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信任危机
范旭泽没等他说完手中的飞刀直击他的心脏给震碎,连同震碎的还有他的仙魂。
还在愣神的范溪音看向范旭泽:“是那个水神程允舒?我见过她。”
“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很久了。”范旭泽很冷静的说出这句话:“是我亲手杀的,她不可能活着。”
范溪音紧了紧十指又松开说:“是诅咒我看见了,我看见她诅咒你,孤独一生,我见过她的,我见过她跪在地上乞求你放过她的族人她说是你利用了她,真的吗?”
眼睛一亮的范旭泽走到她跟前用力的将她推了一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我是利用了她,那诅咒根本就对我没用。”
摔在地上的范溪音喘着气长发散落披在胸前红着眼摇头:“当真吗?可是阿姐死了,下一个就是我,接着就是小寒,阿姐死了便是应证了这个诅咒,这是开始,她要的不是哥哥的命是让哥哥孤独一生,当真是你做的恶,韩卿是来寻仇的,他是来寻仇的!”
“我不相信什么诅咒,你给我听着,没有什么诅咒,我能杀了韩卿就证明诅咒对我是没有用的,我保不住阿姐是我无能,但我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你和小寒我一个都不会再失去的,你记好了。”范旭泽蹲下身捏住她的脸颊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掉着眼泪的范溪音的摇着头:“没用的我们都逃不掉的,她用自己的仙魂诅咒你,是一个神死前对你的惩罚,我们逃不了的。”她有些绝望的注视着范旭泽的双眼。
范旭泽伸手擦去她的眼泪:“不会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诅咒惩罚,我只信自己,我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没有什么诅咒,阿音不要怕,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
泣不成声的范溪音扒开他的手往后缩了缩蜷缩着身子无助的很:“你拿了她什么?非要杀了她吗?”
“冰魄。”范旭泽站起身很冷静的说,甚至冷静的有些可怕。
这些事只有苏锦澈知道,原本冰魄是范旭泽寻来想为己所用,发现此剑认主不肯为自己所用,苏锦澈和轻衣皆不行,直到范溪音三百岁时收服了冰魄。
错愕的范溪音嘴唇微张说不出话,范旭泽心中很清楚根本没有什么诅咒:“我拿走的神器便是冰魄,冰魄认主,诞生起便无主人,它是水族神器,是水族世代守护的信仰,它认你为主就说明诅咒无效,相传在水族只有能力最强的人才能驾驭冰魄,我不行,你可以,冰魄认你,那么你就是水族最强大的存在,它视你为同类自然会守护你。”
垂下眸子的范溪音伤心落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与我并肩作战的冰魄背后承受的是一个水族全族的性命?”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冰魄是上古神器四海八荒无不有人想得到的,而你才是它的主人,它会世世代代跟着你,溪音,你有什么可哭的,你在人间毁掉一整座城的时候有想过那些凡人的性命吗?我不过是屠了一个水族罢了,为你换来这么厉害的神器,说明溪音你是天选之人。”范旭泽感受到她体内的灵力波动和冰魄的蠢蠢欲动有些意外,范溪音用了三万多年的时间居然能让冰魄为她传输灵力,修为才能比以往更强。
范溪音才知道他从前是多么疯狂:“你真是太可怕了,一个神的陨落在你眼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范旭泽紫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我只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奉命行事,溪音,你做的这些在我看来不过如此,我只是苏家的家臣除掉一些障碍而已,水族的崛起对苏家很不友好甚至可能威胁到冥界,盗取神器是其次,灭了水族才是正经,她是水族的首领一方帝君,不杀了她祸患无穷,只怪她爱上的人是我,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你也是如此,所以你根本就感觉不到心痛,是你可怜他们罢了。”
陆子羡看向苏锦澈抱着胳膊说:“所以二爷做的事情摄政王都知道?本君想,水族灭亡应该不止是二爷所为吧?”
苏锦澈一挑眉也不看他:“本王不过是推波助澜帮了点小忙而已,美人计,阿旭长的这么好看,不用美人计简直太可惜了,谁曾想程允舒是个痴情种,这能怪谁,本王可是劝了阿旭许久的,本来想着他不答应本王亲自来,结果程允舒一眼就相中了阿旭。”
“呵,摄政王真是心狠手辣呢。”陆子羡心想着幸好没有和他们站在对立面。
笑笑的苏锦澈也丝毫不在意:“不过是和翼君彼此彼此,翼君做的那些事,也不差我们这点性命,阿旭疯狂起来才是真的可怕,他这些年是无心恋战了,不然翼族说不定也难以保全自身呢。”
扶着墙爬起来的范溪音神情恍惚的看了眼韩卿的尸首临走前还不忘行礼,她提着裙摆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提着酒壶的范溪音喝了很多酒,宇文疏心疼又着急:“殿下别再喝了。”
“滚开。”范溪音推开他又喝了几口,姜贺站在她身后:“下去,本君要和阿音单独说几句。”
宇文疏无奈的行礼:“凤君劝劝公主吧属下告退。”
范溪音虽说喝了不少酒神智还很清醒,她看向姜贺喝着酒退了几步:“做什么?你来寻你的姜诗佳吗?”
