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实用中医男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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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脏腑功能与男性生理

天地氤氲,万物化生,性是生物界生机勃勃的象征。由于自然的造化,动物发情,雌雄交合;植物的开花,雌雄蕊交授;人类的男女结合,怀孕生子,使生物界繁衍昌盛,千秋万载,生机盎然。人乃万物之灵,性的天性虽与动物无本质差异,但人类的性行为绝不仅是这种本能的反映,而是生理因素,与包括思维、语言、情感、意识形态影响在内的社会心理因素的相互作用的结果,也就是中医学认识的精微物质,主持人体复杂的生命活动的作用。五脏各司其职,共同协作完成男性的生理活动,所以男性生理与五脏的功能密切相关。

一、肾与男性生理

肾位于下焦,主纳气、主水、藏精,五行属水,为阴中之阴,在体合骨,生髓,其华在发,肾在窍为耳及二阴,在志为恐,在液为唾,与冬气相通应。肾藏先天之精,主生殖,为生命之源,故称肾为“先天之本”。肾开窍于二阴,连接男性内生殖器与外阴。故肾在男性生理活动中起着必不可少的作用。

(一)肾藏精

《灵枢·经脉》云:“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故精,又称之为精气,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理活动必不可少的物质。狭义可指生殖之精,是繁衍后代的物质基础。肾所藏之精,有先天、后天之分。先天之精源于父母,与生俱来,藏于肾中,是生殖之精。后天之精源于脾胃化生,输送至肾,是水谷之精。先、后天之精互补互用,共同促进人体生长发育和生殖,维持人体生理的功能。所以临床上在补肾生精的同时应注意结合补益脾胃。

肾为“封藏之本”,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以肾气的固摄的作用,能藏精而不妄泄。若肾气不固,则会出现遗精、早泄等,是为肾失封藏。肾气的盛衰决定着人体的生长壮老的生命过程,通过“肾气-天癸-肾中精气-生殖之精”的模式管控着生殖功能的成熟、衰退及丧失。正如《素问·上古天真论》:“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去。”所以从年龄规律考虑,男子三八到四八这一阶段,肾气最为充盛,天癸相应而足,故精子质量最好。五八以后,肾气渐衰,天癸水平下降,生殖之精亦发生退变。

生殖之精的数量和质量与肾气的盛衰乃至阴阳虚实有直接联系。一般而言,精子的数量与肾阴的关系相对较大;而精子的质量(形态、活动力、存活率)则与肾阳的关系较大。同时根据阴阳互根的理论,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精子的质量与数量也是紧密相关的,只有阴平阳秘,肾气充足才能生长发育旺盛,生殖功能正常。

(二)肾主水

《素问·逆调论》云:“肾者水脏,主津液”,肾主水,就是指肾具有调节全身水液的运行、输布和排泄的功能。在体液的运行敷布过程中,肾脏的气化作用贯穿始终。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三焦下行之液,有清亦有浊(此处清浊指营养与代谢废物而言),其浊者由膀胱排出体外;其清者仍须上达于脾肺,进而敷布周身。如此升清降浊,周流不已,从而进行体液的不断循环,体液的这种升清泌浊,主要靠肾中阳气完成。此如何梦瑶所说:“肾水为坎中之阳所蒸,则成气,上腾至肺,所谓精化为气,地气上为云也。气归于肺,复化为水,肺布水精,下输膀胱,五经并行,所谓水出高源,天气下为雨也。”

第二,肾气司膀胱开阖以排泄尿液。《素问·灵兰秘典论》说:“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说明外排之机,主要在膀胱的启闭活动,然膀胱之启闭,又直接为肾所主,因肾与膀胱为表里,司膀胱之开阖。膀胱的气化功能,取决于肾气的盛衰。肾气充盛,固摄有权,则膀胱开阖有度。开,则水中之浊得以外排;阖,则正常体液得以存留。反之,如肾气虚损,气化不利,固摄无权,则膀胱开阖失常,就可以出现小便不利或失禁,进而导致水液代谢障碍。

