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恩怨
范溪音笑着眼泪滑落抬起头来:“是啊阿姐柔弱的连剑都抬不起来,哥哥忘了陆子羡是怎样帮冥界的,又是怎样帮阿姐对付韩卿的又是怎么护着我不许旁人羞辱的,这些都和他无关的,可是他就是做了,我相信阿姐也不愿意的吧,在所有人眼里阿姐就是柔弱,可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是四海八荒第一女谋士让无数人望而却步惶恐不安,如果阿姐还在,哥哥也就不会这样,我也不会。”
提起范甜范旭泽最多的是愧疚悔恨:“你是拿阿姐来压我吗?”
“不敢,溪音怎敢拿死去的人压迫哥哥只是希望哥哥记得陆子羡也曾真心相待冥界,他是错了,大错特错,就当功过相抵吧,是冥界从前欠他的,我们该还。”范溪音满眼的泪水令他动摇了。
弯腰抱起她的范旭泽盯着陆子羡:“今日暂且饶了他,我冥界和他一刀两断,再见便是仇敌,人人得而诛之。”
靠在他怀中的范溪音彻底没了力气,陆子羡被折磨的完全说不了话。
嘉禾和林辰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多谢王妃顾念旧情,翼族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了王妃的恩情翼族没齿难忘,来日必当报答今日的救命之恩。”
姜贺不屑一顾的说:“就怕是恩将仇报赶紧带着你家君上滚吧,要是下次碰上本君,你们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是。”林辰扛起陆子羡,嘉禾领着陆幼薇赶紧离去。
趁着他们进去之际,姜贺偷偷跟上,正巧被苏寒看到,刚才的对话她也都听见了,苏寒疑惑的悄悄跟着姜贺。
果不其然他一个人跟着他们去了冥界之后对陆子羡下手了,林辰和嘉禾不敌他纷纷重伤倒在地上,陆幼薇挡在陆子羡跟前害怕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不许伤害我父君。”
姜贺持着剑一步步走近:“幼薇,你父君瞧不上你庶出的身份,本君也是在帮你,要是你父君死了你就是翼族女帝,无人再敢欺辱你瞧不上你了,本君不想伤害你,念在往昔本君带过你教过你的情分上饶了你,但是现在你父君必须死。”
“溪音好不容易替他求来的,现在你倒是狠心要杀他。”蓝光一现苏寒出现。
林辰和嘉禾爬到陆子羡身边死死护着昏迷过去的陆子羡。
笑了两声的姜贺擦掉脸上的血:“小寒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当今天没看到。”
苏寒心里是犹豫了一下的:“我认识的姜贺曾几何时也是温暖过的,时光流逝也不知为何变得这么冷漠,倒是越来越像个帝君,我开始怀念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你那时候只是溪音的侍从,我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开着玩笑打打闹闹,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一回头你永远在身后保护我们,现在的姜贺是帝君,遥不可及甚至想要毁了溪音求来的恩典,是不是下一个就是毁了溪音。”
“本君记得你是恨阿音的。”姜贺没有给她留半点情面直截了当的点破。
深吸一口气的苏寒没有否认:“是,我就是再恨她,溪音也是我的家人,是同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个世上能负她的只有我,但是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背叛她毁了她,我既恨她也希望她好,她只有活着,才能尝遍我受的屈辱,你也不可以,所以今日我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抱歉,你要杀他,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我尊重溪音的意思,不代表我就原谅陆子羡了。”她唤出剑选择了保护陆子羡站在姜贺的对立面。
眸子暗下来的姜贺金色的双眼透露出杀意和怒火:“你打不过本君的,以卵击石对你没什么好处。”
苏寒没有退让的意思:“我知道,可是我想试一试,大不了一死,我有儿子,我的夫君也还活着我没什么可怕的,我这一生只恨过一个人,但也只对一人又爱又恨,我离不开她又恨她入骨,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恨她,如果我死了你转告溪音,我的儿子交给她了,下辈子我们不再相识我不愿再见她,动手吧,顺便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是否能和我夫君一比。”
姜贺低头一笑低下眸子又抬起,一瞬间冷若冰霜,他的修为可以和范旭泽并齐,毕竟他入溪音阁时就已经是上神,加上这么多年的修为早就做到以一敌百的能力。
“本君就放过他,陆子羡你运气真好,连我们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公主都为你不惜与本君为敌,罢了,本君尚且是思锦的师尊此事就了结到此为止了,小寒你会后悔今日阻拦本君杀了他的。”姜贺扔下这句话展开羽翼就飞走了连头都没回。
收起剑的苏寒也是一阵后怕,她知道姜贺为了范溪音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要是范溪音不在她真的害怕姜贺动手。
林辰撑着身体爬起来:“多谢苏寒公主不计前嫌冒死相救。”
“我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为了溪音,姜贺说的对,我一定会后悔今日阻拦他杀了你们的但是我没得选择,你们好自为之。”苏寒说完踏脚也要走。
嘉禾开口叫住她:“苏寒公主,我可否再求您一件事?”
