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反派她没想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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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营

徐子耀眼珠下翻,居高临下的发狠话:“等真正上了战场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赵昌河猛地站了起来:“你他娘说什么?”

梁远拦了赵昌河一把:“徐兄不必说得如此恶毒吧?”

“梁远你也配跟我称兄道弟?”

这边混乱的骂着,秦砚辞站在一边看着热闹。

总教头道:“将军,不用拦他们一下吗?”

“不必。”

“这个阿柯确实不错,他似乎懂些阵法战术,他设计的陷阱并不简单。”

夺城比赛的全过程都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群教头和秦砚辞的注视下。

秦砚辞点了点头,毫不吝啬道:“是啊,很不错。”

…………

虽然明天就能离开军营,但是元书祎还是忍受不了,该死的徐子耀又来挑事,两人打了一架,身上出了汗,有点难受。

她抱着一套换洗衣服去了凤凰河。

元书祎低头解着腰带,声音冷淡:“你还要在树后藏多久?”

“咳……”秦砚辞背靠着枯树,尴尬的咳了一声:“我只想知道你抱着衣服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元书祎麻利地脱下衣服:“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吗?”

自从入了军营,元书祎只找到三次洗澡的机会,这对曾经日日洗澡都要用花瓣的元书祎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凤凰山那边有温泉,为何不去那里?”

元书祎直接走进河里:“懒得翻山。”

冬日的河流冰冷刺骨,元书祎咬着牙才能止住一阵阵的冷颤。

秦砚辞就背靠枯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明日你去哪里?打算怎么过年?”

士兵们都是回家过年,而元书祎却是从即将过年的热闹氛围里,生剥出来的。

就在不久前,元家还在期待元士清能在除夕前打完仗回来。

反正皇城是回不去了,元书祎也不想回去,她正好可以整理修罗阁积压的情报,但不能和秦砚辞说,于是反问道:“你要怎么过?”

“你这么问定然是没什么打算。”秦砚辞道:“正好跟我去查一些事情。”

“……”元书祎往身上撩着水:“哦。查什么事?”

“从去年开始,西凉陆陆续续的丢失人口,都是一些十一、十二岁的小姑娘,我追查了六个月,终于找到了些线索。”

元书祎从河里走出来,哆哆嗦嗦的用干布擦身体:“什么线索?”

“人伢子的大本营——在柳州城。”

元书祎穿衣裳的手一顿:“柳州城?”

“是啊。”秦砚辞感叹道:“天子脚下。”

“柳州城啊,”褚南星咬着糖葫芦:“过年比皇城还热闹呢!”

柳州城紧靠皇城,与白城、皇城并为中州三城,属于蜀国的腹地,是最繁华富饶的地域。

元书祎叹了口气,看向跟着一起来到柳州城的褚南星:“你真的不回家过年吗?褚宰执会生气吧?”

“我就是怕他生气才不敢回家的。”褚南星鼓着脸,圆滚滚的眸子里盛了亮晶晶的泪水:“你们两个不会抛弃我吧?”

秦砚辞冷酷道:“会。”

褚南星:“嘤嘤嘤。”

元书祎叹了口气:“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找家客栈落脚,等明日我们办完事再陪你出来逛。”

“好啊!”褚南星开心的挽起元书祎的胳膊:“别把我当废物嘛,我也可以帮忙的啊。”

秦砚辞看向街上通明的灯笼,声音冷淡:“没办法,废物才是你的归宿。”

“喂!”

褚南星隔着元书祎就要挠秦砚辞!

“阿柯?”

三人神色一紧,回身望去。

梁远走进才看到秦砚辞和褚南星,立刻弯腰行礼:“秦帅,褚医师。”

元书祎:“梁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梁远笑了笑:“我家在柳州城啊。”他说着,又指了指身边的女子:“这位是宋樱雪,是我的……邻家妹妹。”

三人这才注意到梁远身旁的女子,那女子披着白色兔毛斗篷,手捧小暖炉,看着柔柔弱弱的,虽然双眼处覆着白绫,但仍然能看出这是个美丽的女子。

宋樱雪对着三人柔柔地福身一拜:“见过秦帅、褚医师、阿柯公子。”

虽然宋姑娘看不到,但是三人还是回了礼。

梁远试探道:“三位结伴到此,是来游玩的吗?”

“额,是这样,我去南疆做军医,我爹还没同意呢,不敢回家过年了,就让秦帅陪我来柳州城玩儿几天。”褚南星说得半真半假:“阿柯是刚刚遇到的,我们就邀请他结伴同游。”

褚家与秦家都是朝廷命官,褚南星与秦砚辞相识不奇怪,但若是与镇南营的新兵相识就有些值得玩味了,褚南星得将元书祎抛出去,避免被人疑心。

梁远不疑有他,热情道:“柳州城这几天最是热闹好玩,几位想去哪里都可以问我。”

秦砚辞心中又添了几分不耐,为什么从一开始的两个人查案变成了一堆人游玩?

