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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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不平静的一夜

袁臻赶到琴行,恰巧秦老师正收拾着要下班,她见袁臻气喘吁吁出现,不由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这都要下班…”

“嗯…”袁臻含糊不清应了一声,她后知后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毕竟大家都在磨合期,又不是畅谈无忌讳的朋友。缓了缓口气,她嚅嗫着闪烁其词:“今天休息,闲着蛮逛逛,这不,到了…上来看看…”

秦老师若有所思挑了挑眉,淡淡一笑:“瞧你喘的,先坐吧,我进去拿包,咱们一块儿走。”说着,转身往休息室去。

袁臻暗暗松了口气,缓步朝并排的练琴室踱去,透过探视玻璃,浏览一番。各个琴室已经完课,灯光通明下,只有几个教练老师在攀谈。

袁臻留意到,各个琴室的卫生都做干净,确实没见梅琼的身影,也不见秦老师所说替做卫生的人。

她正疑惑间,秦老师挎着包,手提着袋子出来,招呼袁臻:“走吧!”

她点点头,敛起神色,并肩出去。

俩人进了电梯,秦老师按了负一层,她的车停在地下室。

袁臻瞥了一眼,没有作声,紧了紧手指,也没有去按一楼钮。

正值下班时段,很快各楼层不断涌入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人。

袁臻很快被挤到电梯角落,只能静静呆着,耳边传来窃窃私语的笑声,她抿了抿嘴,朝秦老师投去一眼。

秦老师似乎感觉到什么,恰巧抬头撞上袁臻探究的眼神,她微微一笑。而袁臻急促将目光移开,极其不自然。

到了负一层,俩人并肩而出,走了几步,袁臻脚下一滞,说:“秦老师,你把我带到公交站吧!”

秦老师侧脸看着她,说:“没事,我下班了也是闲着,你把位置给我,咱们一路可以聊聊。”

聊聊?袁臻愣了一下,她有些意外秦老师今晚的态度,只得点点头:“行。”

上了车,从负一层出发,到了第一个路口,俩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直至绿灯亮起,秦老师打破沉默说道:“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好!”袁臻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有个咖啡馆营业的比较晚,大概十二点左右。”秦老师看了时间,说:“行吗?”

袁臻当即表示没问题,她看着秦老师打了方向盘,拐弯另一个路口。

转至下一个路口,俩人到了蓝色妖姬的咖啡馆。此时已经九点多了,馆里客人并不多,显得别样静谧。

袁臻对咖啡的认知非常局限,任由秦老师替她点了一杯玛奇朵咖啡,她自己则要了一杯摩卡咖啡。

落座之后,秦老师手里的小勺轻搅一圈咖啡,直接问道:“袁臻,看起来你很关心梅琼?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没有!”袁臻喝了一口咖啡,平静摇摇头,说:“纯粹是她给我发了信息,后来又一直没回应,所以,我有些不放心。”

秦老师听了许久没说话,低头品着咖啡。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袁臻忖度着轻声说道:“是我唐突了,抱歉!”

“哦,不,我刚才想了一些事情,不好意思哈,你别往心里去。”秦老师回神,歉意笑着,顿了顿又道:“其实,我知道你的善意,但梅琼的事还挺复杂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袁臻心里有些好奇,浅喝了一口咖啡,终是没忍住说道:“秦老师,你说人的缘分可真是奇妙,不知怎么的,我对梅琼有些...不放心。”

秦老师微愣一下,眼里流露出来不及掩饰的惊讶。缓了缓,她淡淡轻叹一声,说:“梅琼生活压力挺大的,不止是她家里的处境比别人艰难,还因为她的妈妈比较特殊,也让她很不省心...”

秦老师说的含糊不清,袁臻也只能听了个大概。错开话题后,俩人在咖啡馆闲聊了半小时,秦老师把袁臻送回家。

到了小区门口,袁臻下车,冲秦老师摆摆手,看着车子缓缓掉头开走。

但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左顾右盼直穿马路到对面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型超市。

她逛了一圈,买了酱料和调味品,此时超市的顾客较少,三三两两而已。

袁臻结了账,提着略显沉重的袋子往门口进去。

她走的极慢,许是手里东西有些重,又似乎有心里有事,总是惴惴不安。

她刚掏出门禁卡准备刷,身后传来一阵喝斥声,引得她回头看去:只见路边有人正责骂翻垃圾桶的老人。

袁臻隐隐约约听见那人指责老人把垃圾翻的到处都是。

她敛下神情,刷卡进去,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影响不了她的情绪。她之所以踌躇着,纯粹不想一个人回到冷清清的房子。

袁臻打开门,果然屋里一如她离开时的静谧。

她将手里东西提到厨房,一一摆上,又拆了封口,这才返回卧室。环顾了一下室内,一股莫名的孤寂感从心底里油然而上。换上睡衣,往卫生间洗漱,再往床上一躺,她的神色有些漠然。

想了想,她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点开微信,梅琼还是没有回信息。

突兀,手机震了,她仔细一看:是岑自逸电话!

“喂,怎么?”她接通电话,这么晚还没下班回来,还特地打电话,她有种预感他好像有事。

那头传来岑自逸低沉的声音:“我临时要出差,可能赶不回来过年...”

袁臻心里无端惊了一下,她问:“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非得这档口出差?这话她没说出口。

“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一些...”岑自逸的语气轻盈了一些,尽量柔和着声音:“需要赶过去处理,这样吧,臻,你...明后天早点回去,备些年货,再把妈接下来...”

“我能知道你去哪儿吗?”袁臻忍不住打断他的嘱咐。

“呃...”他沉忖片刻,说道:“有个朋友出了点状况,当然,是...牵扯到工作上的,而非私事...”

“好,我知道了。”袁臻抿嘴,语调有些不善:“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清楚!”

她说着,直接掐断电话,随手一扔,将手机甩到床尾,差点掉下去。

她烦躁地扯着被子,心头闷得厉害,这都什么事?非去不可,去哪儿出差也不能说吗?

呵呵!真有他的。

袁臻自顾自地冷笑两声,随之,她又摇摇头:不行,她心里燥的要命,恨不得暴吼一顿。不然,她今晚铁定不能入眠。

尾床的手机呜呜又震动起来,她猫着腰伸着胳膊够过来,一看岑自逸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拒绝,并按了关机键。

看着死气沉沉的手机,她心里还是不得劲,一掀被子,赤脚落地,蹬蹬跑到客厅,俯身捣腾起那套奢华的小音响。

鼓捣了许久,她终于弄明白怎么使用,翻着歌单,找了几首熟悉的,往地上一坐,双手抱膝,茫然地听着撕心裂肺的低音炮。

这一夜,袁臻烦躁的心情并没有在忧郁的歌声得以释怀,这一夜,似乎注定不平静,这一夜,她也没有等回岑自逸。

她想,若是以前,他一定会赶回来跟她解释。

但,只是以前,而非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