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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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几杯洒

说起姜尧,袁臻不知道,更不清楚。原先岑自逸并没想瞒着,后来觉得没必要让她知晓,现在呐,只怕解释不清喽!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岑自逸带着袁臻和女儿去给岳父岳母拜年。这是十几年不变的规定,即便岑自逸那时在国外,袁臻也是照样初一带岑汐去袁家。

这事呐,岑母嘴上倒没什么说的,只是情绪难免有些低触。

岑自逸提着满满当当礼物来到袁家,没想到袁熙跟吕涛还早一步到了。

袁父拉着吕涛喝上几杯,而岑自逸只能在一旁给岳父倒酒。

但其实,袁父更喜欢跟岑自逸唠嗑,他总是事无巨细地询问岑自逸公司的运作,利益和成本。

岑自逸也不瞒着,将事情一一呈上,跟岳父商讨。

对于岑自逸和许明之一起创立新公司,袁父很是赞同,他认为俩个优秀的人才,应是英雄所见略同,惺惺相惜。

没多久,说曹操,曹操到,许明之就来了。

这下子热闹了,许明之也是酒桌的佼佼者。

三人你一杯我一盏,好不惬意,惟有岑自逸滴酒不沾,甘愿充当酒侍。

而厨房里,袁臻正给袁母打下手,眼见到了饭点,一切也准备就绪。

她边解开围裙边喊袁熙和女儿帮忙端菜。

袁熙虽是吃货,但她向来只顾着口腹之乐,根本不进厨房捣腾,反而吕涛会几样拿手菜。

袁臻之前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儿,自从进了岑家,她可以说改变的非常彻底。要不是袁母做的菜太好吃,袁臻都想露几手,让她妈妈也刮目相看。

记得刚嫁给岑自逸几个月,袁臻就因为不懂煮饭做菜而被岑母刁难好几回。有一次,她打来电话,带着委屈的哭腔请教袁母炒粉丝怎么做?

袁母大为惊讶,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居然要学着炒粉丝?这可大开了她的眼界。她不担心女儿在厨房里弄得蓬头垢面,她就怕女儿在她婆婆那什么都不做,不会也不学的那种惰性。

还有一次,袁臻煲了一盅汤送来给老俩口尝尝。袁母又惊又喜,虽说汤口不尽人意,但总归她有这个决心学习食物烹饪,也不至于太委屈了岑自逸,也能和睦婆媳关系。

袁臻虽然犟脾气,却是知书达礼的好秉性,她回来从不说婆婆的不是或抱怨。但袁母还是晓得岑母决不是个善茬,就岑自逸每次提到他的妈妈都是支支吾吾或一概而过的态度。

袁母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想起来也怪她爸,谁都没瞧上,惟独钟意岑自逸作他的女婿。嘴上说许明之也不错,转言又偏袒岑自逸,总认为许明之跟别人比,肯定脱颖而出,但跟岑自逸,那他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袁母也不知道他那里上心了,就认准岑自逸,甚至还跟她较劲:“臻儿能嫁给他,也算女儿的福气,若不然,谁忍的了她那臭脾气...”

袁母听了就来气,狠狠怼他:“还不是你惯的,她才这么犟,现在愁了?我看往后还有的愁。”

“瞧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的女儿我愿意惯着怎么着?那不能改变她的男人那是他没本事!”袁父始终不觉得他有什么过错,那神情真是一个理直气壮。

“你呀!嘴硬吧!我还不知道你暗地里有多愁?”袁母气的跺脚,差点抡他几拳。“你就每天阿弥陀佛,有个倒霉蛋被你女儿坑吧!”

袁父听了却眉开眼笑,接过话应道:“哎,可不就是有个甘心情愿跳火坑的?不过,咱不能自损贬值,什么倒霉蛋之类的,往后可不许再说。”

“哼,看你能抗多久?”袁母嗤之以鼻。

袁父却是信心满满:“咱要不要赌一把,臻儿这回是逃不掉的,你没看自逸怎么宠她。那人家都备足勇气挑战哩,不带怕的,不后退,愈挫愈勇。”

“你...”袁母气愤,在他眼里女儿怎么都是好,有这样当爸的么?惯坏了女儿还怎么拿出手?明明暗自担忧,却偏偏嘴硬?