他刚要拒绝,只听褚南星道:“附近有没有茶楼啊,我好渴。”

梁远带着几人去了翠竹轩,名字听着雅致,但是客人却是来者不拒,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贫民,就是来个乞儿讨口水喝都可以,所以这里的生意十分兴隆。

几人刚要进去,一个小姑娘捧着紫色小花阻了几人的去路。

小姑娘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捧着花的手还有冻疮,她看了眼宋樱雪,又祈求地看着梁远:“哥哥,给您心爱的姑娘买束花吧。”

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像是山林的野花。

梁远红着脸拿钱袋:“小妹妹不要胡说,这位姐姐……只是朋友,不过这花倒是不错。”

梁远买了两束送给宋樱雪,宋樱雪柔柔一笑道了谢。

褚南星看着盛放的紫花也是很喜爱,拿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元书祎。

元书祎拿了钱把剩下的花全买了,转手将花塞到褚南星怀里。

小姑娘拿着一锭银子局促道:“哥哥,这么多钱我找不开……”

“不妨事。”元书祎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外面太冷,买些冬衣回家去吧。”

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抬头看她,眸子里有元书祎还未看懂的悲哀。

褚南星欢喜的抱着花:“多谢阿柯哥哥啦!”

元书祎拿眼神示意褚南星适可而止。

梁远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噗嗤笑出了声:“阿柯与褚医师的感情真是不错呢!”

元书祎头也不回的进了茶楼:“并没有。”

褚南星故意夹起嗓音:“阿柯哥哥害什么羞啊?”

秦砚辞冷着脸咳了一声,褚南星这才收敛起玩闹。

几人要了热茶、点心和瓜子坐在楼上暖着身子,听说书先生讲话本。

“……女子一声惨叫,这时一位一袭白衣的高人从天而降,长剑森然寒亮,三下五除二便击退了贼人!”

“高人挽了几个剑花,收了长剑,压了压头上的斗笠转身去了。”

惊堂木一拍,听客们拍手叫绝。

“好!好!”

褚南星吃着元书祎扒的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再来讲一讲房州城的那位元大帅,话说他也曾是镇守蜀国一方的战神。”

秦砚辞抬起了眼眸,褚南星身子一僵,故作轻松的看向元书祎:“哦呦这茶不错,你尝尝看。”

元书祎嗯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继续给褚南星扒瓜子。

“要说这元士清也曾是风光无限的一方大帅,是房州城百姓只识元大帅,不认刘氏皇的主心骨……”

元书祎闻言,扒瓜子的手停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的将一把瓜子仁放到褚南星面前的手帕上。

褚南星眉头一皱:“这话说的,不怕杀头吗?”

梁远道:“说书先生一贯百无禁忌,不过,那位元大帅确实风光无两,奈何……唉……”

说书先生还在滔滔不绝,秦砚辞瞟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元书祎:“不渴了就走吧。”

梁远付了茶水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几位安置好住处了吗?柳州城是商贸大城,虽说临近除夕夜,但也有许多商人回不了家,就住客栈,所以客栈的空房间或许不会有很多。”

褚南星这才想起忘了什么事,惊恐道:“不……不能那么惨吧?”

就是那么惨,几人走了六家客栈都没找到一间空房,宋樱雪身子弱,都快走不动道了。

宋樱雪带着几分疲惫,笑道:“若是三位不嫌弃,其实我家有几间客房可以供三位暂住。”

褚南星身为大小姐,除了住过元书祎家,还没借住过别人家,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叨扰啊?”

宋樱雪笑得温柔:“不妨事的,况且我没有姐妹,若是褚姑娘能来寒舍小住几日,我心里十分高兴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了,再推辞就显得褚南星小家子气了。

“好吧,多谢宋姑娘了。”

“叫我樱雪就好。”

“那你就叫我南星好了。”

元书祎与梁远对视一眼,女孩子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

“秦帅与阿柯是男子,住到樱雪家里多有不便,不如来我家吧,反正我们两家挨着,只是我家只有一间客房,两位怕是要挤一挤了。”

秦砚辞摸了摸鼻尖:“无妨。”

元书祎心想,这位宋姑娘一定是梁大哥极重要的人,处处为宋姑娘的清白着想。

褚南星只觉得窒息,这两人住一间房也太恐怖了。

元书祎:“多谢梁大哥了。”

梁远的父亲是柳州城德高望重的夫子,与宋樱雪的父亲同在洛华书堂教书。

老者有些干瘦,穿着深色长袄,看着也十分单薄,但是精神不错,眸光很是睿智。

元书祎依着男子行礼:“先生。”

秦砚辞也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梁父没有因为秦砚辞的身份而大惊小怪,只是捋着胡须沉沉道:“即是远儿的朋友,自是不必多礼。”

元书祎:“多谢先生,我们怕是要叨扰府上多日。”

梁远笑道:“都说了不必多礼,你不要拘束。爹,秦帅与阿柯要在我们家过除夕夜呢,我去把客房收拾出来。”

柳州城的客栈已满,三人也得有落脚处,只能暂住梁宋两家了。

“好好!”梁父多了几分高兴:“除夕夜人多才热闹,不叨扰,内人正做饭呢,一会儿都来用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