“姜诗佳不就是阿音吗?”姜贺走近她轻轻夺下她的酒壶:“看来你我注定有缘无份我再怎样强求,你还是不属于我,既然大仇得报了为何还会不开心?”
低垂着脑袋的范溪音有些站不稳:“他死了阿姐一样回不来,下一个就是我了,这根本就是诅咒是复仇,是程允舒想要报复哥哥,哈哈哈哈,我也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她的目的是让哥哥孤独一生,让他位居高位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孑然一身度过漫长岁月。”
姜贺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他认识她口中的程允舒:“你说程允舒?她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会诅咒你哥哥?”
“你不知道吧,是我哥哥杀的她,我见过她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温楚河的时候吗?就是在那里我见到的程允舒,她诅咒我哥哥让他孤独一生,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怨气很重。”范溪音吹着风清醒了一些。
有了些记忆的姜贺否决了她的想法:“你看到的不是她,是你哥哥的过去,阿音,根本就没有什么程允舒,她死了三万多年,那时你还未出生,所以你不可能见到她。”
范溪音脑子一片混沌状态:“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说什么,也管不了那么多,我想休息休息了,我很累了。”
姜贺伸出胳膊示意她搭着:“你知道你很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陆子羡给苏锦澈的杯子里倒上酒,苏锦澈握着酒杯抬头看着明亮的月亮感慨道:“本王刚养着阿音的时候她才是个奶娃娃,什么都不知道可爱的很,一天到晚的跟在本王身边撒娇要糖吃,本王怕她吃坏了牙,她小时候啊没人抱着就哭,软糯糯的,别的孩子都是吃奶长大的只有本王这个妹妹啊,喝轻衣的血长大,她从小啊就与众不同,你说她是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小丫头。”
“二爷对阿音做了什么?她好像丢失了许多关于二爷的记忆。”陆子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眼神恍惚了一下的苏锦澈看着月亮:“看来阿旭的封印对现在的阿音来说太弱了,阿旭的确封住了阿音许多记忆,你想知道吗?”他抬起手一挥一幅幅画面显现。
少女装扮的范溪音稚嫩又单纯,一双眼睛比现在更加清澈明亮带着光芒闪烁,那时候的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姐。
撑着伞的范溪音一袭浅绿色长裙回眸看向走来的范旭泽提着裙摆跑向他:“二哥哥。”
“等久了吧,走吧。”范旭泽接过伞,范溪音浅笑着挽住他胳膊走在青石路的街上,周围都是叫卖的小摊。
范溪音仰望着他满眼的崇拜和向往:“二哥哥回来了还走吗?阿姐很担心二哥哥,我也不想二哥哥再去边疆了,二哥哥可以留下陪我和阿姐吗?”
低头看了看她的范旭泽扬起嘴角:“不走了我要好好教小阿音了,你都快两千岁了该好好修炼学本事了,二哥哥就留在王城。”
兴奋的范溪音抑制不住欢喜:“真的吗二哥哥不许骗我。”
“我怎么会骗阿音呢?想吃元宵吗?”范旭泽看到一个元宵摊,点着头的范溪音笑的快乐又幸福。
画面一转是范溪音坐在台阶上靠着大门拖着脑袋等范旭泽的模样。
骑着马归来的范旭泽离她还有些远,范溪音一抬头看到他的身影立马起身迎上去挥着手满脸的高兴:“二哥哥!二哥哥教我的那些法术我都学会了,厉害吧。”
跳下马的范旭泽微笑着捏捏她的脸:“厉害我的阿音会是冥界最厉害的女子,看二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喜欢吗?”他掏出一枚玉佩递给范溪音,捧着玉佩的范溪音扑进他怀中搂着他脖子撒娇:“二哥哥最好了,我喜欢。”
“走回家吃饭吧,该饿了,以后就不要等我回来再吃饭知道吗?阿音正长身体。”范旭泽刮刮她的鼻梁宠溺的笑着。
陆子羡看着这些画面,原来他们也像普通兄妹一般有着美好的过去,可惜再也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画面。
雪越下越大范旭泽望着长廊尽头的范溪音一身浅蓝色冬装:“锦澈,冥界正是用人之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阿音该是时候学会独立成长了,她不能一辈子依靠范家依靠你我。”
苏锦澈看着尽头的范溪音笑的那样甜蜜又单纯可爱:“再等等不行吗?范家已经有范甜小姐和你了,就不能放过她吗?你看她多喜欢你她现在多可爱,我们不缺她这个帮手,我想让她过她想过的生活幸福快乐下去,旭泽,只要王府和范家一日未倒,我就愿意一直护着她让她快乐下去。”
“倘若有一天锦澈与我都不在了呢?她现在的心思都在玩乐,根本无心修炼,君上希望看到的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她只有努力变强大让君上看到她的强大,她才会更安全,我们不能陪着她一辈子。”范旭泽害怕,害怕他守不住她一生,所以早早的为她安排了以后的路。
惋惜的苏锦澈注视着范溪音叹口气:“那你想怎么做?我知道我劝不了你。”
收回目光的范旭泽看着苏锦澈:“从明日起我会好好教导她,在此之前我希望她忘记过往与我和睦相处的一切记忆,只有这样她才会对我生出敬畏之心,我也能安心严苛要求她才能让她变强。”
“她那么喜欢你,旭泽,何必呢?这样做你真的不后悔吗?”苏锦澈临到最后还是在劝他不希望他这样做。
范旭泽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我是在保护她,也是在给锦澈留个念想,我怕哪天我走了无人再守护苏家,至少在那之前,我会将阿音留给锦澈,让她替我辅佐新君。”
醒来的范溪音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就是苏锦澈,她感觉缺少了些什么却没有放在心上冲着苏锦澈笑:“锦澈哥哥怎么在这里?”
