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辞职风波
袁臻到了海岛已是中午一点多,她直接先回家,当打开家门一刹那,久违的亲切感扑面而来。
人,往往都是这样,年少时拼尽全力向外跑,因为外面的天空可以自由飞翔,即使一路挫败和艰难,也是愈战愈勇。
但,时光消磨当初的心性,吃尽世态炎凉的苦头,而,阅历也使人沉静下来。于是,渴望那一份真正的归属感,往日的轻狂浮躁化为宁静平和的力量。
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谓的返璞归真。
袁臻站在门外沉静在内心的感慨,感受熟悉的喜悦。
她迈开轻盈的步伐,踏在整洁的地板上,目光环顾室内的家具和摆设,一时间,嘴角上扬,露舒畅而愉悦的微笑。
她松开在行李箱杆上的手,将室内总电闸打开,看着家里电器显出的电源指示灯,心情莫名地放松。
她走了每一个房间,目光淌过每一个角落,打开阳台的门,和房间的窗户。汹涌进来的海风,使她倍感舒心,以往让她嫌弃空气中的湿涩咸味,此时都是一种亨受。
袁臻脱下大衣,卸了围巾,挽起毛衣袖口。哼着轻曲,将沙发,钢琴,和床铺上防灰尘的白布罩揭开。然后,抹擦家具,清洗厨房,最后,铺床套被。
一切收拾妥当,已是傍晚五点多,冬天日短,尤其岛上。
袁臻探头往外一看,路边街灯已亮,闪着一道道,一抹抹的光芒。
她把门窗全部关上,按了空调暖气,往沙发一躺,一股惬意油然而生。
她想起什么,拿过手机点开,许明之居然打了七,八通电话。
她皱了皱眉头,他对答应岑自逸的托付,还是真尽责。
虽然腹诽对许明之的不满,袁臻还是回拔了过去。
电话刚响一声,许明之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袁臻,你是疯子还是癫了?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要死吗?害得我一天没好过,急的团团转,找不人也联系不上。不敢跟自逸说,也不敢打电话家里问。你个混账的女人,有你这样闹脾气的吗?啊!一点分寸都没有...”
袁臻感觉耳膜要被岑自逸的怒吼声给震穿孔了,她干脆按了免提键,让他咋咋呼呼的怒骂声响彻整个大厅。
她的楼层在最顶楼十二层,当初买房子时,岛上房产刚兴起高层电梯房,之前大多数还是自建房和低层爬楼梯房。
岑自逸兴致勃勃捧着六十万存折,买了面积将近两百平方的顶楼。当时,婆婆极力反对,甚至说出威胁的绝情话。
可岑自逸毫不妥协,只用短短几句话把婆婆堵的哑口无言。
他说:“我这么拼博为了什么,不就想着给你们越来越好的生活!”
婆婆不以为然,冷声哼哼。
他又说:“妈,咱家在村子里的楼房排不上数一数二,那至少排十名内吧?我孤身双手一个没爸的孩子,能建上这幢楼房可真是不容易呀。妈,你的心愿已实现,那我们呢?袁臻自小在县城生活,总不能让她一直住在乡村?不说生活诸多不方便不习惯,关键是,我的辛苦变得没有意义,在袁臻眼里根本一文不值。还有,妮儿明年就初中了,接下来高中,你说,这房买不买?”
婆婆别过脸不说话,但袁臻看出她的火气消了不少。
他还说:“我爸走了这么多年,我谁都没亏欠,惟独亏负袁臻。她用最美好的青春陪我奋斗,熬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和寂寞。那我现在想给她一个安稳,真正意义上属于我们的家有错吗?妈,你不能把她或我永远困在这一寸天地...”
婆婆低嘟一句,转身进了房间。
岑自逸或许没听清楚,但袁臻却听到她嘟囔的是:“你就惯着她吧,有你受的一天...”
岑自逸看了看袁臻,她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跟进去安慰,免得婆婆气坏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来,袁臻可是从未见到岑自逸对婆婆这番强硬而锋厉的言语。
岑自逸进去婆婆房间很久,也不知说了什么,总算让婆婆抹下脸色,勉强答应买房一事。
半年后,楼房验交同时,岑自逸也辞掉国外公司主管职位,拿着一笔丰厚的补贴金回来自主创业。
这可是又触了岑母的逆鳞,她几乎气的绝食,好好的,儿子怎么会辞职?爬到这个职位容易吗?虽说她是严母虎妈,但儿子一路上怎么艰苦努力,她能不知道吗!
岑母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让儿子放弃国外高职位高薪金,那就是整日作妖而矫情的袁臻。
岑母怒气冲冲直奔来找袁臻。
彼时,袁臻正监督工人割墙埋置水电线。
为了方便装修,岑自逸在楼房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暂住,女儿岑汐也进县城学校读六年级。
岑母来到住处,找不到袁臻,气呼呼打电话给儿子。
那天恰巧岑自逸出差外省,正洽谈关于成立公司需要引进的品牌。手机被他静音了,所以岑母的电话他并没有接到。
待他跟品牌商达成协议,签下合同,吃了午餐之后,他才看到母亲居然打了十几通电话。
话说岑母见儿子一直没接电话,其实她也清楚岑自逸肯定在忙,而且儿子忙起来顾不上接电话也很正常。
偏偏那天她憋了一肚子怒火。
这下她气的头昏脑胀,一屁股依着门口坐下。
大概中午将近一点的时候,饥肠辘辘的袁臻回来,一眼瞅坐着门槛上垂头丧气的婆婆,她心里惊了一下。
“妈,你怎么来了?”
岑母闻言,抬头怒目相对。
袁臻顿时忐忑不安,她急忙上前扶起婆婆,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岑母沉着脸,一言不发进了屋。
袁臻让她坐着缓缓,自己则进去厨房张罗做饭。
过一会儿,岑母叫她别忙活了,她说几句话就走。
袁臻擦干了手,从厨房出来,说:“妈,这都几点了,吃了饭再走。”
岑母不耐烦地挥手,语气冲冲地说:“你们要是真的孝顺,就不会什么事都瞒着我!”
“这...”袁臻一脸纳闷,不解地问:“妈,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生气...”
岑母瞟了一眼,打断她的话,问道:“阿逸辞职是不是你撺掇的?”
袁臻脸色一滞,有些挂不住笑容,说道:“他做事一贯独立主见,我没有干涉他什么?再说,你不都知道他的秉性,怎么就冲着我问罪?”
岑母脸色更难看,她的眼神锐利而带着攻击,狠狠剜了袁臻,半晌,突然冷笑道:“怎么?这是怪我没管好儿子招惹你,让你在我们家受委屈了?”
“妈,你说这话就过了,什么你们我们,咱不是一家人吗?”袁臻的倔脾气上来,语气也不好。“那敢情你是一直把我排外呀!”
“我把你排外?你怎么不检讨你一直不受管教,轻的重的一句都受不得。整弄那些有的没的幺蛾子,阿逸不都承让着。”岑母怒了,开始咄咄逼人。“你矫情成什么样子心里没点数?今个儿实话告诉你,你也别拿乔,我压根儿没瞧上你。都是阿逸不争气鬼迷心窍,听不进我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