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家
时衡震惊姜贺内心竟然如此阴暗,一心只想杀戮全然不顾无辜的性命:“你有没有想过他一旦有了危害四海八荒的想法,那么你我与苏锦澈范旭泽甚至天族加起来都不是他们姐弟的对手,一人可能成不了气候,你别忘了这样的存在可是有两个人,那苏乐言和他一样,不比他弱,他才仅仅一万来岁,上古时期只有真神才能做到,上神之上便是真神,而真神们早已经陨落,四海八荒不应该再存在这样的神他们只会被四海八荒所不容,要不能压制他们内心的欲望和恶念还有杀戮,未来他们姐弟势必会掀翻整个四海八荒,那么盘古大帝昔日征战四方统一四海八荒又有什么意义!他们姐弟都不能留,冥界已经有了一个范溪音,她纵然强大也能有苏锦澈和范旭泽压制,可是苏乐言和苏伯语他们没有,他们可是苏家的人,苏伯语继承帝位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冷哼一声的姜贺盯着他:“别以为你跟着盘古大帝征战过就多了不起了,伯语继承帝位那是迟早的事,本君就瞧着,这四海八荒谁敢反对,谁敢打他们姐弟主意就是与凤凰神族和本君作对,本君不介意重穿铠甲上战场,让这四海八荒再来一场混战,让鲜血洗净你们这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神的污秽之心,他们姐弟越强大越好,本君教出来的,自然不会差。”
逃出青丘的姜贺骑在马上将苏伯语抱在怀里时衡他们还紧追不舍。
眼看就要追上来,姜贺离老远就看见了一袭深紫色衣裳的范旭泽:“二爷?”
范旭泽也是独自一人而来的:“伯语怎么样了?前两日我桌上多了张纸条,说伯语被抓去寒冰炼狱有性命之忧,让我来相救。”
姜贺停下马怀中的苏伯语冷的发抖:“他们还在追,苏锦澈知道此事吗?”
“不知道,我就自己来了,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范旭泽看向追来的时衡等人。
点点头的姜贺看了眼怀中的苏伯语:“本君在凤凰神族边界入口等你,给你纸条的人等回去了我们再说。”
他骑着马带着苏伯语离去,当时衡看到范旭泽骑在马上等着他们时明显有些慌乱:“你在这里做什么?”
哪知范旭泽只是瞥了一眼时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抓我范家的人,你当我范家苏家的人都死绝了吗?我管你是谁,伤了我儿,我让你千倍百倍的还回来。”他唤出剑驾着马直奔着时衡而去,中途想要阻拦他的人都被他干脆利落的解决。
终于就只剩下时晚和时衡,范旭泽站在离时衡不远处,时衡心里也没有把握:“你是要造反吗?”
“造反?你是冥界君上吗?我范旭泽这一生只效忠君上,四海八荒我可曾把谁放在眼里了,你女儿给我儿下毒,你囚禁我儿,今天一个都别想走。”范旭泽的凤殷只是个二品灵器却跟了他数万年丝毫不亚于一品灵器。
唤出剑的时衡和他打了起来,两人不分伯仲你来我往,时衡终究是受了伤有些体力不支敌不过他,范旭泽双手握紧剑用力一砍断了时衡的剑。
震惊的时衡退后了好几步被时晚接住喃喃自语道:“不可能,那只是个二品灵器…..”
“有何不可能,拿命来!”范旭泽持着剑就要冲过去,时晚猛的扑到时衡的身上,停下来的范旭泽捏紧了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吗时晚?”
