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兄.弟

李东最近总是做恶梦，而且这些梦都是同一个内容。

梦里，他坐在一台大脑袋的老电脑前，登录一个固定的QQ:1064098686。然后会有一个聊天窗口立刻跳出来，并发出视频请求。接通之后里面会出现一个面色苍白但是看不清五官的男孩儿。男孩的背后是迷迷茫茫的一片雾气。他们聊啊聊啊，突然会有一把刀从雾气里出现，一刀割开男孩儿的脖子。然后那些白色的雾气就会变成铺天盖地的血红。男孩儿凄厉的惨叫在血雾里久久不绝，似乎有一双目光冰冷的眼睛在雾气里死死的看着他，并发出狰狞的低笑……

那个QQ号码李东在梦里记得很清楚，以至于梦外他都不会忘。他曾经试着查找过那个号码。还真有人用着，对方的昵称是“未亡人”，其他的资料一概没有，李东对着资料框看了好久，终于没敢加那个号码。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今天放假，吃过午饭他睡了一会儿，那个梦又一次把他惊醒了。看看外面竟已经是傍晚了。

“走，漫漫长夜，无心睡眠，街上走走，赏赏红颜。”室友王俊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说。

王俊是他的同学，他们两个一起合租的这间校外公寓，所以发展成了很好的哥们儿。

“嗯，好啊。”李东想，反正睡足了，出去玩玩散散心也挺好，否则自己要被那个怪梦搞得神经了。

两个人去转了转，坐在街边小摊吃烧烤，边吃边随意的瞎侃着瞎看着。

突然，一个身影快速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李东眼角余光捕捉到那个人，当时心里就是一惊：走过去的那个男孩儿，分明就是梦里视频那个男孩儿！

虽然在梦里李东从来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这次他依旧十分肯定。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声：

“等等！”

走过去那个身影停住了，回过头诧异的看着他说：“你在叫我吗？”

李东傻了：那哪是什么男孩儿，分明是一个中年妇女。

“呃，不……不是。”他结巴的说。

女人瞪了他一眼，转身快速的走掉了。

“呵呵，你小子口味够刁的啊，阿姨你也喜欢？”王俊打趣道。

李东低下头，没理他。

李东最终决定还是加了那个QQ，但是那位“未亡人”似乎一直都没有上线，所以他并没收到接受或者拒绝的消息。

半夜，他又做了梦。

还是那台老电脑。他点开QQ，然后键入1064098686，然后他又键入密码，又一次成功的登录了。刚刚登录上，就有系统消息的咳嗽声，他点了一下鼠标，显示有人加自己。

“第四人称。男，0岁。”这是李东的QQ资料，但是现在的梦里

他完全没有印象。

李东点了通过，他自己加了自己。

他点开对话框，然后直接点了视频，对方同意了。很快，一个男孩儿出现在镜头里。看到那个男孩儿，李东开始觉得怕了，因为那里面分明是自己的脸！

“你好。”对方的声音显得很遥远。

“你好。”李东怯怯的说。

“你就是未亡人？我最近一直在梦里梦到自己登录你的QQ号码。然后会有一个男孩儿和我视频，像你现在这样，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脸色很苍白，不像是活人，再然后就会有一个人拿着尖刀杀死那个男孩儿。我很害怕，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会登录你的号码？对方这样说。

李东觉得非常害怕：“你是李东？”

“是啊。你知道我的名字？”对方显得也很害怕。

“你是李东，那我是谁？”李东问。

对方没有回答他，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场景。

这之后李东阳就觉得脖子上一痛，眼前飞起激射的血光！

李东惊叫着醒过来了。他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王俊被吵醒了，打着哈欠问他：“小子，抽什么疯呢？

“我··…·…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自己。”

李东第一次和王俊说了自己的梦。王俊听了哈哈大笑：“你小子是不是中了心魔啊？这个事也是个事儿？你还记得密码吗？要不我们登录一下你那个号你不就结了？”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QQ号。

“那我们就加一下那个QQ。”

“我加过了，对方没回复。大概直接忽略了吧？”

“盗他个号也不费劲啊。”王俊扔进嘴里一块口香糖。

“盗号？”李东一惊，他竟然忘了王俊本来就是个业余黑客。

王俊很容易的就盗了那个号码。然后他们立刻登录了。

甫一登录，小喇叭立刻开始闪烁。李东倒抽了有口冷气，使劲捏了一下王俊的肩膀。王俊回过头冲他眨眨眼：“小子，你也太胆小了。”

但是点开系统消息之后，王俊却也一愣。那是加好友消息。对方资料：第四人称，男，0岁。

“看来这个号主人不怎么上啊。”