事到如今,袁母再回想当初,心里也是感慨不已,没想到还真被老袁言中。岑自逸还真是愈挫愈勇,任女儿作天作地,他就是不放手。

应了那句话老话,夫妻之间总有一人是来还债的。

袁母从不看好,到心里没底,顾虑重重。

而今俩人携手走过将近十九个春秋,即便岑自逸国外工作多年,二人分居两地,也没出什么乱子。

袁母多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正如老袁常说:人的姻缘是上天所定,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挣不开逃不掉。

袁臻这坏脾气,也就岑自逸能容忍,袁母时常想呀!岑自逸兴许就是来还债的。

但女儿的改变也是让她又欢喜又心疼。

那有当妈的不疼自个孩子,虽然她总是因着女儿跟老袁拌嘴,可看到袁臻脱胎换骨般出入厨房,一身烟火气。

她是真的暗暗欢喜,时常喜极而泣,自家那个又娇又作又傲又犟的女儿终于成长为人妻为人母。

还有一点最重要,她居然跟她那个十乡八里强势出名的婆婆相处十多年下来,偶有磨擦隔阂,却没有整出什么难堪的幺蛾子。

这说明什么?女儿成熟了,成稳了,心里晓得孰轻孰重。

但袁母知道,她这一路走来,能坚持下去,可谓不容易呀!

所以,她又心疼女儿。

尤其,那次亲眼见她跟岑自逸急成那样,失控地嚷嚷要离婚。而后,阿端说漏嘴,她才知道已经不止几次这样闹矛盾升级到要离婚的局面。

这日子肯定不容易,想想怎么会容易呢?

她再怎么娇气怎么犟脾气,那勤俭持家,悉心育女,照顾婆婆,料理家务,也是有条不紊,没比别人差半点。

袁母欢喜又心疼,心疼又欣慰,她家的女儿能拿的出手,她能不自豪么!

袁父也是沾沾自喜,这不,他多喝几杯,思想没控制好,说话也飘了:“自逸呀,你可别嫌爸哆嗦,咱爷俩今儿唠唠嗑。我家臻儿打小娇着,那点儿疼的痛的都嗷嗷叫。这不,爸当初费劲撮合你俩,还不是看好你...”

原本想炫耀一番女儿的能干和优秀,说着说着,袁父情绪上来,语气有些戚戚:“可这些年呐,我家臻儿没少受罪,有一日我瞧见她双手粗糙了不少。她却无所谓笑笑说,洗衣做饭干家务,那能一直娇着手。她的手是做活的手么?那是用来弹钢琴呀!还有,妮儿上学放学,都是她风里去雨里来,十几年如一日...”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许明之跟吕涛不好插话,只能低头喝酒。

袁父继续说道:“有时想想,那么娇的一个人,硬生生扛成女汉子。看到没,熙儿只管吃喝玩乐,嬉哈热闹,她在厨房里忙活半天,就为一顿饭。我寻思着,平时在家也是这样吧...”

岑自逸沉默点头,他不怪岳父借酒劲敲打,确实他说的句句属实。

恰巧袁臻喊袁熙和岑汐摆碗筷和端菜盘,顺便把桌子收拾一下。

这么一打岔,袁父也冷静下来,觉得不该在新年第一天说这些话,影响心情也伤翁婿感情。但他知道,岑自逸还是很有涵养,也很受教。

他轻拍两下岑自逸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最后,爸还是要感谢你,容她爱她宠她尊重她,否则,她再优秀也不会这么能干...”

袁父示意岑自逸给他的酒杯满上,又让吕涛拿个新杯子,执意要跟他对饮一杯:“爸知道你不喝酒,意思一下,沾一口得了...”

只是,他的话未说完,袁臻非笑似笑地出现他面前,盯着他的酒杯,脆生生说道:“爸,喝够了没?几杯定力就差了?逮着谁要谁喝,行,你女儿我奉陪,咱俩喝呀!”

凝重的气氛更是不妙,袁父目光左右闪躲,扬扬手,说:“去,去,你那能喝酒,别捣乱...”

“那女婿就能喝吗?”袁母出来,“他待会还要开车呐。”

袁父触到袁母幽深的眼神,彻底绷不住,慌忙放下手中酒杯,促笑道:“都,都忙好了,那...收拾一下,不喝了,咱吃饭。”

岑自逸也适时站起来,帮忙收拾。

袁熙和岑汐相视哈哈笑着,袁熙看热闹还不嫌事大,打趣道:“看来爱喝酒的人总会莫名惧怕某些人,而某些人,恰恰又能镇住他...”

岑汐笑嘻嘻接过话:“大熙,你说的某些人不会是我妈跟外婆...吧!”

“你觉得呢?”袁熙挤眉弄眼,胳膊肘碰碰岑汐。

俩人这么一闹,气氛一下子又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