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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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一个人的孤独

岑自逸吃过早饭,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出发。

袁臻没起床,难得赖一次床,虽然听到婆婆在餐厅唠叨:“袁臻不起来吃饭了?哎,不是,你这都要去公司,她怎么也出来...”

“妈,妈,让她多睡会吧。”岑自逸温声地阻止:“这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忙活,不就吃饭嘛,她晚点起来没事。”

“这是吃不吃饭的事嘛?知道你要去公司她也不起来做饭,我这煮的早饭也不合你口味不是...”婆婆纯粹心疼儿子没吃饱。

“好了,好了。”岑自逸起身,边走边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一顿早饭少吃点还能把我饿了不成...”

岑自逸推门进来,他轻手轻脚地提了行李箱,临到门口,又返回床边,给袁臻掖了被子。他又端详了片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这才离开房间。

“早上别吵她,什么起什么吃。”他不放心,重复着交代。

婆婆低嘟着,袁臻没听清,也不想听。

凌晨一番纠缠,可把她累了,岑自逸看似很温柔,其实折腾了很久,像是不把她消磨的精疲力尽,决不罢休似的。

偏偏她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似往日那般几个回合就求饶,非要跟他犟着。

唉,果然男女力量悬殊,她这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的酸痛,他却跟没事人似的,精神抖擞。

早上,袁臻半睡半醒之间,岑自逸再怎么轻声,她还是知道他进进出出。

他落在她额上的吻,微凉,但气息稍灼。

待他走后,袁臻彻底深睡过去。

一觉醒来,家里静悄悄,袁臻哈欠伸腰,像是没睡够,但精力恢复不少。

她看了时间,哟,十二点半了,这都过了饭点。

她急忙冲进卫生间洗漱,出来时见床上乱成一团,她苦笑抚额:要命!这跟打仗似的,床单都掉一半地上,被套里的棉芯都窝成圆团。

袁臻费了劲,才把被芯四边角整理好,又重新铺了床单,再看看床边一堆堆,一撮撮抽纸,简直没眼看!

袁臻俯身捡起抽纸,放进垃圾桶,心里暗暗恼怒岑自逸:他就故意的,往时他都会收拾干净。今天那么早起来,却晾着不动手,哼,这是让她回味战况有多激烈吗!

袁臻又想,岑自逸什么时候受的这么恶趣昧?

所以嘛,即使斯文温和的男人,偶尔也会化身猛兽,即使稳重沉肃的男人,也会有幼稚的一面。

岑自逸不就是!

袁臻无奈地噘嘴,换作以往,他故意捉弄,或太过直白,她肯定会不好意思。

岑自逸的恶趣味就是喜欢看她羞红了脸,然后漫延两边耳垂。

什么时候起,她的心境变了呢?

好像搬去他身边这几个月吧。

袁臻胡思乱想一通,拉开门出去,咦,居然没见到婆婆。

袁臻试探般叫了几声:“妈,妈...”没有任何反应,她忙到岑母房间一看,确实没人。

她拨了电话,响了很久,岑母接起来,但语气不是很好:“什么事呀?我这刚下车呐!”

“妈你去那儿了?”袁臻心头隐隐不对劲。

岑母简洁明了一句话:“回家了。”

“啊!”袁臻懵了,好一会儿没反应。

岑母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嘟声传来,袁臻这才回神,她又拨了一通过去。

接通了,岑母不悦地问:“又怎么了?”

“妈,我这正准备做饭呐,你跑回去干嘛?”袁臻能想象婆婆一个上午等着她起床,心情一定是非常糟糕难捱。

袁臻结婚十多年,赖床或不管不顾这样的情况还是在头几年偶尔有发生。后来,袁臻慢慢学会忍耐,妥协,不动声色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得了,阿逸忙着,你也没空不是,这年都过了,我自个也有事情,就这样吧。一顿饭的吃不吃有什么?手脚健全灵活,我还能饿着。”岑母说完,又把电话掐了。