时晚红着眼眶跪在地上看着他:“我父君有错,我亦有错,我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的伯语也不会的,你杀了我放过我父君,我给伯语赔罪给冥界赔罪,二爷,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二爷有气就冲着我来,青丘不可无主求二爷放过我父君。”
范旭泽用剑指着她冷笑:“你叫我如何放过伤我儿之人?他分明是想致我儿于死地,要不是我儿聪明知道让思锦逃走报信,是不是我两个儿都要折损在你青丘?一个年幼的稚儿你们都不肯放过的吗?他可是我妹妹十月怀胎拿命生下来的,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帮你们出兵征战,你们居然想让他死!我冥界一向护短不讲道理,那好,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时衡你跪下来向伯语思锦磕头赔罪,我今日尚且就留你们父女一条性命。”
“我跪!我跪!是我们错了,二爷,那张纸条是我遣人送去的,让二爷来救伯语的人也是我,如果我真的想害他,又怎么会让人给二爷报信的,我知道二爷一定会来救他,此事是青丘做错了,我们认,二爷放过我父君吧时晚求求你。”时晚此话一出时衡惊讶又生气。
皱起眉头的范旭泽盯着她:“是你?”他犹豫着收回剑:“伯语和思锦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踏平你青丘,你们最好祈祷伯语和思锦能够平安无事,否则你们青丘就到头了。”他拉住缰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
凤凰神族边界姜贺背着苏伯语等他,范旭泽骑过去跳下来接过他背上的小人,苏伯语脸色发青是中毒之象身体冷的像死人气息微弱晕晕乎乎不曾清醒,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发炎溃烂流着脓血肩上未长好的旧伤也被撕裂了,往外渗着血,看的让人心酸:“伤的这么重啊,思锦如何了?”
“应该是赶着回来报信路上滴水未进,本君看到他时只是有些虚弱,这两天应该已经养回来了没什么大碍,要不是伯语命大,早死在那鬼地方,赶紧进去。”姜贺推着范旭泽走。
床上的苏伯语疼的厉害,药神拿着匕首硬生生的挖了溃烂的肉,姜贺按着他的腿,范旭泽按着他胳膊:“没事了,没事了,别动很快就好了,听话。”
挣扎着的苏伯语青筋暴起疼的汗如雨下嘴唇都白了硬是一声不叫。
姜贺有些着急了:“怎么还没好?”
“小世子伤口太深,旁边的肉已经烂了得割干净了,不然会影响新肉生长,臣已经尽量下手轻些了,可是剜肉岂有不疼的?”药神擦着汗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烂掉的肉,又一块一块的剜下来。
范旭泽受过的伤远比这些重多了,可是看到苏伯语年纪小小却要受这么多苦,他心疼的要命,身下的人因疼而发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太多了:“叫出来啊伯语,疼就叫出来,叫出来就好些了。”
看不下去的姜贺别过脸去:“你们范家的人有几个受伤了会叫的?你是这鬼样子,你妹妹儿子侄儿都是一样。”
好不容易清理完了伤口,范旭泽端着药碗喂他喝解毒的药,可是他根本张不开嘴也咽不下去,药神看到这种情况有些急了:“这药喝不进去毒就解不了,会有性命之忧的。”
“他伤成这样了怎么喝药?”范旭泽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姜贺快步走到床头托起苏伯语脑袋捏着他的脸颊让他张嘴:“快喂。”
舀起一勺药的范旭泽送进他嘴里,姜贺腾出一只手捏住他脖子帮着他顺下去,就用着这种方法好歹是让苏伯语喝完了药,姜贺没有让苏乐言和范思锦来看望,怕吓到他们。
两人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四天,苏伯语终于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师尊…..我渴….”
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姜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坐过去:“你醒了?师尊在呢,你刚才说什么?”
咳嗽的苏伯语浑身无力:“渴~”姜贺终于笑了起来:“好好好,二爷二爷!醒了醒了他醒了。”
桌边的范旭泽立马清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伸出手却无从下手:“醒了就好。”
倒来水的姜贺交给范旭泽,范旭泽舀着水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去,苏伯语感觉嗓子干的都要冒烟了:“阿舅怎么在这里?”
