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谋划新君位
宸妃手帕抵了抵脸颊,抬眸看着常喜,眼神渐渐地疑惑。
“娘娘,陛下驾崩已成定局,咱们要考虑的是身后事。”
常喜凑到宸妃的面前,轻声的说了两句,只见宸妃的脸色骤然一紧,身子不停的往后退,赶紧摇着头嘴里一直说不行。
“娘娘,您要想清楚,后宫除了嫡公主,没有其他的皇子公主,这陛下驾崩,那这新帝之位自然而然会有人打主意,与其说眼巴巴的望着,倒不如咱们分得这杯羹啊。”
“本宫的膝下也没有皇子啊?”
宸妃被常喜说的晕头转向的,刚觉得有几分道理,突然间想到自己膝下无子顿时间眉头一蹙。
入宫这么多年,虽然表面上荣宠万分,可背地里的苦水也就自己咽下去,真正侍寝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娘娘,别说是您,阖宫上下就只有嫡公主这个皇嗣,正因为如此,这新君位才能好好谋划一番。”
“这……”
“娘娘,祖宗规矩,子传帝业,嫡公主就算再尊贵,她也只是个女儿身,没有办法继承皇位的,要是让丞相家抢了先,恐怕就晚了。”
常喜句句戳心,宸妃的眼神也渐渐地平稳下来,她捏着手帕慢慢的站起身,矫揉几番突然间停下来,眼神坚定。
“那你赶紧去御史府。”
“娘娘莫急,现在嫡公主还没回宫,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咱们有的是功夫筹谋这件事。”
常喜拍了拍宸妃的胳膊,满眼的笑意点头。
帝后南游宾天的消息不胫而走,满朝文武都聚在宣政殿外面,就算是秦肃珩再想秘而不宣也压不住了。
平素与之交好的官员陆续追问嫡公主的下落,此时他也是焦头烂额,恨不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要看这嫡公主到底跑哪去了。
“丞相,御史台大人到了。”
宣政殿的太监走进来,通报完以后,秦肃珩摆了摆手,也没有想见他的意思,现在的他只盼着嫡公主赶紧回宫。
帝都的门口,一辆马车停下来,十六个金铃铛不停地晃动,听到熟悉的铃儿声,守在门口的小福子赶紧跑了出去。
慕菀菀掀开帘子,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小福子过去扶着。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小福子搀扶着慕菀菀,满脸着急的看着她,还没等说事儿,就见她突然间笑了起来,凑到小福子的旁边。
“本宫今天干了一件大事,你猜猜是什么?”
小福子可没空听大事,也顾不得尊卑规矩,把慕菀菀拉到一边说道:“公主殿下,出事了……”
后面的话是凑到慕菀菀的耳边说的。
慕菀菀打了个酒嗝,拍了拍小福子的脑袋,眯着眼睛说道:“就算是本宫平日再宠你,你也不能信口开河如此放肆……”
“主子,您醒醒酒,这是真的!”
小福子跪在地上,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瞧着他这般,慕菀菀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她转眸看了眼宫门口,远处停着不少的官轿,御史台,京监司,都察院……
这些老东西怎么都进宫来了?
慕菀菀晃了晃脑袋,清醒了几分,想到小福子刚才说的话,脸色猛然一紧,抬手就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你刚才说的当真?”
“千真万确啊主子,丞相大人在宣政殿等您多时了。”
小福子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张嘴,看着慕菀菀说着。
慕菀菀把他摔在地上,皱着眉头往里面走,霎时间酒意全无直奔宣政殿,马车在后面跟着。
宣政殿门口,因为丞相避而不见,大臣们早就众说纷纭,议论声传出去很远。
“大公主驾到!”
小福子清了清嗓子,高声的通禀着。
议论声戛然而止,众臣转身看着慕菀菀,悉数跪在地上行礼。
慕菀菀沉着脸,并没有管他们,直奔宣政殿。
“舅父!”
慕菀菀一见到秦肃珩,跨步进去走到他的身边,也顾不得满身酒气,询问着帝后的事情。
秦肃珩闻到酒味,眉头蹙了蹙,这要是平时,他肯定免不得一通教训,可是现在情况紧迫,他也没空管那么多,就将水患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慕菀菀坐在椅子上愣了神,这时也醒了酒。
“事出突然,外面的那些个个在盯着皇位,你也要有所打算,不能总是贪图玩乐丢了江山。”
丞相看着慕菀菀说了一句,她没有说话,知道她一时接受不得这个事情,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母后是我唯一的妹妹,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舅舅我现在也是心如刀剜,说话重了些……”
“舅父,我心里有数,您只管应付外面的那些人,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等盛葬了父皇和母后,再去想别的事。”
慕菀菀淡淡的说了一句,就直接离开了宣政殿。
果然没有慕菀菀的话,这些大臣依旧是没敢起身。
“众位大人都起来吧。”
与刚才在殿中不同的事,慕菀菀的神情忧伤中带着几分柔弱,轻声的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大公主……”
“邱大人。”
御史台看着慕菀菀离开,他抬手就要追上去,没走几步就被秦肃珩叫住。
御史台眼见着慕菀菀离开,不得已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秦肃珩勉强咧嘴一笑。
凤鸾宫。
锦儿候在庭院,看着慕菀菀回去,她赶紧跑到她的身边。
“公主殿下,您回来了……”
锦儿看到身后跟着的小福子,猜到她是从宣政殿方向过来的,肯定也知道了帝后的事,后面的话也就没多说。
慕菀菀走进倾阑殿,坐在凤榻上,将身边伺候的人全都赶了出来,连锦儿和小福子都不留。
“这么大的事,公主一人怎么承受的住啊……”
锦儿往里面张望着,轻声的说着,满脸都挂着惦记。
“那也得学着承受。”
“好你个白眼狼,亏得公主平日里那么疼你,这个节骨眼,你竟然说风凉话!”
小福子的话音未落,就遭到锦儿一把掌拍头,顿时间耳朵嗡嗡乱叫。
“公主疼我,我恨不能替公主去疼去难过,可是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公主的心伤是真真切切的,一下子失去了至亲,换成谁也是替代不了的,这件事也只能她自己去扛……”
小福子说完,看着坐在那儿发呆的慕菀菀,心疼的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