王俊说道。顺手点了通过。

“滴滴滴”，消息提示又来

了。看看闪烁的头像，竟然是李东QQ，那是李东自己照的大头贴，绝

不会有第二个人使用。

可是现在他的号码绝对是没有登录啊，难道是他的号恰巧也被人盗了？

恰巧也很大胆的想和号码主人新加的

好友聊聊？！

太不可能了。

王俊已经把鼠标移到了闪烁的头像上，李东一把拉住他的手：“等等！”

他迅速拿出手机，登录自己的QQ，但是登不上去了，小企鹅摇头晃脑，但是就是登不上去。

李东开始越来越紧张，冷汗都下来了。王俊也被他弄得紧张起来了：

“我说，看看是谁不就结了？”刚刚要点下鼠标，聊天窗口自己跳出来了。

对方发来了视频请求！

梦里的情形真的来到现实中了吗？

噩梦成真？！

李东还没来得及喊：“不要！

王俊已经通过了视频请求。

李东和王俊缩在床头打着哆嗦。无需多说，他们一起在现实中经历了李东的噩梦。唯一不同是结尾不是李东从噩梦中惊醒，而是那个面色苍白但是看不清五官的男孩儿鲜血淋漓的脸突然扑到镜头前面，凄厉的嘶吼了一句话：“见死不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然后视频就断了，聊天框自动消失，甚至在半亡人的好友列表里，“第四人称”这个昵称也消失不见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未亡人的好友列表里，本来也就那一个好友！

“真······的有·……鬼？”王俊怯怯的说。

“你···…说呢？”李东本来就有这种想法，否则他也不会和王俊说自己的梦。

“可是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这才是李东最关心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王俊说。

“....…”

“.....”

“难道这是真实的杀人现场的还原？”王俊猜测着。

“什么？”

“你是不是和哪件杀人事件有过什么关联啊？”

“放屁！我可没杀过人，也没对谁见死不救过啊！”李东急道。

“不是。我说······”王俊犹疑着。

“快说啊！”

“你有没有看那个男孩儿觉得眼熟？”王俊盯着李东的眼睛。

“眼熟？”李东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想起了昨晚那个不同于往日的梦，梦里被杀的是自己，现在想想，那个男孩儿还真有些好像是他自己！

他惊恐的看着王俊，王俊点点头：

“那个男孩儿，好像，很像，你！”

“不可能！”李东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我？你一定看错了！”

“东，我知道你害怕，我也害怕，可是那个男孩儿真的很像你。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号码的昵称是‘未亡人’？那是不是说号码的主人已经走在死路上了？”王俊一口气把自己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可是我该怎么办啊？”李东更怕了。

“东，你也不要太害怕。我们可以想到对策的。也许这就是冥冥有什么力量在帮你，提醒你小心，有人要害你。”王俊安慰他说：“现在主要的是我们要搞清那个男孩儿到底是谁，那个杀死他的人又是谁。”

“能查到吗？”

“试试吧。”

童俊提出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查IP。他们重新登录未亡人那个号码，找到了那条加好友的系统消息，然后通过王俊的黑客手段，他们查到了第四人称那个号码上次登录的IP地址具体地点。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栋老旧的住宅楼，墙体还是裸露的红砖。这栋楼二单元402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这楼里好像已经没什么住户了，安安静静的像一座坟墓。楼道里到处都是蛛网，有沉闷的土腥气让人呼吸都憋闷的很。

“咚咚咚”，没有门铃，王俊试探着敲了敲门。没想到老旧的木门自己“咯吱”一声缓缓的打开了。死寂的楼道里，这一声分外的响，把两个神经紧张的人吓了一跳。

两个人喘了一口长气，对视一眼，轻轻把门推的更开了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这里显然是没人住的，房间里的灰尘比外面楼道里还多，地面和家具都变成了白色。

这样一个房间里怎么会有人用电脑登录QQ呢？可是IP是不会错的。

两个人更害怕了。

“有人吗？”王俊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有些哆嗦。

没人应声。

“你看……那是什么？”李东忽然用一种很胆颤的声音对王俊说。

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王俊看见一间房间的门口有一双清晰的脚印，那脚印是小孩子的，新新的，踩上去的时间不会很长。但是它却是突的，因为门里门外就只有那一双脚印，没有来处，没有去处！

王俊觉得自己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慢慢的伸出手去使劲地攥住了李东的手。然后拉着他一点点的后退。等到退出门外，他才再也没憋住那一声大叫，拉着李东仓皇向楼下逃去。

在他们身后，好像有“嘟嘟”的视频请求声在那个房间里传出来。

回到寝室后，李东一直蒙头躺在床上。他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的碎片在脑子里飘来荡去，他想抓住它们。