苏寒皱起眉头看向她:“何事?”
“翼族没想和冥界为敌,若日后必须开战的话,恳请苏寒公主高抬贵手劝服他们放过翼族可好?我会劝说阿羡放下的,两族开战死伤的是无辜的百姓,我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所以冒昧请求。”嘉禾一直记着自己身为郡主的职责所在。
满不在乎的苏寒说道:“如要开战,我只是一介公主帮不上什么忙,也插不上话,冥界如今是我哥哥和阿旭做主的,姜贺执意开战的话那么冥界也会鼎力相助,你们自求多福。”
离生产过后已经三个月,范溪音觉得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甚至一来月例就血崩,严重的时候根本止不住,平时的七日,现在可能会有十几日,她一直藏着没说,直到范思锦发现她晕倒了身下全是血:“姑姑!姑姑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乐言!乐言快去找药神和姑父快去啊。”
还没进来的苏乐言连忙点头去找苏铭安吩咐人请药神。
得知消息的苏铭安立马放下手中的事赶往她的寝殿,寝殿里范思锦一直抱着范溪音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的身体:“姑姑撑住,姑父马上就来了,药神怎么样了?”
“阿音!”冲进来的苏铭安看到床上的血脸都吓白了:“怎么回事?”
药神脸色很难看的说:“只怕是难产之后的症状,王妃每月都会有血崩之症,长久以往气血两虚,真神在世也救不活,要想止住怕是只能用凤君的凤凰之血滋养身体了,凤君的凤凰之血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滋阴补阳的最好的补药了。”
苏铭安捏紧拳头懊悔自己的疏忽:难怪难怪要与阿音同房时她拒绝我,我怎么没想到会是这一层关系。
“姑父,我去找师尊。”范思锦轻轻放下范溪音拉着苏乐言一起去找姜贺。
姜贺赶到时苏铭安整个人都很疲倦,他眼里的光随着范溪音而消散:“怎么了?”
眼眶湿润的苏铭安心里十分难受:“阿音生产之后就有了血崩之症,这些日子我疏忽了一直忙着,药神说只有你的血能滋养她现在的身体,不然一直这样迟早气血空虚陨落,我只有她了姜贺帮帮我。”
“本君自然是会帮你的,怎么会这样,你无须担心,既然只是需要本君的血,那就应该没什么大碍,本君多的是血。”姜贺毫不犹豫的划破手腕将血滴在碗里。
逐渐清醒的范溪音一眼就看到姜贺在放血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做什么?姜贺住手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血很珍贵?”
