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三百六十五章月山富田城之战（三）

天正六年（1578年）九月三日，清晨的薄雾在山风的吹拂下渐渐消散，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一片生机勃发。

在这一片宁静中，牧谷上双方军势已经列阵完毕，靠旗在山风吹拂之下猎猎作响，两边将士个个神情肃然，严阵以待。

两阵之间是一片不大的平地，草木葱茏、野花盛开，被抢割过的稻田中的茬还带着绿色。

总大将少弐信资刚刚元服一两年，在此之前从未指挥过任何战斗，即便知道自己麾下大部分都是战斗力极强的常备，依然紧张无比。

但是锅岛直茂不这么想，虽然最精锐的肥前备没有跟来，但是有肥后备、筑后备、筑前备三个常备，这三个备队中的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不少人从我还在和龙造寺家作战开始时，便加入肥前备跟随征战，直到被抽调组建其他备队才离开肥前备担任骨干，其中的佼佼者被提拔成为负责基层指挥的军官。

作战部署则是本阵位于战线中央由少弐信资亲自坐镇，岛津家久辅助。

右翼紧靠饭梨川的是本多正信，左翼是渡边守纲和蜂屋贞次，锅岛直茂部署在中央本阵前。

他们是根据我参考瑞典方阵、莫里斯方阵魔改编组训练，纵深远远不如传统的日本战国阵线，却可以通过训练度增加战斗力，再拉长正面宽度，覆盖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这样一来，更多士兵可以在身后担任独立运作的预备队，以备不时之需。

高桥绍运则是运动到西面狮子游地区待命。尼子军继续围困月山富田城。

毛利军则是传统的备队形式布阵，中央的毛利辉元以寺山城为本阵，用前后交错的方式，在十辻山高处一字排开，其余军势左右两翼摆开。

其中毛利军左翼，正对着少弐军右翼本多正信的是穴户隆家带领的备中众，右翼正对蜂屋贞次、渡边守纲的是吉川元春，小早川隆景则是在中央阵线部署。

在国众以下，是各个国人的军势，他们以骑马武士或者步行武士为指挥节点，是战国时代传统的军势构成方式。

仅有中央的小早川隆景模仿少弐常备的构成方式，集中长枪兵统一列阵。不过依然是以每一家国人为单位，一堆一堆地布置在镇中。每一堆都背着不一样的靠旗，花花绿绿甚是好看。

少弐军人数虽然较少，但是背靠月山富田城，占有天时之便利，更以逸待劳，处于非常有利的态势。

在正式开战后最初的那一段时间，交战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虚实，谁也不敢贸然发动全线进攻，主要以密集的铁炮互相轰击，间以小规模的备队冲突，试探对方的薄弱环节。

激烈的铁炮互射打了小半个时辰之久，毛利军铁炮较少，但是以弓箭辅之。少弐军的铁炮稍多，且种类繁多。

从远距离的加长铁炮到常规铁炮，再到近距离轰击霰弹的大筒，关键是少弐铁炮队的素质优势充分发挥了作用，他们的射速和火力密度几乎是毛利军的三倍，毛利军中几乎每打一发铁炮，都要遭受至少两三发铁炮弹丸的回击。

双方的阵线都被铁炮打出许多的缺口，但是士兵们都镇静地保持队列，默默忍受伤亡。

只不过，毛利军伤亡更重。

终于，毛利军左翼的骁将穴户隆家按捺不住了，他在没有接到进攻命令的情况下，一马当先，擅自率领自己的备中众发起冲锋。

但是对面的本多正信布阵是棋盘格式，预先在各个小队方阵中间安插了铁炮队，或者说本就是这样排列的。

见到毛利军开始冲锋，铁炮队迅速变阵拉长排列阵线，排成三排。

在毛利军进入最佳射程后，排成三列的铁炮手发起三列齐射。

伴随着火绳落下点燃引药，铁炮同一时间爆发出一连串地火光和硝烟，铅丸像雨点般倾泻而下。

这是常备铁炮队的最新战术，可以在敌军冲锋或者排成密集阵列时发起最大规模的齐射，威力巨大。

一枚枚子弹射向正在冲锋的毛利军，将密集的人墙如同刮墙皮一般打掉一层，一个个毛利军中弹倒地。

然后是发射霰弹的大筒队跟进射击。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不断有中弹的毛利军倒在地上，不断有受伤的毛利军翻滚，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时间血流满地，哀嚎遍野。

长枪队刚刚上前，还没有和毛利军接触，铁炮队他们就成功打乱了敌军的冲锋。

毛利军铁炮的火力远远不是少弐铁炮队的对手，第一次冲锋被击退，冲在最前面的穴户隆家本人也受伤。

但是骁勇的穴户隆家也够硬气，一连发动了数次冲锋，都在本多正信组织的火力网中碰得头破血流。

最后一次，本多正信见时机已成熟，索性发动一次反攻，把已经士气大落的备中众差点驱出战场，要不是本阵的毛利辉元派兵支援，穴户隆家的备中众就此溃败也不是不可能。

至此，少弐军右翼，毛利军左翼的形势对少弐出云军团极为有利。

就在穴户隆家擅自发动第一次冲锋的时候，敏锐的小早川隆景和吉川元春等人同时都已经意识到这个举动的愚蠢。据说小早川隆景更是气得在大叫：毛利家的威名都将被你葬送！

远处的高桥绍运听到主战场方向传来密集的铁炮和冲锋的呐喊，误以为决战已经开始，趁此机会，带着他的部队悄然向南转移，试图迂回到毛利军后面，本阵位于寺山城的毛利辉元，没有及时察觉这一情况。

一直到他向穴户隆家派出支援的队伍，负责外围侦查的游势前来报告，发现了高桥绍运的别动队。

毛利辉元意识到危险，认为已经没有时间再调整了，将计就计之下，他下令全军模仿少弐军曾经用过的斜线战术进攻，希望在高桥绍运完成机动前，就将正对面兵力劣势的少弐主力之彻底击溃。

位于毛利军右翼的吉川元春听到进攻指令，立即指挥他的石见众行动起来，扑向了正对面严阵以待的渡边守纲和蜂屋贞次。

依然是连续远中近三个距离的铁炮轰击，给毛利造成较大伤亡后，全体长枪兵迅速上前，以密集地、一字排开的长矛墙抵御毛利军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