“我要是不来,你有什么好歹怎么办,幸好你小子福大命大的,我看到你的时候一点活人气都没有,饿不饿?阿舅让人煮些白菜肉粥给你喝,这两天你还不能大口进食,只能小心将养着等身子复原。”范旭泽摸着他的头发帮他扒到一边,这四天,姜贺和范旭泽轮流帮他擦洗身上,知道他爱干净,擦的是干干净净的一点脏东西都没有。
嗓子干哑的苏伯语坐都坐不起来:“让阿舅和师尊担心了,我求阿舅一件事,既然我都逃出来了,阿舅就不要告诉阿爷和阿娘了,我不想他们因我发怒青丘挑起战争。”
范旭泽心疼的看着他:“傻孩子,阿舅替你已经教训过他们了,阿舅不会说的,你安心养伤就是,别的什么都不要操心。”
端着粥来的姜贺坐下来:“来喝点粥,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谢谢师尊阿舅。”苏伯语此刻感受到家的温暖鼻子一酸忍着眼泪掉下的冲动喝着姜贺喂他的粥心里无比温暖。
大约修养了半月之久他的身体才渐渐的恢复了过来,也有了些力气,被挖去的肉也长出了新肉伤口也都在慢慢愈合,只是他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姜贺和范旭泽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是被伤了心。
姜贺端着一碟蜜饯坐到他身边:“听说人间的小孩受伤了,不肯喝药,大人就会给他们一颗蜜饯哄他们乖乖喝药,蜜饯甜,你尝尝这是师尊派人去人间买的。”
看向他笑起来的苏伯语拿过一颗含进了嘴里靠着他的肩膀:“真甜,师尊谢谢你。”
“傻孩子谢什么谢,吃了甜的就要忘记那些苦的,这日子才能过的下去。”姜贺低头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撒娇。
苏伯语将脸埋在他怀里:“师尊,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给我下毒?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时衡想让我死。”
抱着他的姜贺摸着他的脑袋:“你才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伯语是最善良的人,爱错了人及时止损不要一错再错,他们啊就是怕伯语太强大威胁到自己,可是你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和你在乎的一切,说不定啊师尊日后也需要我们伯语庇佑。”
“师尊这么厉害也需要保护吗?”苏伯语抬起小脸疑惑的问。
笑起来的姜贺温柔的揉着他脑袋:“神族弱肉强食,总会有更强大的人诞生来取代强大的神,师尊现在是厉害,可是日后呢?未必不会有更强大的人出现,万一有人想对凤凰神族下手师尊又打不过呢?所以伯语要快些好起来变得更强大,这样才能保护师尊。”
苏伯语靠着他吃完了蜜饯:“不会的,师尊很厉害的,我会快些长大保护你们。”姜贺是一个可以和苏锦澈都能过招的人,而且可以让苏锦澈无法一下就拿下,还得费些功夫,他不是战神,实力却不输于战神,甚至能和范旭泽打成平手。
靠在他怀中的苏伯语与过去彻底道别。
范旭泽站在屋外看着他出来:“你同伯语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不过是斩断儿女情长,要什么天真无邪,他该要的是权倾朝野,这才是他一国世子应该做的事情,本君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时晚时衡都该死,你居然没有杀了他们而是留着他们。”姜贺有些生气的质问。
看向里面的范旭泽负着手:“我桌上那封纸条是时晚遣人送的,我想她和时衡不是一路的她没想害伯语。”
姜贺冷哼一声:“要不是担心伯语,本君定杀了他们,时晚那个女人诡计多端,你居然会相信她的鬼话放过他们,杀人不眨眼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二爷,也会心慈手软?”
