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意相通好办事
褚西再回到望台,苏沫雨还杵在原地,面纱下的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经过刚刚那么一出,本来能说的话,变得无法再开口。
马钱逸倒是浑不在意,拿块饼咬一口,然后呸呸地吐出来。
“什么玩意儿,甜齁了都!”
扔下饼看到褚西,他脸上重新漾起笑,“小家伙,怎么,还是舍不得本少爷吧?
过来,来坐本少爷腿上!让爷好好疼你!”
褚西一边在心里翻白眼咒骂,一边咧嘴靠过去,“能被二爷您喜欢,是小奴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先前是小奴不识抬举,还望二爷莫怪!”
说着,褚西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一只手搭在马钱逸脖子上“娇声娇气”道:“但二爷您也知道,小奴人在教坊司,身不由己,总会被强逼着做那些不想做的事!
您看小奴这胳膊和脑袋上的伤……”
被主动示好,马钱逸眼皮一抽,浑身变得僵硬。
再听看到褚西用带着哭腔的嗲声指着自己的伤处撒娇,他更是恶心得牙都快抖掉。
但坑是自己挖的,他只能继续演。
“哎哟,真是苦了我的小心肝儿了!疼不疼啊,爷给你吹吹……”
感受到马钱逸呼出来的气打在自己胳膊上脸上,褚西赶忙闭紧口鼻,等那股气散去后,才汪出两眶泪,不无感激道:
“二爷您费心了,小奴何德何能,能受您如此厚爱……”
顿一下,褚西做出忽然想到什么的样子:“二爷既与小奴两厢情愿,不若救了小奴出那苦海,咱们就如此厮守一生如何?
小奴一定尽心尽力,耕织不停,把二爷您伺候得每天都欲仙欲……”
褚西说着话,手还作势要去探马钱逸的胸膛。
看着他二人亲昵的动作,听着褚西小小年纪张口就来的虎狼之词,苏沫雨给惊得彻底石化。
当事人马钱逸则被吓得想赶紧将他推开。
但褚西不仅不松手,还使劲儿拽住马钱逸的衣服,做出一副死也不愿分离的架势,把马钱逸气得当场发飙:
“你这小贼!本少爷给你脸了是吧!再不松开,可别怪少爷我不客气了!”
“二爷!您这是怎么了,在生什么气?我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褚西说着话,端着酒菜的婢女、小二们陆续入来,无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甚至有人餐盘直接掉在地上,打翻酒水,摔出哐哐啷啷的声响,然后他们便借着清扫之由,放下东西就没头苍蝇一般,乱撞着仓惶逃出。
马钱逸这才明白过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鬼才跟你两情相悦!再不闭嘴,信不信本少爷立马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
被威胁,褚西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更大了些胆子:“您不喜欢小奴,怎么还叫人小心肝呢!”
“本少爷那是……那是……”
一边避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褚西,马钱逸一边拿眼睛觑不知何时已经回过神,正面色复杂痛苦地将他们望着的苏沫雨。
“那是故意要演给苏大小姐看的是吗?”
不待马钱逸回答,褚西便又语带落寞:“原来坊里的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二爷虽然时常逛教坊司,也整天没个正形,但其实心里一直有个人!
难道说,您做这么多气人的事,都是为了吸引苏大小姐的注意?!您一直挂念着她,怎么不直接开口呢!
还故意给小奴希望,是不是要小奴随了您府上那丽儿姑娘一样,跳了井表明心意,您才肯正眼看我们一看?
若如此,小奴现在就从这望台上跳下去好了……”
涕泗横流地说完话,褚西果然悲痛欲绝般往围栏上爬。
马钱逸虽然不明白事情怎么忽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但仅有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不拦下褚西,真被人跳了下去,那他喜欢苏沫雨这事,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将褚西拽下围栏,马钱逸指着他的鼻子:“你这小贼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少爷怎么可能喜欢……”
心虚地觑苏沫雨一眼,马钱逸后面挖苦讥讽的话到底没有直接说出口,“总而言之!你快点跟苏姐姐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自然是……”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争执不下的时候,很久没有开过口的苏沫雨突然轻声笑了笑:
“不用逼他了二爷,沫雨都明白的!”
“真的?”马钱逸闻言,不由松出一大口气。
苏沫雨点点头,却没再搭理马钱逸,而是走前两步弯腰到褚西跟前:
“这位吹雪姑……还是唤你吹雪小公子吧!你是真的误会了!二爷是不可能喜欢我的!”
“不喜欢你,那他还做这么多……”“虽然以前我也以为,二爷三番五次地不配合,以至于到现在婚期都还未落定,是因为不喜欢我那性子刚强、无论做什么都不让须眉的三妹妹;
他二人也的确从小打到大,每次见面都吵个不停;
但经你这么一说,我如今倒是明白过来,二爷这是拉不下那个脸!其实心里比谁都喜欢!借着你来暗示自己是中意男人一点的女人!
这下好了,三妹妹她可以放心了!
我这个又当娘又当爹的姐姐,也可以无挂无忧了!”马钱逸听苏沫雨的话,原本还在点头,可听着听着忽然整个变了味儿,赶忙上前将二人扒开:
“苏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别这么快放心啊!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不行吗?本少爷哪里表现出来喜欢苏沫元那个假小子了!
这两者之间有哪怕一丁点儿的联系吗?”
马钱逸急得一脸苦相,褚西默默后退两步在一旁看热闹。
苏沫雨则露出你不用再解释遮掩,我什么都明白了的表情,然后轻轻拉住马钱逸的手,扶他到桌边重新坐好:
“二爷,如今明白了您的心意,那有些话,沫雨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其实今日请您出来,是有一事相求!
您也知道,家母辞世较早,爹爹又常年在边郡镇守,三年五载不回家都稀松平常!
府中的一切事务都是我这个大姐在操持,日日忙前忙后,几乎没个空闲,
对二弟和三妹也多有忽略,让他们由着性子恣意发展成现在这般模样。
一个本该意气风发追随父亲戎马倥偬的,却独好诗酒玩乐;
一个本该贤良淑德老实在家针黹女红的,却只爱打打杀杀;
这便罢了,即便想改也非一朝一夕能成的事!
这不前些日子,二弟还因为受不了三妹的奚落逞强要学骑马,摔伤了腿脚,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修养……
偏逢圣上近日要办一场冬狩大会……
虽不要求文武百官全都踊跃参与,但指定让前后左右几位将军,务必拿出各家的实力,好在那些个匈奴来使面前,一证我大渊雄风,让他们不敢再觊觎侵犯我朝边境……
所以,沫雨斗胆,想请二爷代我二弟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