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路易行:人类极简史 地理小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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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大雪前后的我和你——将思想内核呈现在浩宇苍穹之间

10月27日晨,想到六楼前甲板找一处地方写东西,刚出电梯,正好碰到凤凰卫视摄影师杜德基老师拿着器材从甲板回来,头上还有些未融之雪。我一惊,杜老师喜形于色,用粤普说:“厉害吧,下大雪了。”

昨日朱丹伉俪拉琴的窗外,已经雪满船舷,天尚未全亮,雪在下,风在吼,南大洋在咆哮。我赶紧下去拿冲锋衣,路遇探险队回来,正好碰见探险队员兼邮轮翻译官饶鑫鹏,他说外面风力45节,这地方不可能登陆,得另外找个地方,大家等通知。早餐的时候广播告知我们正在杰拉许海峡巡航,此地因比利时人杰拉许1897-1899年在此地成为第一个在南极过冬的人类而命名。一百多年后,我们在南极冬天刚过去的时候来到这里。于我们,大雪是锦上添花,平添一抽屉南极飘雪之照或是几个G的雪中美图文件夹,收获邮轮堆雪之欢、天水冲茶之喜;于他,也许又是暗黑的极地铁拳,雪上加霜,费掉更多炭火,盘算剩余的口粮与能源,祈祷夏天尽快来临,但也可能他明白这是温暖来临的前奏、太阳军团将至的预兆,寒冷已是强弩之末,兴许他穿上丝路来的鲁缟,亦在雪中狂欢。Who knows?

当此空间我们有极友跃入甲板泳池之时,百年前的勇士不再孤独。王寅教授既是采雪冲茶人亦是室外砺泳者,王教授精研《黄帝内经》,称南极为极阳之地,此番挑战一下极地寒流亦当小贺。大雪之后的几小时,我们从尼克港登陆,触摸南极大陆,有极友穿比基尼在雪地荒原拍照。人类挑战自己,不是非得有空前绝后之举,自愿离开舒适度即非庸常,经常挑战自我突破自己可称豪强,其中成就卓越者善于独立思考并勇于将其分享给众人那就是英雄了。

暴风雪来临

企鹅之舞

长城站

大雪之前的几个小时,南极论坛的首次演讲由明康先生主讲,题目是“中国市场展望”。明康先生不太高兴我们称他为刘主席,不过我也实在不好意思按他的要求直呼其名,我们在健身房或是电梯相遇,我便改称刘先生。学高为师,刘先生有众所周知的执掌银监会的辉煌经历,有过将三万亿不良资产逐渐化解的不世之功,偏偏还是位谦谦长者。他的报告务实求真严谨,中国经济的正反面均不夸大也不无视,只是摆事实讲数据,更多的是向我们展示让数据说话的功夫,提示一下让我们自己去思考。

长城站合唱,右一为作者,右二为长城站站长刘雷保,右三、右四为本届南极论坛联席主席马利、胡炜

长城站大合唱指挥李晓燕

长城站演奏的钢琴家张浩天

刘先生的报告可以延伸出很多子报告,似乎每一个子报告都能构成中国市场经济的一个侧面,就像前日被我们邮轮绕着巡航的冰山,每个角度都不同,有坚若磐石处,亦有裂缝开口处,有细部展日月光华之美,亦有局部呈分崩离析之危,有明有暗有浓有淡,语焉不能详,他讲了一些,推理了一些,展望了一些。南极科普多次,我们已经基本懂得冰山的水下部分还有六分之五或者七分之六,这些得我们自己去思考了。

第二位主讲的是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海洋与极地首席科学家Garl Gustaf Lundin,这位喜欢穿着冲锋衣在甲板上吃饭的老兄给我们讲海洋环境,哥伦比亚大学专注南极海冰及其与全球气候关系的袁小军教授担任翻译,我们得知海洋变暖是不争的事实,海洋生物的生存空间变小、密度加大,捕鱼变得更容易。人类对海洋的干扰加剧,塑料和微塑料进入海洋。听得我们怪心疼海洋的,我把他的PPT拍下来回头再研究。

26日上午,参加南极论坛的极友如愿在长城站前合唱了《我和你》,长城站历史性地迎来一批墨镜版的刘欢和红色冲锋衣版的莎拉·布莱曼,嗓音大都是业余的,但咏叹都是真情的。指挥晓燕老师、导演海波台长、雪地钢琴伴奏青年钢琴家张浩天,这样的巨鲸组合,协助团队瞬间完成了协同力的提升,将“我和你,心连心,永远一家人”的思想内核完全呈现在浩宇苍穹之间。

身着黄绿冲锋衣的探险队员在不远处严密关注长城湾上浮冰的动静,浮冰如流,只是在风力的作用下给我们打开一条冲锋舟上岛的通道,这也可能只是一个时间窗口,我们得于窗口关闭之前回到邮轮上,不然我们可能需要陪伴长城站的13名工作人员住到十二月雪龙号到来之时……清华本硕的探险队员小李这样对我们说。就这样,在四周遍布黄绿瞭望哨的长城站前我们时而分部轮唱,时而合唱,唱完了《我和你》。

南极论坛讨论什么?引用我们三团团长吴大卫先生的总结,讨论三个关系:我和我、我和你、我和它。分别是人的自我反省、人与人之间(亦指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建设与提升、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本文始于尼克港,时船到天堂湾,匆匆收笔。

2019年10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