二、肝与男性生理

肝性喜调达,恶抑郁,为藏血之脏,体阴而用阳,主疏泄、藏血,五行属木,为阴中之阳,在体合筋,其华在爪,在窍为目,在志为怒,在液为泪。

(一)肝主疏泄,调畅气机

肝主疏泄,调畅一身气机,使五脏六腑、经络气血运行正常。体液的循环输布十分依赖气机的顺畅。在正常情况下,肝脏疏泄有权,一身气机畅达,升降有序,体液得以内外布达,上下周流,以维持机体的需要及体液的平衡。如肝失疏泄,气机阻滞,必然影响体液的输布与循环,导致水液上下阻格,产生全身或局部的水肿、腹水等症。所谓气行则水行,气滞则水滞。

(二)肝藏血,主宗筋

肝脏具有贮藏血液和调节循环血量的作用。通过肝脏的藏血和调血的作用,可以适时的保障男子阴茎松弛和勃起状态的血量需求,同时濡养阴茎。

《素问·厥论》说:“前阴者,宗筋之所聚。”《素问·五脏生成篇》:“肝之合筋也”,并且足厥阴肝经“过阴器,抵小腹”,所以男子阴茎由肝所主,肝脏通过自身的经脉与经筋,将饮食精微及所藏之血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全身的筋膜组织,以供其功能活动的需要。肝血的盛衰,肝脏的生理功能的正常与否关系着男子的交媾功能,如果肝血不足,或肝经受损,阴茎的勃起功能即会受到影响,出现一系列性事障碍疾病。正如《灵枢·经筋》说:“足厥阴之筋……其病……阴股痛转筋,阴器不用,伤于内则不起。”《素问·痿论》则直接指出:“筋痿者,生于肝使内也。”

三、脾与男性生理

脾位于中焦,主运化、统血、主升,是“气血生化之源”,“后天之本”,人体的“仓禀之官”,五行属土,为阴中之至阴。脾在体合肌肉,主四肢,在窍为口,其华在唇。

(一)脾主运化

脾主运化指脾具有把饮食水谷转化为精微和津液,并吸收输布于全身的功能,包括了运化谷食和水液两个方面。

1.脾将谷食消化,化生精微,上输心肺,化生气血,下达于肾,充养先天之精,保障生殖之精得以化生,男性生殖器官得以濡养,完成生理活动。

2.正如《素问·经脉别论》所说:“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在水液的代谢过程中,脾胃的作用至为重要。脾居中焦,是输布津液的枢纽,既能将人体所需津液输送至周身,濡养五脏六腑,又可吸收多余的水液,输送至肺肾,化为汗、尿排出体外。如脾气不足,失其健运之职,则水液的输布即会产生障碍,可引起水湿潴留的各种病变,或凝聚而为痰饮,或溢于肌肤而为水肿,或流注肠道而为泄泻,故《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

(二)脾主润宗筋

《素问·痿论》说:“阳明者,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这里的阳明,可以理解为整个脾胃系统;润者,乃滋润、营养之意。

阳明何以主润宗筋?《素问·厥论》指出:“前阴者,宗筋之所聚,太阴阳明之所合也。”《素问·痿论》则说:“冲脉者,经脉之海也,主渗灌溪谷,与阳明合于宗筋,阴阳揔宗筋之会,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由此可以看出,所谓脾胃主润宗筋,主要有两层含义:一是脾胃经脉俱循经少腹及前阴,它们的经筋俱结于阴器,而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由脾胃运化而生的气血精微,可通过它们的经脉,输送到宗筋,以供其生长、发育及性事活动的需要。二是阳明经与冲脉在宗筋附近交会,而冲脉起于胞中,隶属于肾,是天癸通行的重要道路。天癸至,则太冲脉盛,复得阳明多气多血的充养,使天癸有后天水谷之助,方能后继有源,长盛而不衰,从而促进阴器的生长发育,并维持性功能。如阳明脉衰,或脾胃虚弱,后天气血乏源,则宗筋失养,天癸无继,不仅可引起宗筋的失用,导致阳痿等症,而且还可发生性欲低下,生殖器官发育不全,乃至精少、不育之症。

