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采石人

贫民窟的某个回收站外，几伙采石人坐在圆桌旁。一个邋遢的大汉正操着大嗓门，向周围人吹嘘着自己的光荣历史。顾不得擦拭络腮胡子上沾染的劣质酒水，扯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可怖的伤疤，也不知说过多少次的陈词滥调伴随着酒气喷涌而出。

“看到没！看到没！”他指着那伤疤，扯着嗓子喊道：“老子可是跟那巨狼王正面刚过的男人，要不是老子在那地表上的时间不够了，只能撤退，那灰毛畜生的头现在就已经是老子的枕头了！”说完，又向四周的人晃了晃自己的胳膊，那道伤疤也跟着在众人的眼中晃了一晃。

一圈人却爆发出肆意的嘲笑，虽然听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觉得是那么的好笑。有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老李！你这么厉害，那不如让老头把酒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被叫做老李的邋遢大汉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说话的人。撇了一下回收站里坐着的一个干瘦老头，却是不敢开口。

又是一阵大笑，那老李因为喝了酒而微红的黝黑脸庞，竟是憋的更加红润，已经隐隐泛出紫色。可是周围的人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他。

刚才的声音再度传出，此次却是喊向那老头：“老赵头！看我们李哥哥如此神武，还不赶紧把你的私藏都拿出来，孝敬我们李哥哥！若是逗得我们李哥哥开心，将来杀了那灰毛畜生的时候，赏你两根毛也未可知！”

周围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甚至有的人一边狂拍着桌子，一边拿着酒杯大灌上一口，身体似乎都舒坦了不少。却只听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滚！”

那声滚字瞬间被随之而来的狂笑淹没而去，周围的人对着老李狂吹口哨，用酒杯和手掌砸着桌子，嘴里无意义发出奇怪的声音，就是要让那邋遢大汉下不来台，看他能做出什么来，着也算是无聊生活中的一种乐子。

那大汉却是脖子一挺，脑袋一扬，便将酒杯中的残酒都倒入肚中，也顾不得因为嘴巴张的太大，造成酒液顺着胡子流走，浪费了不少。一抹胡子，双眼瞪得像铜铃，开口说道：“他一个老头子，懂什么！老子早晚杀了那灰毛畜生，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真男人！“说罢，便放下了酒杯，转身离开了回收站。

离开的时候，邋遢大汉嘴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因为四周声音太大，只能依稀听到“夏虫”“冰”“燕雀”“鸿鹄”之类的词语，却是让人更加的开心了。

望着邋遢大汉的背影，还有人不依不饶的喊着：“李哥哥，明天再来啊！“”要是杀了那灰毛畜生，记得狼鞭给我留着。“”那可不行，李哥哥这真男人还得自己吃了补呢！“整个回收站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那干瘦老头坐在柜台后，双目闭合，从不参与这帮采石人的事情。只在回收半金石和采石人购买物资的时候才与他们清点算计，其他时间，犹如一个死人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