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灵魂摆渡
傍晚。
九叔带江运生三人送任老爷父女及阿威离开，秋生和文才眼睛都看直了，从吃饭到现在。
阿威不止一次在江运生面前抱怨，要不是有九叔这层关系在，这两货已经被他抓起来割小麻雀了。
九叔摇头离开，这两徒弟色迷心窍，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江运生则叫醒两人，道：“行了行了，都别看了，快帮忙，把桌子搬到后山上去。”
“行行行，别催了，看个美女都看不清净。”秋生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转身。
文才仰天长叹，道：“啊，我的婷婷走了，我的心也跟着走了。”
此时，九叔从门后掏出二指宽的藤条藏在身后。
江运生假装没看到，跑去搬凳子了。
凌晨时和后山上的游魂说好了的，今晚让他们可以吃上一顿饱饭。
搬桌椅板凳则是让蒸笼里的饭菜有地方放。
义庄的桌椅板凳就这么多，全拿上去也不够他们坐。与其坐一部分，站一部分，不如全都不坐，都在自己坟前吃。
九叔悄悄靠近，高举藤条。
文采秋生没察觉。
啪！
秋生后背挨抽。
啪！
文才后背也遭。
两次抽打动作又快又重，看得江运生倒吸一口凉气。
嘶……
秋生文才疼得后背往前缩，赶紧跑路躲开。
“我去，你来真的啊师父。”
哼！
九叔冷哼一声，教训道：“不来真的你们两个怎么长记性。任婷婷是好看，但人家什么家世，你们什么家世。还想抱得美人归，也不怕阿威把你们崩了。”
随后指着正在重叠凳子的江运生，道：“你们看看运生，不该瞎想的时候别乱想，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
“嘿嘿……”江运生咧嘴一笑。
九叔反手给江运生屁股一棍子，高举轻打，走个形式。
当然，该教育还是要教育。
“以为我不说你了是不是。”
九叔教育道：“好心没错，但要量力而行。别事情没办成，先把自己搭进去了。你看看今天上午，我再去晚点你命就没了。”
江运生委屈巴巴的摸摸屁股，道：“哦，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别像秋生文才，他们两个已经没救了。”
不是，说就说，怎么还带点名的，过分了啊师父。
秋生还想还嘴，但被文才拉住了。
“少说两句，你以为你是运生有特殊待遇啊，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勤勤恳恳把桌椅板凳搬上山吧。”
秋生文才一起帮忙，三人先把座椅板凳搬上去。
边走边聊。
“运生，我看你在饭桌上就顾着吃东西，你没发现婷婷吗，多好看啊。”文才说道。
他一看到任婷婷就被迷住了，要不是家世差距过大，还有阿威这条拦路虎，这时间估计已经让九叔找媒婆提亲了。
“对对对！”
秋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道：“我还没见过像婷婷这么漂亮的姑娘，比怡红院里的头牌玫瑰还好看。”
文才有些生气道：“你怎么可以拿怡红院里的女人跟婷婷比，你过分了秋生。”
且！
秋生不在意这些，他对任婷婷的喜欢夹杂着利益，并不纯粹。
倒是江运生一句话没说，听他们两个吵。
任婷婷长得好是好看，但谁规定女主角就必须是她了。马小玲不香吗，长得好看，腿也好看，关键还有安全感。
三人来来回回好几趟，把所有东西搬上山，接着用石头在山上搭了个小灶。平时都吃凉的，人间最后一碗饭，也给整口热乎的。
九叔也跟着去了。
九叔脑后有金光，很淡，系统说是功德金光，需要做足够多的好事才会生成。最大功能是秋后算账，惹到后必有麻烦。
九叔看看天色。
“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到子时，运生、秋生、文才，你们三个点香烛，要把写进清单里的游魂都照顾到。”
“是，师父！”
三人齐声回答，分开为游魂点香烛。
收到香烛的游魂都会说声“谢谢”表示感谢，多了他们也不会，那时候只有很少念过书。
九叔这边则摆起法坛，等游魂吃饱后就要送他们去地府报道。是入轮回还是坠入地狱，全看自己活着的时候是否犯过大罪。
例如杀人，强迫女性等等，犯罪者若是未在阳间受罚，下地府后会遭加倍惩罚。
子时。
众鬼魂从各自坟墓里爬出来，看到了江运生的真心实意。
“谢谢小江哥哥。”
饿死的小姑娘带头表示感谢，90°鞠躬，瘦弱的身躯看着让人心疼。
其余鬼魂也不甘落后，纷纷弯腰道谢：“谢谢，谢谢，谢谢……”一连串的感谢，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文采在旁边抹眼泪，“太感人了。”
