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刺客
没有理会那个在别墅区里肆虐的怪物，李察全速向着先跳窗的那个人冲去。
【炎煌秘技·瞬步】
古老的技法被李察使用出来，神秘的力量在李察体内流淌，瞬息间，李察的敏捷就突破了90，而且随着发力，速度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
两人一前一后残影般闪出了小区，开始在街道狂奔。别墅区的响动已经惊动了附近街道的邻居，有些已经暗下去的窗户又重新亮了起来。
感受到身后迅速逼近的身影一个急转弯向着小巷子里窜去。看来对方对于身后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失去耐心，准备用大家都“喜闻乐见”的方式解决问题。
面具下，李察冷笑一声，跟进了黑暗的小巷。
在由光明踏入黑暗地界的瞬间，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凌冽的锋芒直指脖颈。
“铛”
断梦出鞘精准的架住一把弯刀，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对于李察而言都不会影响他的发挥。
李察手腕发力，震开弯刀。断梦在他的手中转了个圈，右手已反握住刀柄。弯刀再度袭来时，一道凌厉的格挡反击斩了出去，空气中传出衣裳被划破的声音。
【明心流·居合·逆刃】
吃了一个暗亏后，对方也意识到碰到硬茬子了，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能化解李察的居合，虽然有些狼狈，但显然，对方也是精通古武的好手。
这时，李察感受到对面气息暴涨，在李察的右眼里，他的各项数据同时飙升了20左右。
两位古武传承者在狭小的巷子里遥相对立，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李察缓缓测过身子，右手连着断梦消失在宽大的风衣摆下。这样对方就无法根据刀柄的方向判断出刀的轨迹。
对手从大腿上一滑，一柄短匕跃入手中。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看来对方想要快速决出胜负了。
那人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向着李察逼近，很快就来到了五米左右的距离。再往前走两步，就到分生死的时刻了。
雷鸣般清脆的轰响炸开，接着又是数声轰响，小巷归于平静。
李察依旧保持着侧身握刀的姿势，风衣底下却不知何时探出一个黑黝黝的枪口。
“午时已到！”李察冷冷的看着对方。
那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倒在地上愤怒的看着李察：“你……卑鄙……”
“时代变了，吔屎啦你。”李察吹了吹枪管：“都什么年代了，还搁这玩刀呢？枪啊，枪见过吗？”
李察将午夜收起，这把枪，是专门猎杀超凡存在的特制品。无论是射速，威力还是子弹都远不是那些警察或者军队配备的枪可以比拟的。枪身上还加持了数种特殊的超凡能力。
当年老牛仔可是隔着三百米击穿两堵一米半厚的合金墙一枪将一位步入超凡多年的少将爆头。在李察见过的诸多超凡枪械中，这把枪稳居前三。
看着那人倒在地上，生命最后的烛火在夜风里消逝，李察拍拍风衣，靠过去收取自己的战利品。
当然，李察首先把自己打出的几发秘银子弹全部扣了出来。这东西还能用，重复利用N次不是问题，稀缺的核心是秘银而不是子弹。
李察在尸体身上摸了摸，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两把刀。
当然，更让李察失望的是，没有想象中的书房内的物件。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大概率是第三伙势力的人。好家伙，快能凑桌麻将了。
这时，李察手指碰到了一个硬物，很小，被缝在衣服夹层内。
拆开衣服，发现是一个小药瓶，里面流淌着不明的黑色液体。但李察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
超凡圈内的人称它为【黑天鹅】，广泛流传在各大势力之间，在黑市上也算是有价无市的那一类。
服用后短时间内提升全方面属性，代价是之后数十个小时进入虚弱期，并且伴随着一系列棘手的后遗症，甚至会透支生命力和潜力。先前对方气息暴涨就是服用了这个东西。
虽然战斗解决的很快，但这不代表对手很弱，相反，这位不知名的死侍很强。
在这个超凡不显于世的时代已经算的上强者了，这样的一名死侍只可能由那些顶尖超凡势力才能培育出来。这个实力的死侍甚至可以去刺杀联盟高层了，只可惜遇到了李察。
损失掉这种级别的死侍，藏在幕后的势力也会肉疼许久。
这个被杀的家伙技法风格是第八区的，加上【冥火血脉】，黑天鹅，李察几乎能够锁定他背后的势力了。
当然，也只是几乎，第八区的各大势力大多都会培育一些有误导性的死侍，方便栽赃嫁祸。
呵，局面开始越来越有意思了。
