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丹银药
“主子,打听清楚了。”
小福子从外面跑进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到慕菀菀的身边,抬手耳语着。
锦儿端着茶进来。
慕菀菀听完,眼神黯淡几分,看了眼锦儿,示意她把茶递过来。
“擦擦汗。”
慕菀菀随手将自己的巾帕递过去,满眼心疼的说了句,掀开茶杯盖子,推了推茶叶,迟迟没有喝。
“主子,宸妃一等有此不臣之心,是否需要奴才去趟丞相府,告知丞相大人早作安排。”
小福子不舍得用这上好的金丝帕擦脸,就用袖子胡乱的抹了几下,坐在慕菀菀的旁边说着。
慕菀菀摇了摇头,似乎在琢磨什么。
锦儿和小福子俩人也就没多说话。
许久,慕菀菀抬手喝了一口茶,起身走到四叶琉璃扇的旁边,轻轻的拨动着扇叶挑了挑眉。
“盯住瑶华宫的动静。”
“奴才明白。”
小福子鬼精灵似的走到慕菀菀的身边,轻声的说着。
“锦儿,杂役房那边的事可办妥当?”
“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吩咐过杂役房的管事,瑶华宫那边她自有说辞。”
听着锦儿的回答,慕菀菀也算放心。
杂役房的万翠云受过母后的恩惠,知恩图报是个靠得住的,在宫里二十多年,有些事有些话,都不用深说自会明白怎么做。
暮钟声响起,整整四十五下。
慕菀菀的脸色一沉,换上了丧服,出了凤鸾宫。
佛家有晨钟暮鼓之说。
西锦国有晨鼓暮钟之说。
宫中凡有皇子公主降生,会有专人敲打晨鼓十六下,彰显皇家之喜。
宫中凡有帝后妃嫔宾天,则有专人敲打暮钟,位份高低决定敲击次数,皇帝是四十五下,存留九五之尊意。
专门管理晨鼓暮钟的是渡仙府。
小福子和锦儿紧随其后,谁也不敢说话,都格外的谨慎和小心。
暮钟一响,预示着皇帝和皇后的仙车灵驾已经入了宫,为的就是让大公主再看最后一眼。
奉明殿外,皇家寺院的法师早就落座,开始了超度法事,文武大臣跪在殿外。
看着里面停放地两尊金棺,慕菀菀再强忍着也控制不住眼泪往下落。
“父皇……母后……”
慕菀菀咬着嘴唇走进去,视线被泪水模糊着,到了金棺灵位前,她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因为太监总管在南城护驾难逃劫难,这宫里的大小事宜就交给了常喜。
常喜按照祖宗礼制开始宣读枉生志,慕菀菀跪在边上,闭上眼不让泪决堤。
“陛下!”
突然间宸妃从妃嫔堆里冲了出来,跑到奉明殿内抱着金棺哭喊,嘴里念念有词,除了那些狠心撇下的话,剩下的就是恨不得随驾而去。
要不是知道她有狼子野心,慕菀菀还真就信了。
“宸妃娘娘不必如此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得节哀顺变。”
宣读完枉生志,慕菀菀站了起来,看着宸妃那边假意悲伤的说了一句。
旁边的宫女也过去扶着宸妃,可是她执意要演戏的模样,抱着金棺不撒手,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要随驾的话。
“既然宸妃娘娘有此意,那本宫就与舅父商量,破例让宸妃娘娘陪葬。”
奉明殿内,除了慕菀菀,就只有宸妃和她的婢女,常喜站在门口猛然间回头,显然是听见了慕菀菀的这句话。
宸妃的哭声戛然而止,转身看着慕菀菀满脸惊恐。
“陛下废除随葬,本宫怎么敢轻易违抗圣意。”
说完这句话,宸妃就两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旁边的宫女吓得不轻,朝着外面呼喊着。
知道她是装晕,慕菀菀也没有说破。
常喜叫着几个人将宸妃抬回瑶华宫,路过慕菀菀的时候,微微顿了顿,偷摸瞥了一眼慕菀菀。
“常喜公公,万公公伴父皇而去,这宫中大小事务,还得有万公公多费心。”
慕菀菀趁着他停顿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句。
“奴才不敢,宫中事务奴才定会尽心竭力。”
常喜弓着身子行礼说着,转身出去的时候,眼神里的慌乱顿时间浮现。
帝后宾天是国之大事,整整七天才将所有礼节安置妥当。
从皇陵回来的时候,慕菀菀身子酸软,早就没了力气,是坐着凤辇回来的,准备回宫歇着,半路上就被丞相府的人拦住,直接去了宣政殿。
秦肃珩在宣政殿等她。
慕菀菀进去的时候,秦肃珩手里正翻阅着书信,一看到她赶紧起身走过来。
“舅父,找我什么事?”
慕菀菀有气无力的说着,这七日她食不安寝不眠的,身子虚弱的强撑着这口气过来。
秦肃珩扶着她坐下,亲手给她端了杯茶,看着她憔悴的模样,满眼都是心疼。
慕菀菀没有喝,拿过桌子上的书信看了起来,上面写的是朝中众位大臣密谋争夺新君的事情。
看完以后,慕菀菀将书信放在桌子上,挑了挑眉这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眉眼间多出几分轻松色。
秦肃珩看着她,似有话说却犹豫半天也没说出口。
“舅父有话但说无妨。”
喝茶润了润嗓子,慕菀菀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书信上的事,你可看的明白?”
“不瞒舅父,这个事情我七天前就已经知道了。”
慕菀菀看着秦肃珩,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半点担心的模样。
“宸妃和御史台,贤妃和尚书府,淑妃和翰林院,柔妃与都察院……这还真不少,比我知道的还多。”
慕菀菀瞥了一眼书信,站起身背着手平静的重复着,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江山社稷不可落入旁人之手,舅父我早就为你做出了打算,无论如何都会帮你守住这万里河山。”
秦肃珩走到慕菀菀的身边,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
“舅父这是要除掉他们?”
“以绝后患!”
听着秦肃珩说完,慕菀菀却摇了摇头:“舅父此言差矣,这江山皇位自古都是能人拥之,既然他们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那咱们何不成人之美呢?”
“你这话是……”
“欸,舅父莫急,本宫自有办法,舅父只管装聋作哑便是。”
慕菀菀说着,就给他使了个安心的眼色,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金丹银药!”
说完这句话,慕菀菀就笑着摆了摆手,离开了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