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春雨细密（一）

香江。

夜～

太平山，加列山道60号别墅。

尽管崔莹莹极力挽留师父张茂昌，但他依旧态度坚决的坐上了周礼文驾驶的轿车，离开了。

在下山的路上。

刚从岛国东京归来的周礼文，全神贯注的驾驶着轿车缓速下山，直到拐入山下更宽敞的马路之后，才略微放松的扫了一眼后视镜，微笑道。

“昌伯，我是直接送你回家？还是。。？”

“我们先过海吧，然后。。”张茂昌老爷子目光望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霓虹灯，停顿几秒说道。

“我家附近有一家夜宵店很不错，你想喝一杯吗？”

“好啊！”周礼文放缓了一些车速，向后视镜里点头笑道。

。。。

深水埗区，北河街上。

周礼文把自己的二手奔驰车停在街边，下车时刚好看到两名路过的巡街“绿衣”警察从街角转过来。

他笑着把车钥匙放进兜里，掏出香烟走向两名中年巡街“绿衣”，给他们每人都分了一根，熟稔的聊起来。

街边的一家无牌匾夜宵店门前，张茂昌老爷子向伙计点了蒸鱼、卤鸡和两个下酒小菜，又要了两瓶酒。

约十分钟后。

天空的阴云中划过几道闪电，如丝线般细雨无声的落下。

张茂昌和周礼文坐在店里窗边的桌旁，两人共同举杯，此刻无声胜有声。。

“我找几个老朋友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我也找了几位老前辈，打听到了您的一些往事。。”

张老爷子夹起一颗蚕豆笑了笑，问道：“他们是怎么说我的？”

“整个香江只有您一位，公认的义字牌二爷！”周礼文收起了笑容，双手做出一个很奇怪的手势，认真答道。

“呵呵～”张老爷子细细咀嚼着蚕豆，笑容里满是感叹的低声道。

“在那个战乱年代，我亲眼看到的惨剧太多了。。”

“大家能够互相帮忙扶持混口饭吃，已是非常不易，哪儿有什么二爷。。”

周礼文拿起酒壶给老爷子倒满了酒杯，脑海里飞快闪过几个念头，认真说道。

“1941年12月25日，英军驻香江司令马尔比少将在半岛酒店向岛国军队宣布投降。。”

“次日，岛国军队便大批进入香江市区，占领了这里。。”

“后来，那天被称为黑色圣诞节。”

“那时我还是几岁的孩子，对岛国军队入侵、占领香江这段历史，没留下太多记忆。。”

“二战结束后，我曾跟着家人一起在街上看到过投降的岛国战犯游街。。”

“我妈妈告诉我，这些被绑在车上游街的岛国军官，每个人手里都沾有无数普通人的鲜血。。”

“等我再长大了一些，我才慢慢的从家人和学校里面知道了更多。。”

周礼文向张老爷子举起酒杯，表情严肃，目光炯炯，压低了声音道。

“从42年5月到44年9月，香江一共发生了九起岛国士兵被袭身亡事件。。”

“其中，有一个被勒死的岛国士兵被挂在距离我家不远的路灯上面，让我爸爸忍不住连着两晚喝的大醉，大呼痛快～”

“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做了这些大快人心的义举。。”

“昌伯，这杯酒我们干了吧！”

“。。嗯！”张茂昌老爷子的目光闪烁了几下，看着周礼文微笑着点点头，举起杯子干了。

这杯酒下肚之后，周礼文对张老爷子表现得愈发亲近了一些，笑着为他倒满了酒水，继续说道。

“48年，在赤柱监狱处死的那批岛国战犯之后，我爸爸还偷偷找关系从监狱里面要了一身战犯穿过的衣服，烧给在抗战中牺牲的兄弟。。”

“前几年他身患重病躺在医院里的时候，还一直跟我念叨着。。”

“希望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独立大队战友们的名字，能被更多人知道和记住。。”

“他们当中有文人、有司机、有翻译、有大学生、有海员，甚至还有农民和世代生活在船上的疍民。。”

“他们有小半都不是香江人，也从未来过香江。。”

“他们只是不想看到这里被岛国军队占领，才会带着一腔热血自发加入了独立大队。。”