苏铭安见她醒来急忙扶她坐起来:“阿音你醒了,你晕倒了,姜贺的血可以帮你滋养身体让你身体好点。”
范溪音还是有点头晕:“住手,我不需要他的血,我们欠他的够多了。”
“所以你更应该好好活着,对的起我对你的付出,你不欠我什么,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二爷也活不了,铭安也不一定会独活,你的命牵着我们三人的命,阿音你也不需要有负担,就当是我自私也想活下去。”姜贺压住手腕止血另一只手把装满血的碗递给苏铭安:“你来喂她喝下去,我每日都会备一碗,若是我不行还有我阿姐,阿姐也是嫡出,血统纯正,不会玷污凤凰之血。”
在凤凰神族只有火凤凰才拥有凤凰之血而拥有凤凰之血的必须是嫡出,在凤凰神族只有姜徽福和姜贺是火凤凰真身。
愧疚的范溪音一想到自己从前对他做的种种就自责:“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而不是总围绕着我和冥界,你是凤君,凤凰神族才是你的家,你应该娶妻生子过你想要的生活。”
姜贺捂着手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回答:“我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想要的妻子不是被铭安娶了吗?我做错过事,现在不过是在赎罪罢了,不如铭安把乐言嫁给我?反正二爷不也是娶了挚友的女儿嘛,你们要真觉得愧疚就把乐言嫁给我如何?”
“好。”苏铭安想都没想答应下来:“姜贺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别说一个公主,你要我一身修为我也舍得给。”
吓到的姜贺被口水呛着了:“我就随口一说别太当真,乐言还小,生来就是上神,有这样的出身好好修炼好好教导,必然会是神族新的希望,还有伯语,可不能疏忽懈怠,思锦虽然差些但胜在天资过人,不愧是二爷的儿子未来可期。”
雪下的很大,范溪音的身体渐渐好转,一切都在慢慢步入正轨。
弹着琵琶的苏乐言坐在石头上,雪落到她发间,一把伞遮住了风雪,错愕的苏乐言抬起头停下正对上姜贺的眸子:“凤君?”她脸一红慌忙垂下来。
“外面这么冷,为何在雪中弹琵琶?”姜贺帮她撑着伞又注意到她红着的脸:“脸怎么红红的,哪里不舒服?”
苏乐言低垂着眸子抱着琵琶:“可能….可能是冻着了,凤君进去坐坐把,乐言新到了茶想亲自泡给凤君尝尝。”
闲来无事的姜贺点点头:“好啊。”他习惯性伸手扶了她一把,苏乐言眼神慌乱的收回手抱着琵琶进去,姜贺也没有在意的跟着她进去了,坐下来的姜贺烤着暖炉暖暖手。
拿出茶叶的苏乐言坐下规规矩矩的煮茶泡茶斟茶递到他跟前:“凤君尝尝,自然是和母妃比不了的。”
仔细品尝的姜贺一挑眉毫不吝啬的点着头夸赞:“泡的不错啊,茶香浓郁,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入口甘甜没有苦涩,茶不错,泡茶的人泡的也不错,前段时间本君还跟你父王母妃开玩笑呢,说冥界欠本君的人情,用你来偿还你父王啊倒是答应的爽快,他也不想想,你才多大一点啊,哈哈哈,真是有意思,你父王母妃算起来还是本君的晚辈。”
“用我来偿还?是给凤君做妾吗?”苏乐言紧张小心的询问。
笑起来的姜贺觉得她实在可爱:“本君无妻无妾,怎会舍得让一个公主做妾,不要想太多就是个玩笑话而已,你才这么点大呢,本君可比你年长了好多,你要快快乐乐的长大,把你母妃没有享受过的日子都享受一遍,你喜欢弹琵琶,本君那里正好有一把琵琶,到时候差人给你送过来,你既有品茶的喜好,本君也会多送一些冥界没有的茶给你,只是名茶价值千金切莫浪费,你一泡茶可能是普通百姓一年的收成才能换来的甚至更多。”
苏乐言眼里的光在闪烁:“那就多谢凤君了乐言谨记在心,我喜欢琵琶,是因为母妃爱琵琶,母妃的琵琶最是动听。”
姜贺喝着茶默默的笑笑:“你母妃最爱的是古琴不是琵琶,你的祖母一手琵琶弹的最好了也不过是为了取悦冥王,因为你母妃自小养在你祖母身边,所以才学的琵琶,可是她最喜欢最擅长的是古琴并非琵琶。”
“凤君这么了解母妃吗?乐言不明白您都是帝君了,为什么心甘情愿来返冥界和凤凰神族还自降身份做大哥哥和伯语的师尊。”苏乐言一直都知道姜贺对冥界的付出。
捧着茶杯的姜贺收起了笑容:“没有人比本君更了解你母妃,她的才能她的抱负她的愿望理想和她的不甘心和绝望委屈,本君爱慕你母妃多年,为她死而无憾,你母妃值得任何一个男子真心对待。”
一百五十年后…..