突然，他猛地坐起来，大叫了声：“我想起来了！”

王俊被他吓了一跳：“你想起什么来了？”

李东看着他的眼睛，犹豫着说：“那老房子，好像是我家。”

“你家？！”

“嗯，我记得那里好像我住过。”“..….…”

“还有些事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有些碎片。就好像……就好像……”他低下头使劲的想着：“好像那里真的发生过杀人案件。”

“别急，你好好想。”王俊搭住他的肩膀说。

“弟弟····妈妈……叔叔……”李东却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了。

慢慢的，李东的脸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睛开始充血，竟有大颗的泪流了出来。

他完全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才六岁，跟着妈妈、叔叔还有叔叔带来的弟弟一起生活在那栋旧楼的402房里。他和新弟弟感情很好，妈妈却不喜欢弟弟，尤其是叔叔突然出了车祸死了之后。

一天下午，他从午睡中被一阵哭叫声惊醒。他很害怕，叫妈妈，也没有回应。他就跑出去找叔叔和弟弟。

当他跑到妈妈和叔叔的门口，他惊恐

的发现弟弟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而

妈妈正像一个魔鬼一样按住弟弟一刀

刀刺在弟弟的身上！

李东傻了。弟弟哭喊着：“救命，哥哥，救命！”但是李东已经不会动了，他就愣愣的站在门口，眼看着妈妈刀下的弟弟变得血肉模糊，声音一点点的弱下去直至消失。然后他的脑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天地一瞬间都变成了白的。他昏死过去了。

后来妈妈被查出狂躁型精神病抓走了，他被送到了大姨家生活。长大的过桂中他完全对那件事印家，直到如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家，他所有的记忆才在他拼命的思索之下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王俊搂住痛哭的李东的肩膀安慰他：“不要自责了，那时候你那么小想救他也没有能力，你弟弟不会怪物的，也许只是你心里受伤害太深了，现在隐藏的心魔出来作怪，现在你想起来了并说了出来，就算是释放了。只要你想开点，一切就没事了啊。”

“不是的，弟弟当时和我很好的。我们什么都在一起，学着大人的样子说‘我们是兄弟，永远不分离。’可是却是我的妈妈杀死了他，而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定很恨我，恨我抛弃了这个兄弟。他是来找我报仇来了。

你忘了我们亲眼看着视频里那个男孩

儿死的时候对着我喊‘见死不救，不会放过我’吗？”李东哭道。

“不会的，视频里被杀的那个也不是小孩子啊，那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生啊。”

“嗯？”王俊这句话似乎给李东抓住了一根稻草，他立刻抬起头拉住王俊的手：“是啊是啊，那不是个小孩子，应该不是我弟弟啊。”

“嗯，就是。你只要当那也是一场梦，慢慢的的淡忘，一切就都过去了。

王俊趁热打铁。

“王俊，你能不能跟我再去一次我家的旧楼？”李东却忽然这样说。

“啊？还去干什么？”王俊惊道。

“我想去给弟弟烧点纸钱，请求他安息，原谅妈妈的罪恶。”

“这……有必要吗？”

“王俊，求你。”李东诚挚的看着王俊的眼睛。

王俊只好点点头。

就这样，他们重新又站在了旧楼402室的门前。

李东看着王俊，王俊显得很害怕。李东也害怕，无论如何，诡异的事情总是发生了，想到那段视频那双脚印，他的心突突的直跳。但是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壮着胆子求王俊陪自己来烧纸钱，希望得到弟弟的原谅。放过自己。房间里依旧是灰尘满布，他们本能的去看那个门口，那双脚印不见了。

李东想起来了，那间房间就是当时弟弟的卧室，那里面就是他被杀死的地方。

他壮着胆子走过去，房间的门开着。他看见里面的一切也都被灰尘掩埋了。但是地板上还可以看出大片红褐色的痕迹。

当年那一幕似乎又在眼前出现了。

弟弟凄惨的哭喊在他的脑子里激起回

响。李东噗的跪下了。

王俊走过来，帮他解开扎捆着的纸钱，点燃。

李东一边烧着一边嘟囔着说，祈求叔叔弟弟的原谅。这时候火光里忽然传出来一个“嘟嘟”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视频请求的声音。

李东惊慌抬头，就看见晃动的火光里出现了一个显示屏，里面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男孩儿正看着自己微笑着。

李东惊呼一声跳起来：“你……你是谁？”

“弟弟，你不记得我了吗？”男孩儿说。

他叫他弟弟，李东晕了，这到底是谁？

“看来你真的忘了，我是你，你就是我啊。”男孩儿笑了。

“......”