“你父亲叫什么？”张老爷子把酒杯举在唇边，脑海里浮现出那段早已尘封的以及，问道。

“周泽。”

“没听过。。”

“呵呵～”周礼文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笑道。

“您可能不知道，我爸爸在沙田手枪队里跟过刘黑仔。。”

“但那时因为武器弹药奇缺，手枪队长黄冠方只批准了刘黑仔可以不受限制的使用枪支弹药。。”

“所以，我爸爸在一次执行任务负伤后，就离开了手枪队，负责在城里帮忙筹集物资等后勤联络工作。”

“双枪刘黑仔？”

“是啊！”

周礼文猛灌了一口酒水，热辣的酒液流入胃里，让他忍不住长叹道。

“名震香江的传奇，双枪刘黑仔，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因破伤风年仅26岁就不幸离世了。。”

张老爷子默默喝光了酒水，放下杯子转头看向窗外落下的细密雨丝，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这些几十年前的旧事，就不要再提了～”

“你刚从东京回来？”

“对！”

“那里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很不错。。”周礼文表情有些古怪的拿起酒瓶，思量了片刻，答道。

“电视新闻里播放的那些，没骗人。。”

“东京现在非常繁华，已经看不出曾遭受过大面积战火波及了。。”

“而且我通过观察发现，他们现在好像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米国人毕恭毕敬了。。”

“哦？”

张老爷子望向周礼文，问道：“你是指。。大卫？”

“不～不是科尔曼先生。”

周礼文连连摆手道：“他是我的新老板，这次带我去东京，是想让我认识几位新同事。。”

“我说的米国人，就是那几位新同事。”

“那些跟在老板朋友身边的岛国人，对他们的态度让我感觉很不自然。。”

“所以，我在与他们闲聊时旁敲侧击的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能不能和我仔细讲讲？”张老爷子夹起一块卤肉放在周礼文的盘子里，笑道。

“好啊～”

周礼文笑着拿起筷子，把肉片丢进嘴里，边吃边说道。

“其实，我们在去岛国的飞机上，老板就向我交代了几项任务。。”

－－－

同一时间。

岛国，东京。

都港区赤坂一丁目，米国驻岛国大使馆。

副使杰弗里·兰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慢慢放下保密电话，转头看着窗外落下的雨丝，无声的笑了。。

刚才与他通话的人，正是他的父亲米国密歇根州参议员兰德先生。

在电话里，兰德先生仔细询问了儿子杰弗里的近况，又提了一些米国国内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以及可能会发生的几件大事。。

比如，曾经在党内呼声很高的乔治·Ｗ·普什克参议员，刚宣布参加下一届总统大选没多久，又转头加入了阿斯泰尔·K·伍德的竞选团队，作为他的竞选搭档参加大选。。

这种令无数人感到费解和困惑的神奇转折，在兰德先生与儿子杰弗里的谈话中，就变成了～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与平衡！”

“伍德曾连任过两届加州州长，拥有很丰富的政治资本和从政管理经验，再加上他的社交手腕与独有行事方式非常受人欢迎，让他获得了大量支持者。。”

“普什克最大的错误，就是他不该接受ＣＩＡ局长一职。。”

“因为在国会里，没人愿意看到一个间谍头子当选米国总统。。”

“这才是他不得不放弃党内候选人争夺，选择支持伍德参选的重要原因。。”

。。。

杰弗里·兰德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伸手接了几滴雨水，把它们玩弄在指尖。

兰德先生刚才在电话里提起的另一件事，让杰弗里不禁暗呼了一声“侥幸”！

去年在纽约广场酒店举办的那场订婚晚宴上，许多人都没有在意从未听说过的“主角”大卫·科尔曼。。

可是现在，不同了！

这小子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让纽约市长佛朗特·哈德曼在市议会的投票表决中，让一个听起来就会让人感觉很“荒唐”的特许经营区域提案，得到了通过。。

从五月一日起，这片纽约曼哈顿曾经最混乱无序的中城西部贫民区，就要变成特许经营区域了！

Emm。。

杰弗里收回沾满了雨水的右手，看着指尖的湿润，笑容慢慢变得古怪。。

有趣～

真是太有趣了啊！

－－－

纽约。

临近正午～

曼哈顿，42街野火酒吧楼上。

大卫站在窗边，指着楼下街对面的辅警办公室，对身边人笑道。

“过几天，他们就会成为这片区域的正规巡街辅警，可以配备警用装备上街执法了。”