“你啊就是不会照顾自己,一病就是好几日的可把哥哥急坏了。”苏锦澈摸摸她额头。
笑笑的范溪音靠着他胳膊蹭了蹭:“有锦澈哥哥在,我才不怕,锦澈哥哥是除了阿姐对阿音最好的人了。”
范旭泽走了进来冷着脸道:“醒了就赶紧去练剑别偷懒。”
撇撇嘴的范溪音穿着鞋小声嘟囔:“一个嫡亲哥哥一个不是嫡亲哥哥,怎么区别就这么大,我肯定不是你嫡亲妹妹,都生病了还要让人家练剑。”
看她出去的范旭泽抿抿嘴眼里是不忍。
后来范旭泽为了让她变强大,专心修炼总是非打即骂,哪怕遍体鳞伤她都不会低头认错和他一样的倔强,可是每一次她挨打受罚范旭泽都会惩罚自己,努力的做到感同身受,他不懂爱,但是他对她的爱是刻在骨子里的。
苏锦澈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的给趴在床上的范溪音上药:“这么小的一个人,你哥哥也是下得去手,看把你打的,打坏了怎么办,还疼不疼?”
“不疼,锦澈哥哥不用担心,我早都习惯了就不疼了,他那个人就是这样,对谁都是格外心狠。”范溪音笑笑眼里却没有了往昔稚嫩的模样,也少了些光芒,开始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她的服饰也不再是少女最初的粉嫩的浅色逐渐变成深色,短短的时日她变化很大,大到令苏锦澈心疼她。
再后来她学会了反抗范旭泽,也渐渐的有了隔阂甚至到了见面就会争吵的地步。
范旭泽斥责着跪在祠堂里的范溪音:“你一天到晚除了给我闯祸以外,你还能做什么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给范家的交代吗?”
撑着膝盖爬起来的范溪音歪着头盯着范旭泽冷漠的说道:“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我没有在战场上听你的?可是我杀了敌军将领,我有什么错?少拿你那套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战场之上不听主帅命令私自行动,按照军规你是该要被处死的,范溪音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这次是你运气好,下一次呢?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都是一回事。”范旭泽看着这样的范溪音很是头疼。
深吸一口气的范溪音一挑眉:“好啊,那你就按照军规处死我啊,我有自己的打算也有自己的想法,别总拿你那套安排我,今天开始我们各做各的,我也不想再跟你吵。”
范旭泽欲言又止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军营里范溪音穿着冬衣,苏锦澈陪着她走着只听几名将军打趣:“听说了没,我们啊要听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你说娘们不好好在家待着绣花,跑来军营做什么,要不是靠着瑞王和二爷,她也做不了我们的将军。”
“是吗?”范溪音面露不悦,几名将军纷纷向苏锦澈行礼:“请王爷安。”
范溪音脱下狐裘斗篷交给苏锦澈:“那打一场吧,赢了,这个位子你来坐,输了仗责五十,来吧。”
苏锦澈没有说话,他抱着范溪音的斗篷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
这场比试几乎是没有悬念,范溪音上来就压制,速度和身手样样都碾压那名将军,甚至都没有唤出剑,最后毫无悬念以范溪音将他踹下擂台结束:“拉下去,仗责五十,还有其他人不服气的吗?”
“他们加起来谁是阿音的对手?”苏锦澈给她披上斗篷叉着腰说道:“以后有不服者一律杖毙,本王不想再听见什么流言蜚语。”
钓着鱼的范溪音侧身瞥了眼青颜:“我记得你还不到归家的日子,私自离营,那可是要重罚的。”
青颜提了提她的鱼篓看了看:“收获不错的嘛,没错,我就是私自回来的,主要还是因为一些事情需要溪音妹妹的帮忙,我想溪音妹妹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谁是你妹妹,有事就说。”范溪音翘着腿靠在椅子上阳光正好。
笑笑的青颜就地而坐:“我看上了一个好东西,木家的兵权,溪音,木家只有一个独子性子暴戾好色,这不,溪音的美貌可是四海八荒数一数二的,我们联手取了他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