陆子羡从没想过会是以一种狼狈又尴尬的姿态认识苏伯语,当年差一点就是因为他们父女没能降生的孩子帮自己解围。
“你们就让本君进去吧,本君真的有急事需要见太子殿下。”陆子羡被天族士兵拦在外面借口韩少祺心情不好谁都不愿见。
恰好苏伯语带着侍女踏脚就要进去,陆子羡发现没人拦他急忙叫住:“小仙君可否带本君进去面见太子殿下?”
停住脚步的苏伯语歪着脑袋眯起眼打量了他一下,与此同时陆子羡也在观察他,只是从他服饰上并未看出他是哪族的仙君,只是知道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灵力却是醇厚,修为也不差长的很好看,陆子羡要知道他是范溪音和苏铭安的儿子那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我为什么要帮你?”苏伯语冷淡的抱着胳膊盯着他。
尴尬的陆子羡强颜欢笑:“小仙君既是神族的人来去自如想来身份不简单吧,要是仙君肯帮忙的话,本君定当厚谢。”
放下胳膊的苏伯语一挑眉:“行吧,想进去很简单。”唤出剑的苏伯语猛的一下砍断拦陆子羡其中一位士兵的胳膊:“谁再敢拦那就不是一条胳膊那么简单了,他我亲自带进去出了事我担着,听明白了吗?”
看傻眼的陆子羡见他很淡定的收起剑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着脸上的血,其他的士兵忙去扶倒在血泊里痛苦呻吟的士兵不敢阻拦。
“走吧。”苏伯语依旧是很平静的语气陆子羡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苏锦澈的影子,只有苏锦澈当年才会这样霸道冷血无情,毕竟苏锦澈当年可是靠狠博出的名。
他们刚进去就被一少年拦下:“哟,这就是冥界的规矩啊,来我天族居然这么蛮横霸道的真当天族是你家了?”
一提起冥界陆子羡脑子一沉,他心里默念千万不要是苏伯语。
不爽的苏伯语手中的蓝光缠绕住少年逼的他跪下来,陆子羡没想到他修为这么高。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我师尊说了韩卿一脉与我族势不两立有血海深仇,我警告你别来招惹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殿下你也配对我指手画脚?”苏伯语眸子一沉击飞少年,爬起来的韩立捂着胸口咬牙切齿:“苏伯语你嚣张什么,要不是你父王…..”
他话还没说完苏伯语凝聚手中的蓝光化为冰刀飞向他,在离韩立脖子两寸的地方停了下来,韩立吓的腿软:“就凭我是上神,而你连个上仙都不是,论身份论阶品你都不如我,见到上神不行礼就是你天族的规矩?我告诉你这便是我冥界的规矩,我为尊你为卑,见着我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两万多岁的神,真是不堪一击呢,滚!”
韩立咽咽口水被怼的无话可说,只好灰溜溜的逃之夭夭。
陆子羡很不想接受他就是苏伯语,因为他身上看不到半点象征身份的东西:“敢问小仙君是何人?”
“在下冥界摄政王之子苏伯语,我瞧着你应该是位帝君,帝君勿怪,这韩立与我族向来互看不顺眼,且他父与我族是世仇,所以我才如此做,走吧,阿伯的寝殿就在前面,我送帝君到门口就离开,阿伯若怪罪帝君,帝君就说是我带进去的,阿伯就不会怪帝君了。”苏伯语恭敬的行了一礼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