“我们脚下这栋楼，以后就是特许经营区域辅警们天天都路过的地标性建筑。”

“你们说，全纽约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是吗？”派恩笑着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为准备午餐忙碌的管家阿克莱德，走到旁边坐下，玩笑道。

“谁说住在警察局旁边，就更安全？”

“呵呵～你这就是在嫉妒我。。”大卫可没有按照套路出牌的习惯，直接反击道。

“哈哈哈～”周围几人听到大卫这样说，都忍不住笑了。

派恩表情有点无奈的摇摇头，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刚才提到的麦当劳商业模式，是想对它进行大规模投资？”

“当然！”

大卫扫了一眼众人，看到在莉莉丝、小秘书玛姬、穆·布兰德斯和伯纳德·麦道夫四人离开之后，剩下的马格、奥迪斯·帕克、山姆·罗杰斯、卡内斯和罗森洛，都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便笑着解释道。

“任何一家企业想要做大做强，都必须拥有一套既简单实用又规范可靠的商业模式，并能把它很容易的实现不断复制，推广出去。。”

“麦当劳最开始的商业经营模式，便是为了解决资金链和连锁店管理标准难度等问题，才提出了非常容易复制特许经营店模式。”

“比如，一个商家想要加盟麦当劳连锁，首先要向麦当劳总部提出申请～”

“总部会对提交申请的商家资产信用情况、经营管理能力等方面进行仔细审核，再决定是否允许其加盟。”

“而且麦当劳还规定了加盟商需要拥有的流动资金数量，用以确保它可以支付特许经营费用和长期经营的资金储备。。”

“如果麦当劳总部提出的这些条件，加盟商都能够满足。。”

“麦当劳便会在合约上明确标注，它拥有这间新店的最终选址权和食材供应链控制权。。”

“以此，来保证每家新店都具备很好的盈利基础和日常经营成本。。”

大卫走到已经摆好的餐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向几人耸耸肩笑道。

“几乎人人都知道麦当劳是一家连锁汉堡快餐店，却很少有人去关注它的公司资产快速增长的重点～”

“商业地产！”

“那么，麦当劳真的是主要靠地产赚钱吗？”

“是，也不是！”

“我说它是～是因为麦当劳在开设直营店或加盟店的时候，一般会仔细考察该地段的交通状况、人口分布、人流模式、商圈分布以及其他相关信息，以通过复杂的计算选出位置最优的地址，确保选址的科学性。。”

“由于麦当劳品牌的巨大影响力能带来可观的人流量，会使周围地产店铺因流量升值，让地产商们更愿意在区域内引入麦当劳。”

“这就使得麦当劳拥有更强的议价能力，能以较低的价格获得长期租约。”

“然后，它会尽可能签订店铺长期租金不变的租约，或直接买下地产成为房东坐享房价升值的福利。。”

“同时，由于它慢慢掌握了大量长期租约和土地，它就可以用这些作为信用凭证，轻易地从银行中获得贷款，为自己加速扩张开店提供滚雪球一样的资金流。”

大卫放下果汁杯子，扫了一眼端着午餐走来的女佣查西达，故意向她眨眨眼，继续说道。

“麦当劳通过精明的商业运作，在房地产领域获得了巨额的资产和异常可观的收益，而且这种地产的运作对于麦当劳的持续性扩张计划提供了极大助力。”

“但是我们不能单纯以收入或利润，来评估某个部门对于一家企业的重要性。”

“麦当劳是一家餐饮连锁公司，汉堡套餐才是让它受到大众欢迎的经营主业，商业地产只是麦当劳复杂产业链中的一个环节而已。”

“麦当劳不仅构建供应运输链，还深入到供应链内部对其进行改造，帮助原料生产者改进技术和管理，提高劳动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同时也为自己提供了廉价、优质、充足的原料。”