“我只是不希望这孩子和我们一样不幸我希望他能快乐。”范旭泽的话姜贺只当时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快乐是什么?权力之上才能快乐,他的人生你我能做主吗?苏锦澈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他的人生吗?别试探改变什么了,这样也好,让他早一些认清现实。”
三年之后他们天宫相遇,不同的是苏伯语身边跟着一个粉衣女子,时晚孑然一身,比起三年前苏伯语变了很多,越来越像苏锦澈,时晚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瞧着跟着,这些年她一直想找机会见他。
苏伯语对那名粉衣女子不是很耐烦:“我叫你别跟着我,你听不懂吗?”
“本公主就是要跟着你,那夏侯沫沁总是缠着你,也没见你对她说这话,苏伯语我就是要缠着你,我可是天族公主。”韩悦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跟着他。
皱着眉头的苏伯语盯着她:“那好,我就说明白一些,我讨厌你,不会娶你,你阿爹害死我姑姑想要灭我范家,我恨不能杀了你和韩立自然对你厌恶至极,公主又怎样,不过是天君可怜你,封的一个公主,无权无势刁蛮任性蛮横无理,我警告你离我远些。”
生气的韩悦指着他:“我呸,明明就是你阿娘阿舅杀了我爹爹,我看上你是抬举你,一个世子而已,要不是你长的好看,谁稀罕,我还就非要嫁给你,我就不信天君不答应。”
耻笑一声的苏伯语靠近她:“就凭你?韩悦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想死就滚,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放肆!”
被吓到的韩悦不服气的抬起手要打他,时晚本能的想上前,下一秒苏伯语侧身躲开用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地上抱着胳膊:“你哥哥是废物你也是,我苏伯语的妻子,可以无才无德身份低微但不能是仇人之女,不过,你要是喜欢我的话,我不介意纳你为妾,好好教教你,让你伏低做小一辈子抬不起头,绝不让你好过半分的,如何?做妻你不配。”他眼里是玩味的笑容。
气的发抖的韩悦捏紧十指想爬起来,苏伯语一脚踩在她膝盖上,疼的捂着腿的韩悦破口大骂道:“苏伯语你放肆!我要告诉天君,要他严惩你!放开本公主。”
苏伯语不以为然一个用力踩断她的腿,惨叫声响彻整个长廊,被惨叫声引来的宫娥侍从纷纷前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收回腿的苏伯语居高临下的叉着腰:“这就是喜欢我的代价,我警告过你,下次你再来烦我,你另一条腿我也给你废了,我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至少不是对你。”他冷哼一声无视惨叫着的韩悦大步离开。
韩少祺啧啧感叹:“你呀,这脾气真是随了你阿爷,那么多宫娥侍从看着,你就真的废了他一条腿。”
把盒子交给他的苏伯语冷漠的回答:“她活该,仇人之女不必手下留情,阿伯,三生石上是不是看到未来之人的名字?我想划去自己的名字。”
“啊?划去名字?划去名字那你此生就遇不到真心相爱之人了,而且得是神器才可以划去名字的,你想好了?”韩少祺觉得他说的很突然有点接受不了。
苏伯语心意已决的样子:“是,我想划去自己的名字,此生不再动情只为冥界大业,日后娶的妻子我会与她相敬如宾,只要她能帮到冥界辅佐我就够了,我有逊垣,可以的。”
本想劝他的韩少祺怕他后悔:“那你当真不会后悔吗?此生都不动情?”
他笑了笑看着韩少祺:“这世间最难历的就是情劫,情之所起一往情深,我不想辜负了谁反正我这一生都是为冥界,不如就了去了情也就不会有顾虑软肋,伯语告退。”
时晚看着他出了韩少祺的宫殿没有离开反而是朝着三生石的方向而去颇为好奇的跟上。
三生石边他寻找着自己的名字,当他看到自己名字和时晚刻在一起时心猛的一疼,苏伯语捂着心脏有些不可思议,他的手掌轻轻拂过自己的名字下一秒唤出剑想要划去。
“住手!”时晚站在他背后叫住了他,没有回头的苏伯语毫不犹豫的划去自己的名字时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名字旁边赫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名字,而他的名字从三生石上再也显现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