斑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妻子的，罗晋辉觉得后背一直湿热。他闭上眼睛，想着这些日子，觉得自己是疯了，承诺区嘉怡会处理好，结果却是一团糟，让区嘉怡也遭受了创伤，感觉自己很失败。
罗晋辉拿起电话，打开定位APP，看着区嘉怡的定位一直停在原地，便打电话过去，不出意料的没有接，罗晋辉灭了烟，开车朝区嘉怡家驶去。
2
区嘉怡从傍晚到天黑，一直坐在街角公园，不想上去。看着自己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有时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品行不端的人。
“我是不是应该拒绝帮助？我是不是过界了？我是不是太自以为事？……”区嘉怡一直反思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是不是自己对别人太热情被误会了？
区嘉怡否定着自己的全部也没有答案，总觉得是自己错了：一开始在飞机上，就不应该做出格的事，好好守规矩排队倒酒就好了；不对，就不应该升舱。这样不遇到罗晋辉就没有后面的事。也不应该请徐有康喝咖啡，不应该邀请他做自己的顾问。
越想越悔恨，区嘉怡拿出电话打给庄森，没有接听。随手发了信息，没有回复。坐在秋千上晃荡的区嘉怡看着无人的儿童乐园发呆。
庄森和徐有康聊了许久，徐有康也被自己的情绪吓到了，毕竟是自己从末有过的反应。但徐有康不认为自己是外力原因造成头部损伤，从而引发的情绪不稳定。
“因为我只对区嘉怡的行为产生偏激地反应。”徐有康肯定地说。庄森建议徐有康做一套心理评估，徐有康答应了。
庄森离开办公室，徐有康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放空。这时庄森的手机响了起来，徐有康拿起来看着区嘉怡的名字，没有接；电话挂断后区嘉怡发来一条讯息，是想要去庄森家借住的信息，徐有康皱了一下眉头，删掉了信息。这时庄森拿了两杯冷饮走了进来。
“是我电话么？”
“嗯嘉怡打给你的，我没接。”
庄森接过电话回了过去，和区嘉怡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我去看看嘉怡，你记得明天来找我做评估。”庄森说着准备换衣服。徐有康拦住庄森诚恳地说：“让我去吧。我欠嘉怡一个道歉，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庄森看着徐有康，想了一下，决定征求区嘉怡的意见。区嘉怡听着电话那头庄森的话，沉默了一会说：“我也有很多问题，你让阿Kain过来吧，我在街角公园。不用担心，你不用跟着，我们会处理好的。”
徐有康来到街角公园，看到一个人孤零零坐着的区嘉怡，便走了过去伸手递了一瓶冰饮：“用来敷脸。”
区嘉怡抬起头，努力笑了一下，接了过来放在脸颊边敷着。
“对不起。”区嘉怡率先道了歉，“我在这里想了很久，我觉得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太自以为是，太过想当然，没有考虑过别人，对不起。”
面对区嘉怡连锁式的道歉，徐有康反而无言以对。反应了片刻，突然笑了：“这是什么打法？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真诚地道歉。”
徐有康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对你的行为反应太大，有点离谱，事情没有这么夸张，我也有问题，我答应了庄森，明天去做心理评估。”
罗晋辉坐在车里，看着二人，便给区嘉怡拨去电话。区嘉怡看着来电的号码没有接。
“罗晋辉？”
“嗯。”
“他还在纠缠你？”
“我其实不是想要伤害谁，但是事情这个走向，我觉得我好像处理不了，失控了。”区嘉怡看了罗晋辉不厌其烦的电话一通接一通，有点不知所措。
徐有康看着半边脸红肿的区嘉怡，再看着电话的闪烁，知道区嘉怡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人，后悔自己的狭隘，一时冲动对区嘉怡造成了伤害，觉得自己也要负一定责任。
徐有康拿起电话，对着区嘉怡说：“我虽然只是你朋友，但也要有个朋友的样子，我帮你解决。”说罢接通了电话。
罗晋辉听到电话那头徐有康的声音，更是怒火中烧，感觉自己的出现不是帮自己喜欢人而是把区嘉怡又往火坑里推了一把。徐有康绝对是一个有表演型人格的人，他能骗过所有人，不能骗过自己。罗晋辉挂上电话，拎着刀朝徐有康走来。
3
程伟贤接到紧急呼叫，看了看时间2月17日凌晨3点，程伟贤开车来到案发现场。
“谁报的警？”
“邻居报得警，起因是有人敲他家的房门，他和太太开门后发现是邻居的女儿，什么也没说就是站在门口。邻居夫妻看小女孩身上有伤，也没有穿鞋就跟着小女孩来到这里，发现了伤者就报了警。”一个警员向程伟贤汇报着。
“伤者叫梁少芸，丈夫叫罗晋辉，失联。车库里有一辆车不在，应该是属于罗晋辉的。”梁力仁走上前说。
“伤者什么情况？”
“头部受到重创昏迷已经送往医院了。孩子伤得不重，但是受了惊吓没办法说话。小雯在医院陪着，已经联系其他家属了。”
“罗晋辉呢？”
“手机关机，别墅大门的监控拍到他的车在2个小时前离开了，手上有拿一把水果刀。已经通知交通部留意这辆车。”
“Sam哥，找到罗晋辉的车了，在波打士道街角公园。”阿忠说道。
4
罗晋辉趁二人不备，一刀刺向徐有康的腰部，紧接着又是一刀，速度之快，徐有康甚至都来不及喊出声，区嘉怡被眼前一幕惊呆，试图阻止罗晋辉，但是根本无法靠近。
徐有康已经倒在血泊里，区嘉怡双手不知要按住哪里，无助地边哭边呼喊徐有康的名字，罗晋辉终于停了下来，喘着气看着区嘉怡，缓缓就了一句：“你安全了。”
路人在区嘉怡的尖叫声中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罗晋辉没有投降，而是劫持了区嘉怡到角落，一直和警方保持对峙状态。
程伟贤和一众重案警员也赶到现场。“里面什么情况？”程伟贤问道。
“罗晋辉捅伤了一名男子，生死不明，现在挟持一名女性在儿童乐园。”丁明宇汇报着。
区嘉怡看着罗晋辉脸上的伤痕，虽然很害怕，但还是问道：“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罗晋辉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和区嘉怡说：“我很后悔。”
“罗晋辉，我是重案组高级督察程伟贤，你太太和女儿都送进医院，没有生命危险。我现在派救护员过来看一下伤者，你不误会，不要伤害人质好吗？”说罢便示意救护员查看一旁的徐有康。
罗晋辉看着外面闪烁的警灯，绝望地看着区嘉怡，说了一句：“如果可以重新开始，我希望我们不认识。”说罢就把刀朝自己的劲动脉挥去。
枪声响了，区嘉怡和罗晋辉都倒在血泊里，所有人都冲上前，程伟贤转身大喊是谁开的枪，目光锁定在一个警员身上，他保持着射击的姿态，警号786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