“比如，在国内与麦当劳进行深度合作的泰森食品公司，就会按照麦当劳提出的要求对种鸡进行严格筛选，并会对合作的养鸡户提出更加严格的饲养要求，保证这些鸡苗成长后符合麦当劳的鸡肉原材料需求标准。。”

“除了鸡肉，麦当劳还对牛肉、面粉和土豆等原材料进行集中采购，大幅降低了采购单价，从而达到节省成本的目标，创造了更大的利润空间。”

“所以，如果没有精明的商业地产投资，麦当劳发展速度和规模都会受到很大限制。”

“而没有汉堡，就根本不会有麦当劳，地产收益更无从谈起。”

“但是～”

大卫说到这里，忽然加重了语气，向几人苦笑道。

“按照麦当劳的统一制作标准，麦当劳汉堡要用最好的牛肉、最好的面包、最好的油。。”

“面包里的气泡要保持4毫米以追求口感最佳；面包10分钟以后卖不掉就得扔掉；生菜从冷藏库拿到配料台后，只有2个小时的保鲜期，过期即报废。”

“它通过标准、细致、严格的制作流程，为顾客提供了最佳的消费体验的同时，也在大幅度降低了抵御通货膨胀风险的能力。。”

“比如上一次的石油危机爆发后，给麦当劳带来的经营成本大幅飙升的情况，至今也没有太多改善。。”

“油价飙升带来的通胀，让麦当劳采购的鸡肉、牛肉、面粉、土豆和调料等，再加上电、水和人工成本，都在近几年出现大幅度上涨，导致汉堡包的价格五年翻了两倍多。。”

“那么这次石油危机爆发引起的通货膨胀，最后传导到麦当劳的汉堡包价格上面，又会让它上涨多少呢？”

大卫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片切好的香肠，把它丢进嘴里，感叹道。

“其实，只要稍微懂得一些经济学知识的人都不难发现。。”

“自从二战后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全世界都进入了一个长达三十多年的和平发展期～”

“世界各国都在为发展经济努力推出各种政策，让本国的工业发展速度快速前进的同时，也让世界资产的总量呈现出几何式上涨的趋势。。”

“可是，虽然全世界各国经济与资产总量增加了，但全世界能够与米元挂钩的黄金总量增长速度，却完全无法跟上。。”

“这就导致了布雷顿森林体系必定会崩塌，世界急需一套更能受到广泛认可的国际货币体系，维持住各国经济稳定。”

“所以曾经的世界国币米元，即便它的发行量和流通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应有的票面价值，并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崩塌后迅速贬值，也无法完全从已经成型的国际货币体系中跌落神坛。。”

“石油米元的时代，可能会持续五十年、一百年，甚至更久。。”

“油价的起伏波动，会影响到我们每个人的日常生活！”

“除非我们生活在某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否则我们都难逃这场人为制造的灾难。。”

大卫扫了一眼各有所思的几人，向女佣查西达招招手，要来一瓶打开的白葡萄酒，给自己倒了半杯后，说道。

“石油危机＋通货膨胀＋米元信用的缺失，让米联储最终只能选择使用大幅度加息的手段，解决这些难题。。”

“加息，意味着存款利率上升→贷款利率上升→新发行的债券利率上升→银行经营风险大幅上升→企业融资成本大幅上升→普通人保住工作机会大幅难度上升→商品物价飙升等等。。”

“加息，还会让前些年流出米国的贷款固定利率低于调整后存款利率，出现利率倒挂的现象。。”

“所以这些不得不提前结束投资回到国内进入银行系统的资金，将再次提高银行的存款，让银行不得不疯狂的寻找愿意承担更高贷款利率的客户，降低自身的经营风险，避免资金空转最后导致自己破产。。”

大卫说到这里，看向“木头人”罗森洛，说道。

“这就是纽联储拒绝你借款申请的关键因素之一。”

“因为从现在开始，如果米联储采用不断加息的手段遏制通胀，抵御石油危机带来的冲击，肯定会吸引海外米元大量回流进入国内的银行业。。”

“等到全纽约几百家银行都找不到贷款客户，或者无法找到合适的投资方向时，银行破产潮就会突然爆发，直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你对这次借款的决定，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建议你可以尝试一下，向纽联储提出申请，让它作为中间人帮你向同业拆借固定利率借款。。”