(三)脾主交通心肾

脾属土位,居于中央,交通上下,与心肾关系密切。《证治准绳·杂病》说“补肾不如补脾,以脾上交于心,下交于肾故也。道家交媾心肾,以脾为黄婆者,即此意。”清代医家李用粹《证治汇补·胸膈门·消渴》曰:“五脏之精华,悉运乎脾,脾旺则心肾相交。”故“欲交心肾,必媒脾土。”(《问斋医案》)脾为阴阳水火之枢纽,水火升降,坎离既济,心肾相交,全赖脾气为之运化。“脾阳苟不运,心肾必不交。”(《医宗金鉴》)从而导致心肾不交,就会出现诸如早泄、遗精等疾病。

四、肺与男性生理

肺为“华盖”,在五脏六腑中位置最高,肺主气司呼吸,肺朝百脉,主行水,主治节。肺辅助调节全身气血水液运行,为人体“相傅之官”,五行属金,为阳中之阴。

(一)肺主气

肺为金脏,司呼吸,主一身之气。《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天气通于肺。”是指人体通过肺,吸入自然界的清气,呼出体内的浊气,使体内外的气体不断得到交换。肺脏的这种吐故纳新作用,与其他脏腑的气化至关重要。其中肾脏对肺的依赖尤为重要。盖肾为水脏,深居下焦,与“天气”最远,而其气化活动则相对复杂旺盛,必须得肺金清肃之气所助,始能顺利进行。中医称此为“金水相生”。

肺肾的这种相生关系,体现在男科上,主要是对肾精及生殖之精的影响。如肺肾关系协调,肺气清肃下行,则肾的气化功能旺盛,肾精及生殖之精的化生也能正常进行;反之,如肺脏病变,清肃之气失常,则肾的气化活动可能受损,肾精化生不足,并往往导致生殖之精的异常。

(二)肺主行水

肺主行水,亦称之为通调水道。肺通过宣发肃降的双重功能,调节全身水液的代谢。宣发即布散的意思。肺通过自身的宣发作用,可使卫气和津液输布全身,以温润、滋养肌腠和皮肤,并使水液代谢废物通过发汗排出体外。另一方面,肺居胸中,以清肃下降为顺。肺的这种肃降功能,可以使上焦的水液不断下输于膀胱,从而保持着水道的通调和小便的通利。故有“肺为水上之源”之说。无论肺的宣发还是肃降功能受损,均可导致水液代谢障碍而出现水液潴留,男子癃闭便责之于此。

五、心与男性生理

心者,生之本,五脏六腑之大主,喜清静内守而恶热,心主血脉、藏神,为君主之官,五行属火,为阳中至阳。

(一)心主血脉

心气鼓舞心脏搏动,鼓舞血液在脉内运行,输送至各脏腑、形体、官窍,发挥濡养作用,维持人体正常的生理活动。所以,当血脉瘀阻,气血不畅或心气不足时,男子会出现勃起功能障碍。

(二)心主神明

《素问·灵兰秘典论》说:“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灵枢·邪客》说:“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所以,人的精神活动,五脏六腑的功能(包括男性的性功能),都由心神统帅。在生理条件下,心神的功能活动又称君火,肝肾所主持的功能活动(包括性活动)又称相火。《素问·天元纪大论》说:“君火以明,相火以位”,是说只有心神的功能活动正常,则肝肾的功能活动才能在正常的范畴中进行。历代医家对君火、相火的生理、病理及其与性功能的关系多有阐述。沈金鳌在《杂病源流犀烛·遗泄源流》中总结道:“丹溪曰:主封藏者肾,主疏泄者肝,两脏皆有相火,而其系上属于心。心,君火也,为物感而动,心动则火亦动,动则精自走,虽不交会,亦暗流而疏泄矣。《直指》曰:精之主宰在心,精之藏制在肾。心肾气虚,不能管摄,因小便而出者曰尿精,因见闻而出者曰漏精。《入门》曰:初因君火不宁,久则相火擅权,精元一于走而不固,甚则夜失连连,日亦滑流不已,黄连清心饮主之。《千金》曰:邪客于心,神不守舍,故心有所感,梦而后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