收起【黑天鹅】，李察摸出一个防风打火机，点着了尸体。一把大火之后，小巷里发生的一切都会被掩盖。
李察头也不回的走出小巷，背后一团火焰在夜风里不断壮大。
此时，别墅区已经乱成一团，安保人员在灾难面前和普通人一样无力。
周围街道的住户被巨大的响声惊醒。此时，也有人注意到小巷子里燃起的火焰。
“救火，快救火！”
远处，凄厉的警笛声响彻云霄。
“动作倒挺快。”李察站在屋顶上眺望远方。
“希望你们带了足够的重武器。”
楼下有住户似乎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看向房顶，夜风拂动，房顶上空无一人。
李察在房屋间自如的跳跃，老实说，起初他更习惯在建筑的阴影里潜行。后来和某个刺客大师在第二区的楼宇间进行了一场紧张刺激的逃亡后，李察发现自己爱死了这种飞檐走壁的感觉。
左手在一个烟囱上一搭，李察从房顶跃下，在地上打了个滚卸去力道。虽然动作看起来不雅，但是实用性很强。
早年李察遇到一个憨憨，喜欢单膝着地摆出影视中的超级英雄式落地姿势。虽然姿势很帅，但是对膝盖不好。那个憨憨也是因为摔伤了膝盖最后死在一次委托中。
这时右眼跳出一组数据，李察知道，自己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家古董店，当然，这家古董店的特别之处就是它全天二十四小时营业。
古董店大门敞开，里面一位伙计坐在柜台里面吃着宵夜。听到门上挂着的风铃响声，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瘦长的身影立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把直刀，礼帽下是一副猩红的面具，身上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伙计一个手抖，调羹掉入汤内，他猛得起身，右手向后腰探去。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碰后腰的那把微型手弩。”
伙计的手僵立在半空。他努力的调整心态：“这位朋友，深夜来访有什么事吗？”
“我找人。”李察抬手，那张印着鹰角图案的卡片甩到柜台上。
伙计脸上露出一抹为难：“影十一大师现在不在这里。”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等。你现在可以联系他了。”李察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下，将断梦搁在手边。
伙计转身走进里间，过了好一会才出来，看着李察的眼神带着一丝恭谨：“您要喝点什么吗？”
“随便。”李察侧过脑袋：“你是个生面孔啊，加入兄弟会多久了？我感觉你像是只雏鸟。”
“算上今天满打满算五个月。”伙计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李察环视着这间古董店，这家店是刺客组织兄弟会在维吉尔特的据点之一，另外两个据点一个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内，一个在维吉尔特最大的酒馆。
伙计慌乱的动作以及加速的心跳让李察很容易就看出来这是只雏鸟。
雏鸟，在兄弟会是对那些刚入行的新人的专称。
李察的那位老朋友，代号影十一。在兄弟会中，只有经过认证的刺客大师才能使用影为代号。即使兄弟会有传承数千年的悠久历史，遍布蓝星十五个大区，现存于世有影之名号的刺客大师也不过寥寥十三人罢了。
兄弟会的等级分明，新人对应【雏鸟】，普通刺客，对应【守】，刺客导师，对应【秘】，刺客大师，对应【影】，刺客领袖，对应【冠】，【冠】阶的刺客一般由【影】阶中资历最高，经验最丰富，能力最强的人担任。
比如当代刺客领袖同时也是【影一】。
伙计适时的端上一杯茶，里面放了李察最喜欢的红御戎茶叶。
“他什么时候回来？”李察将茶杯搁在桌上。
“大师说他昨天就开始往这赶了，他坐的末班动车，算算时间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李察点点头，不再言语，靠在沙发上进入了浅层冥想状态。
伙计也很有眼力见的坐回柜台内，继续吃着他的夜宵，一边翻看起了小说。
随着李察有节奏的呼吸，身上的煞气和血气逐渐褪去，整个人恢复了那种平和的气质。
“叮铃铃~”
门口风铃发出了脆耳的声音。李察睁开双眼，一个金发琥珀色瞳孔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身上穿着考究复古的服饰，像是一个从话剧中走出的贵族。
寻常人很难以想象眼前男子就是那个名声远扬的刺客大师影十一。
见到李察，男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说起来，你这家伙没加入兄弟会真是太可惜了，影阶刺客中本应该有你一席之地的。”
“没办法，刺客之道不是我追求的道。相比起被教条束缚，我更喜欢无拘无束的人生。另外，我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