“纽联储帮你借到的每一笔钱，都极有可能会在未来帮助一家银行渡过难关。。”

“所以，只要纽联储里面的人脑子没有完全坏掉，就绝不可能拒绝你的申请。。明白了吗？”

“嗯！”罗森洛站起身向几人点头示意，准备立刻离开去尝试一下。

大卫见他如此果断的想要离开，有些好奇的提高声音，追问道。

“嘿～罗森洛。”

“你已经找到贷款客户了吗？”

“如果还没找到，找同行借款的事情也不必这么急啊！”

罗森洛走到楼梯口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大卫想了想，反问道：“你需要贷款吗？我可以不赚钱给你。”

“我。。”

“呵呵～”大卫感觉很无语的苦笑着摇摇头道。

“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我们已经确定了合作贷款银行。。”

“哦，好吧。。”罗森洛很罕见的用手挠了挠头，目光扫过几人，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出来也应该不会有问题，便解释道。

“你上次提出的个人信用贷款公司，我们已经开了几家，找到了一些客户。”

“我向纽联储申请固定利率借款，就是要给这些贷款公司提供资金支持。”

“明白了！”大卫经过他的提醒，瞬间就想起自己在老马尔金家里的记忆片段，表情有些古怪的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你有没有一个心理预期？准备借多少？”

“大概，五亿米元吧。”

“额。。？”

“你能找到那么多客户吗？”

“应该没问题。”罗森洛充满自信的挺了一下胸膛，摆手道。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这些借款变成风险，让银行陷入经营困境的。。”

“它们，只会给那些确实需要帮助走出困境的人们。”

“ＯＫ～你去吧。”大卫从罗森洛口中得到了保证，感觉好像是自己有些多心了，摆手道。

。。。

罗森洛走了。

餐桌旁只剩下了大卫、马格、奥迪斯·帕克、派恩、山姆和卡内斯，六个人。

大卫先是看了一眼山姆，又看了一眼卡内斯和派恩，最后把目光落在马格和奥迪斯·帕克身上，想了想，说道。

“虽然，我一直在你们面前可以回避这个话题。。”

“但我心里一直都知道～金融从诞生的那天起，其本质从来就不是空洞虚幻的理论探讨，而是冷酷准确的情报信息实践。。”

“作为一名合格的金融投资者，必须懂得利用信息不对称，在市场上寻找、发现、捕捉套利投机的机会。”

“如果市场是由人组成的，人的本性是自私的。。”

“作为一名少数获得巨大成功的金融投资者，则必须懂得创造信息不对称，在市场上通过干扰、迷惑等手段，影响其他参与者的思维和判断，从而制造套利投机的机会。。”

“所以，我们最需要做的不是隐瞒情报信息，而是要思考怎样利用现有的信息不对称创造机会。。”

大卫望着英伦绅士范十足的奥迪斯·帕克，吐字缓慢的说道。

“沿着信息传播的轨迹，发现信息产生的源头，把孤立的它们集中起来，再把杂乱的排序重新分类，并从中发现其内在联系，将被扭曲的部分进行还原，将无用的部分排除掉，便能得到我们最想要－情报！”

“如果将这个过程进行逆向操作，就是反情报手段！”

“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时刻存在着情报与反情报高手的博弈。。对吧，奥迪斯？”

“是的！”帕克先生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表情，轻轻点头道。

大卫身体前倾，直视着奥迪斯·帕克的眼睛，问道。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恐吓安田家族？”

“神鹿，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哦？”

“呵呵～”奥迪斯·帕克仿佛被大卫戳中了最希望被发现的秘密，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刚想开口回答。。

派恩忽然抬起手制止了他，看向大卫笑道：“大家都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吃完了，你们两个再继续聊。”

“ＯＫ～”大卫挑着眉毛看向派恩，停顿两秒后，答道。

奥迪斯·帕克看到两人好像是在故意配合着岔开了这个话题，嘴角的笑意显得更加耐人寻味了。

刚才一直在默默“划水”的马格·路德维斯，看到帕克先生脸上露出即将“病发”的笑容，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打开餐巾准备快点填饱肚子，然后离这个家伙远一点，免得自己被他传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