“那么我就来帮你想吧。”男孩儿忽然从屏幕里伸出手，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头。李东就觉得头一阵剧痛，无数的画面像电影的快镜头一样在脑子里飞闪，渐渐汇成一段真切的记忆。他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李东想起来他并不是李东，他本来叫李天，八岁那年他和爸爸一起到了一个新家，有了一个新妈妈，一个新哥哥。

新妈妈不喜欢他，爸爸到了新家不久就出车祸死了，她就更加的不喜欢他了。

他很不高兴，他也想得到新妈妈的喜欢。可是新哥哥却把他所有的努力都磨掉了。不管他努力学习也好，帮新妈妈干活也好，他的表现总还是在新妈妈的眼睛里抵不过新哥哥。

电视里的后妈妈没有一个是好人，他也不期望新妈妈能对自己好了，他非常的想念爸爸对自己的好。他想起来以前只要自己受伤害了，爸爸总会很心疼的抱着自己。为了重新得到爸爸的爱，他想去天堂找爸爸。

他拿着水果刀在卧室里割开自己的手掌，当鲜血流出来的时候，他虽然疼得流下了眼泪，可是心里却有一种残酷的快感。这时候新妈妈正好回家了，她看见自己的样子，惊吓的冲过来大喊大叫。她还在那问，你干了什么？你是不是伤害了哥哥？！难道她的眼睛瞎了吗，看不见是他的手在流着血？

他那时候脱口就说了一句：“嗯，我杀死他了。”就这一句话，新妈妈疯了一样冲过来，她想要抢他的刀，她想要杀死他！

他怕了，闭上眼睛把刀子递了出去，这一刀就正刺在了新妈妈的肚子上。

新妈妈倒下的时候，新哥哥出现在了门口，新哥哥说：“你杀了妈妈。”他大叫：“我没有，我没有，是她要杀我，哥哥，你救我，救我！”哥哥不理他，只是说：“你杀了妈妈，我要叫警察来抓你。”他怕了，冲出去把刀又插进了哥哥的肚子……

从那一天起，他就死了，他强迫自己变成了哥哥，然后强迫自己认为是妈妈杀死了新弟弟，只有这样，他才证明了新弟弟不是坏孩子，妈妈才是坏人，可怜的弟弟已经被他杀死，而不是弟弟杀死了妈妈。

他用这种逃避使自己小小的心灵不去承受杀死了哥哥妈妈的罪恶负担。这种精神上的强迫症，慢慢的使他真的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哥哥李东。

他让这个假的自己背负见死不救的罪

恶感，那么真实的自己就不用承担杀

死了哥哥和新妈妈的罪恶感。这不是

他的心机，这也许是一个心灵受伤的

小孩子的本能。

火焰里的男孩还在讥诮的笑着：“弟弟，你在叔叔的帮助下强迫自己变成了我，所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自己编织的记忆和真实的记忆也分

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可是不管

是你杀死了我还是你对我见死不救了，

我现在都有理由报我的仇是吗？”

李东，不，现在应该是李天的头被他抱着，李天觉得头疼的像要炸开了。恐惧从骨髓里透出来，他惊恐的斜眼去看王俊，嘴里喃喃的说：“救我……救我……”

可是王俊早已经吓瘫在那里，火焰里的男孩应该是李东吧，他说：“不用求救，你该知道没有人会救你的，就像在你的想象里是我，也就是现在的你，曾对你，也就是现在的我见死不救一样，你的朋友现在也只会对你见死不救！”

他慢慢的抬起了手，手里多了一

把锋利的水果刀，他慢慢的向李天的

胸口扎来。

这时候已经瘫坐在地的王俊突然大喝一声：“住手！”只见他猛地起身冲过来，一下扑进火焰里握住了鬼魂男孩的手！

熊熊的火焰立刻烧着了他的衣服，男孩的意外的看着他：“你干什么？你要救他？救他你就得死！”

“我们是兄弟，你放了他，我愿意替他死！”王俊忍着灼热的痛楚，他的眼中是恐惧与疼痛的泪，但是他没有松手。

一瞬间，不管是鬼魂男孩李东，还是强迫自己变成了李东的李天，一人一鬼都傻了。他们都没有想到王俊会这么做，会在这个时候还说：“我们是兄弟”！

李天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火焰就在泪滴落下的一瞬间熄灭了。

男孩收回了他的手，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却释然的笑容：“是啊，是兄弟。李天，你不知道，那时候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不会告发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懂事，还有，因为，我们是兄弟……”

男孩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影子越来越薄，终于消失不见了。

而李天，也或者是李东，怔怔的站在那里，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