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言
汉儒将“易、诗、书、礼、乐、春秋”称为“六经”,由于秦始皇焚书,《乐经》失传,后世仅存“五经”,宋代朱熹编“四书”,从此,“四书五经”成为儒家重要经典的代表。其中的“礼”,一般指《仪礼》、《礼记》和《周礼》。
孔子教授弟子的《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高哲理的载体,但是文古义奥,不易通读,因而多做解读以辅助理解。六经中的“《礼》”,后来称《仪礼》,主要记载周代的冠、婚、丧、祭诸礼的“礼法”,受体例限制,几乎不涉及仪式背后的“礼义”。而不了解礼义,仪式就成了毫无价值的虚礼。所以,七十子后学在习礼的过程中,撰写了大量阐发经义的论文,总称之为“记”,属于《仪礼》的附庸。秦始皇焚书坑儒后,西汉能见到的用先秦古文撰写的“记”依然不少,《汉书·艺文志》所载就有“百三十一篇”。《隋书·经籍志》说,这批文献是河间献王从民间征集所得,并说刘向考校经籍时,又得到《明堂阴阳记》《孔子三朝记》《王史氏记》《乐记》等数十篇,总数增至二百十四篇。由于《记》的数量太多,加之精粗不一,到了东汉,社会上出现了两种选辑本,一是戴德的八十五篇本,习称《大戴礼记》;二是戴德的侄子戴圣的四十九篇本,习称《小戴礼记》。《大戴礼记》流传不广,北周卢辩曾为之作注,但颓势依旧,到唐代已亡佚大半,仅存三十九篇,《隋书》《唐书》《宋书》等史乘的《经籍志》甚至不予著录。《小戴礼记》则由于郑玄为之作了出色的注,而风光无限,畅行于世,故后人径称之为“《礼记》”。
戴圣,字次君,西汉时人,据《成安县志》为魏郡斥丘(今河北成安北乡义)人。曾任九江太守,平生以学习儒家经典为主,尤重《礼》学研究。与叔父戴德及庆普等人曾师事经学大师后苍,潜心钻研《礼》学。汉宣帝时,戴圣曾被立为博士,参与石渠阁议,评定五经异同。终生以授徒讲学和著述为业,曾选集战国至汉初孔子弟子及其再传、三传弟子等人所记的各种有关礼仪等论著,编撰成书,被称为《小戴记》或《小戴礼记》。
作为中国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选集,《礼记》主要记载了先秦的礼制,体现了先秦儒家的哲学思想(如天道观、宇宙观、人生观)、教育思想(如个人修身、教育制度、教学方法、学校管理)、政治思想(如以教化政、大同社会、礼制与刑律)、美学思想(如物动心感说、礼乐中和说),是研究先秦社会的重要资料,也是一部儒家思想的资料汇编。
《礼记》内容或论哲理,或谈政治制度,或讲述礼乐、器物、人生仪节,范围十分广大,不仅描写规章制度,也是一部关于仁义道德的教科书。其中最有名的篇章,有《大学》《中庸》《礼运》(首段)等。《礼运》首段是孔子与子游的对话,又称为《礼运·大同》篇,大同二字常用作理想境界的代名词。东汉郑玄有《礼记注》,唐孔颖达《礼记正义》、宋卫湜《礼记集说》、清朱彬《礼记训纂》、孙希旦《礼记集解》、郑元庆《礼记集说》,都是《礼记》有名的注解。尤其是郑玄独力遍注三礼,后儒尊称为“三礼郑氏学”。
清末翰林学士王文锦说:《礼记》是部儒学杂编。几千年来,对中华民族意识形态影响最大的书是儒家的书,从所起作用的大小来估计,《礼记》仅次于《论语》,比肩于《孟子》,而远远超过《荀子》。
梁启超则认为:《礼记》为儒家者流一大丛书。《礼记》之最大价值,在于能供给以研究战国、秦、汉间儒家者流,尤其是荀子一派学术思想史之极丰富之资料。
总之,《礼记》作为一部儒家经典,不仅有着重要的文献价值,更对今人修身进德有着非常重要的启示,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珍贵遗产,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和研究。本书从《礼记》中选择了最有代表性的篇目,进行注释和白话翻译,旨在为普通读者提供一个普及性的《礼记》读本,由于注译者水平所限,其中不免有不当之处,敬请读者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