袁臻露出哭笑不得表情,对于婆婆语气言词,她已经免疫到习惯。

但这番话的后面几句,似曾熟悉,哦,她一拍脑门,恍然想起是岑自逸早上在餐厅说的。

袁臻自顾自地笑起来,敢情婆婆心里不舒服,把她儿子的话唠回了给她。

袁臻很快将这个小插曲抛脑后,她打开微信,看到几个群里上千条未读信息。

她飞快地大概翻阅了一遍,逐个群里回复。

一小时后,几个群里定下时间表:四朵金花安排就近短途游玩一天,聚餐唠嗑,探望送礼物养老院和孤儿院一天。

三只呆瓜错开时间:聚餐聊天,逛街购物,两天即可。

最后是袁来一家人的时间安排:很简单,让袁臻来娘家住两天。

袁父袁母知道岑自逸忙着去公司,早上跟许明之一起出发的。

这点袁臻倒不晓得,她没问,岑自逸也没说。

袁臻想呀,这俩人现在热乎的跟连体人似的。突然,她的脑海一闪而过:再这样下去,许明之不会把岑自逸给掰弯了吧?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随之又腹诽自己:乱想什么,那根筋不对呀!

袁臻往厨房去,打开冰箱,想弄点东西吃,又觉得一个人太麻烦。灶台上几个锅一掀,哟,婆婆把早饭温着,还几小碟配菜。

她咧嘴笑了,这几年眼肉可见的,婆婆变了很多,虽然四朵金花,三只呆瓜她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认为她婆婆为人刻苛,言语刻薄。

但袁臻心里清楚,较比之前,婆婆脾气已经敛和太多,言语也温缓了。

她拿出温在锅里的早饭和菜,刚好省了她再倒饬。

喂饱了肚子,袁臻往沙发一躺,捧着手机看起网文小说。没多久,她又感觉昏昏欲睡,可懒得动弹,就窝着沙发打盹,脑袋跟个小鸡啄米似的。

后来实在扛不住了,她迫不得已起来往卧室去,脚步踉踉跄跄。一挨着床沿,掀开被子,往里一钻再一拉被子,很快睡过去了。

按农历,今天才初三,袁臻一个人窝家里睡了天昏地暗。

四朵金花另三朵,和三只呆瓜另两只她们都不知道岑自逸已经出发去公司了,秉着不宜打扰的态度,她们把时间安排好,全都自动隐身。

而袁来一家人知道岑自逸不在家,但不晓得她婆婆已经回去,所以才把时间往后挪,排到最后去了。

袁臻再次醒来,天黑了,她打开床头灯,环顾室内,空荡荡的感觉令人不适。

她挪起身体,靠着床背,突如其来的孤独感汹涌而至。

听说,一个人容易产生孤独,也容易泛起寂寞,但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空虚。

也许只是假象,却让人轻易陷入。因为呀,孤独和寂寞从来不是一个层次的感受。

她怔了怔,较着劲,甚至有自嘲怎么突然矫情起来。她一个人熬过的日和夜还少吗?结婚十多年,真正意义上跟岑自逸在一起的日子不多。

她开始掰着手指数算岑自逸在家的时间。

刚结婚头两年他在家,白天上班,晚上基本都在家。一个月休假2天,出差三五天是有的。

所以那两年的日子算是袁臻比较幸福的时光,有人疼有人宠,有人惯着有人在乎。

女儿未满周岁,将近十个月,公司有三个名额去国外总部工作。

袁臻没想到岑自逸居然第一个申请调动!

她至今想不通为什么?

那时的岑自逸对她宝贝的不得了,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果袁臻闹情绪不吃饭,他耐着性子,一小时两小时,细声柔语把她哄好,再一口一勺喂她吃。

要是袁臻胃口不佳,饭吃少了,他变着法子买零食,开小灶,非得把她喂不可。

确实,在她周遭朋友之中,根本找不出第二个人,像岑自逸这么有耐力,又细心,还好脾气的男人。

袁臻也就这么理所当然享受他的爱和呵护。

当她知道岑自逸申请去国外总部,心里虽然不解,但她没有表现出难过或不舍。

而岑自逸给的理由很充实,他说去总部工作,每年有补贴,基本工资也上涨。三年人事一调动,到时候再申请回国,这么算下来辛苦三年,往后职位和工资可是翻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