秋生转过身去不看，看多了怕眼睛进沙子。
九叔经历更多，保持着冷静。他大喊一声：“秋生文才，派饭！”
收到！
秋生文才擦擦眼角，打开蒸笼，饭菜都有。
江运生则安排大家排队，道：“饭菜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不要急，登了记的都有。”
呼……呼……呼……
阴风阵阵。
鬼魂纷纷飘向秋生文才。
一个……两个……三个……拿到饭菜的鬼魂急不可耐，用手抓着往嘴里塞。
饭菜很香，心里很暖。
吃到后面快吃完了，他们才放慢速度，不舍的用筷子一点一点往嘴里送。
一直到丑时，最后一个饿死鬼放下碗筷。
“来吧，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九叔和江运生一起就位。
手结莲花印，脚踏八卦罡步。
步伐上江运生不会，只能跟九叔一点一点学，速度比较慢。
同时，口念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跪吾台前……送至地府……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走！
法力值-50。
完成心愿的鬼魂受到某种力量牵引，自行排队往西南方飞走，直至消失在夜空当中。
那些没完成心愿的则带着一丝羡慕，但又很快隐没，执念压制了短暂的向往。
江运生收功道：“等我学会托梦术再一个一个帮你们。别急，很快就可以了。”
啪！
九叔一巴掌拍在江运生头上，道：“很快是多快，明天吗，过两天我们有大事要做，谁有功夫教你托梦术啊。”
九叔指着剩下的鬼魂道：“你们把亲人的生辰八字报上来，我帮你托梦。但记住，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剩下的鬼魂连连点头，一一说出亲人的生辰八字进行托梦。
文才秋生点香，九叔做法托梦。
最后剩赌鬼和烟鬼。
烟鬼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玛得都快入魔了，香烛冒的烟都吸得如痴如醉，飘飘欲仙。
讲真，江运生在某一刻起了杀心。要不是能获得功德，这几个烟鬼已经给他做了。
至于赌鬼。
还算好处理，不过就是想赢而已。。
江运生看过赌鬼扔骰子，一直以一面起手，一直是相同的点数，稳定性比后世的遥控骰子还高，简直没谁了。
江运生一把抢过赌鬼手里的骰子，道：“喜欢赌是吧，来，大还是小。”
“小，我要123小。”
“小是吧。”
“对，就是小。”
看好了。
江运生找出自己想要的点数，停顿几秒后掷出骰子……
123小！
赌鬼看看骰子，又看看江运生。
赢了？
就这么赢了？
“怎……怎……怎么可能，我明明扔出去是大，为什么你扔出来是小。不对……肯定不对，你再扔，我还是买小。”
江运生再扔，123小，连点数都没变。
“还要吗？”
江运生继续扔，继续开小。一直扔，一直开小。
赌鬼陷入迷茫，并没有因为自己获胜而高兴的手舞足蹈。
他想不通，为什么江运生扔出去能赢，自己扔出去就是输。
“可以让我扔一次吗？”赌鬼祈求道。
“当然可以。”
江运生把骰子扔过去，催促道：“来吧，扔出去。”
赌鬼深吸一口气，习惯性的扔出去。
点数不变，还是123小。
“为什么……为什么……”赌鬼重复着这一句话，始终想不明白。
这时，江运生一掌拍向骰子。
啪！
骰子四分五裂，里面夹杂着别的东西。
法力值-1
江运生手掌泛起金光，一把抓住赌鬼脑袋往下按，骰子离他只有20公分。
“看清楚里面是什么，看清楚你为什么一直输。”
“水……水银？”赌鬼看清楚了骰子里的夹杂之物。
“没错，就是水银。只要在我想要的点数上停顿片刻，扔出去就一定是我想要的点数。要不要试试，我这里还有。”江运生从衣服兜里掏出几颗骰子，特意给赌鬼准备的。
“想要几，1吗？”江运生扔出一个1点。
“还要几，6吗？”江运生又扔一个出去，6点。
“来，告诉我，还想要几，只要骰子上有的点数我都能给你扔出来。”
“不不不，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赌鬼连连摇手，无力的坐在地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他执着了这么多年，原来真相就在骰子里面。
赌鬼从迷茫恢复至清明，拜谢道：“谢谢江师傅，我悟了。”
江运生双手后背，微微点头，颇有一种道家高人风范。
“起来在这里等着吧，等他们在梦里交代完事情就送你们去往地府，望你来生不再沾赌。”
“谢，江师傅。”赌鬼再次拜谢，如虔诚信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