“若真如此，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
面具下，李察冷笑一声：“当然是为了还你的人情，那个叫爱丽丝的伯爵夫人带着你的信物到我这来寻求帮助。下午我接的委托晚上她人暴毙在自己家中。”
“很抱歉，这件事把你也给卷了进来。这件事本应该是我的私事的。”
“你的老情人出事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更何况她给的报酬确实令人心动。”
影十一脸顿时涨的通红：“什么老情人，你在胡说什么？”
“一位尊贵的伯爵夫人怎么会随随便便的掏出你的信物并且知道我的事情？更何况，你人型自走打桩机的名声也算是非常响亮的了，你的情妇可以从维吉尔特大使馆排到玛瑙河。”
“……”
柜台内的伙计装作默不作声的样子，实则耳朵已经竖起，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影十一一把抓住李察的风衣：“走，我们到里面慢慢聊。”
反锁上里间的铁门，影十一黑着脸承认：“确实，我和爱丽丝女士之间有过一段愉快的过去。”
“今天晚上，我刚从她家出来，在她家撞到了一个疑似煌朝培养的死侍，之后她家地下室跑出来一颗树生种，起码得有【厄级】的强度，而且即使是在【厄】级中也属于很难处理的那一批。我要是跑的再慢一点今晚就交代在那了。”
“【厄级】？！你没开玩笑？”影十一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对于超凡存在，无数年前的先辈将它们划分为【鬼】【难】【灾】【厄】【审判】【神】这六个层次。
在当今时代，【灾】级存在也已经算是罕见，例如李察就卡在【灾】级这个阶段。而【厄】级似乎就已经是能遇到的超凡存在的巅峰了。
至于再往上的【审判】和【神】这两个层次的存在或许只存在于传说中。
但即使是【厄】级的存在，对于这个超凡低落的时代而言也是极为恐怖的。即使是军队，如果没有成建制的重武器也难以压制这等存在。
“你回来时难道没有听到战斗的声音？军队标志性火力压制的声音隔着几公里都听的一清二楚。”
“我猜到市内应该出现了超凡存在，只不过没想到是【厄】级这么严重，更没想到是从她家地下室跑出来的。”
“你现在应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吧，关于爱丽丝，关于爱德华伯爵家族，我需要知道更多内幕。”
影十一摸了摸下巴：“远古力量正在复苏想必你应该有所听闻吧。”
“传闻罢了。”李察似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面具下，神情却如铁一般肃穆。
“这一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各个大区超凡力量近些年都在频繁涌现。在第一区，甚至出现了一座遗迹。”
“遗迹！？”
“根据我收到的情报，那座遗迹隶属于古伦巴王国的王城。”
“那个记载中在黄金年代一己之力阻拦诸神联军十一年最后灭国的九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古伦巴？”
“是的，各大势力前两年联手对遗迹进行了开发，从中获得了大量的超凡资源。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超凡物品，还是那种等级不低的。据我所知和你手中断梦一个级别的物品超过十件以上。”
“爱丽丝来我这问诊时提到爱德华伯爵接手过一批古董。”
“对，都是超凡物品。”影十一揉了揉太阳穴：“其中有件非常强大，甚至能影响一整个区域，扭曲物理规则。”
“几件物品似乎不应该让这么多势力大费周章吧？”
“当然，爱德华伯爵之所以被盯上，是因为据说他手中有一块‘钥匙’。”
“钥匙？”
“对，钥匙，通向遗迹深处的钥匙。各大势力对遗迹的开发只是在外城一带，但即使如此收获已经超乎想象。所以通往内城的钥匙就格外有价值起来。”
“难怪。”李察点了点头，局面似乎明朗起来。
“爱丽丝的死因你有头绪吗？”
“不知道，我得知她死后就急冲冲赶回来，法医和警察怎么说。”
“我也不清楚，明天早上我找局长问问。我个人感觉像是超凡一侧的手笔。”
这时，地面忽然轻轻颤抖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向门外奔去。
冲出古董店大门，面具下，李察目光一滞，夜空中，一个明亮的巨大光球飘浮在上方，潮水般的光芒逸散而出。
下一刻，如同星辰坠落大地，中心光芒急剧扩散。隔着不知道多远，冲击波还是吹的李察风衣猎猎。大片房屋窗户在冲击波中破碎，尖叫，哭喊，混成一片。
影十一和李察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在这个超凡低落的时代，居然有这样强大的超凡存在行走世间！
其势如天罚，像是神明代行者对芸芸众生展示自己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