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历史文化概说
安康,古有“秦头楚尾”之称,蜿蜒流长的汉江给她注入了大河文明的血液。远古伊始,先民们就在这里播撒着文明的火种。考古资料表明,旧石器时期就有人类活动。七八千年前,安康大地迎来了黄河流域仰韶文化的第一缕曙光,之后,黄河、长江两大流域文明在此相互浸润,或楚或秦或巴,共同推动着安康从蛮荒走向文明。
1989 年,陕西省考古研究所(现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安康地区博物馆联合调查组在安康城区周围发现了 5 处旧石器遗址,采集到许多打制石器,距今约 30 万年。此后,在安康关庙二级阶地、石泉山岭子、旬阳仙河再次发现了旧石器遗迹,距今 2 万年以前。考古专家巩启明先生评价:“这一发现填补了汉水上游缺乏(旧石器时代)晚期文化遗存的空白。”1959 年,西北大学教师在巴山深处岚皋县肖家坝发现了新石器时代遗址,揭开了安康新石器遗址调查的序幕。半个世纪以来,在安康境内汉江及其支流沿岸台地发现了近 40 处新石器遗址,找寻到了李家村、仰韶、大溪、屈家岭等文化的踪迹。
◎安康旧时风貌
商周时期,安康属庸国封地,居住着多个氏族部落。前 611 年,楚联秦、巴灭庸,置汉中郡,雄霸汉上。前 312 年,后秦代楚统治,称安康为“秦头楚尾一大都会”。秦人的豪爽,楚人的灵秀,巴人的彪悍,杂糅相应,点燃了安康多彩文明的光焰。
秦汉时期的安康为汉中郡,战略地位举足轻重,经济文化高度繁荣。秦惠文王更元十三年(前 312),秦取楚汉水上游地区,设汉中郡,辖区相当于今安康、汉中、十堰、商洛部分地区。汉承秦制,与民生息,汉水谷地得到了大规模开发。秦汉数百年间,牛耕技术和铁器的广泛推广使用,汉水上游地区先民的生产力得到极大释放,凿渠垦灌、饲蚕绩蔴、淘金冶矿,社会生活呈现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三国孟达在给诸葛亮的信中赞美安康,“黄壤沃野,桑麻列植,佳饶水田”,树起安康农耕文明史上第一块里程碑。
魏晋以降三百余年间,版幅分裂,关陇流民大量涌入秦巴山区,民则认土侨居,官则借地安所,安康人口日繁,城邑设置大增,沉寂的秦巴山区骤然热闹起来。西晋太康元年(280),在紫阳县白马石一带设安康县,取意“安宁康泰”,既是历史的存照,亦是美好的愿景。
唐宋以后,安康迭遭兵燹(xiǎn),灾害频仍,人们把对生活的希望寄托于“神灵”的保佑,各种宗教一经传入安康便很快传播开来,参禅悟道成了当时人们精神文化生活的主题。考古资料证明,佛教至迟在魏晋时期就已传到安康,唐宋时期传播达到鼎盛。唐初的双溪、天圣、万春、新罗“四大丛林”,因禅宗南岳祖师怀让出家卓锡而天下誉名。宋代建寺凿窟,捨资造像之风,历明清劫数而流长不灭。
宋金对峙,安康是抗金的主要战场,吴玠、吴璘、王彦等在金州多次组织抗金,著名的饶峰关战役就发生在这里。自此之后,数遭战事,致使安康十室九空,经济凋敝。
明清时期,湖广移民大量涌入秦巴老林繁衍生息,兴安州“管辖平利、旬阳、白河、紫阳、石泉、汉阴六县,通计地方四千余里,从前俱系荒山僻壤,土著无多,自乾隆三十七至三十八年(1772—1773)以后,因川、楚间有歉收处所穷民就食前来,旋即栖谷依岩,开垦度日。而河南、江西、安徽等处贫民亦携带家室,来此认地开荒,络绎不绝,是以近年户口骤增。”到了清代中叶,陕南人口剧增至 300 余万,自南宋“五百余年未辟之林荒,至有清而成衡宇相望,鸡犬相闻之乐土”。
安康人的生活离不开汉江,安康文化中始终流淌着汉江基因和血液。汉江航运在清代至民国时期达到了鼎盛,从黄金峡入石泉,经汉阴、紫阳、岚皋、汉滨、旬阳,到白石河口出白河境,沿途形成了大大小小数十处码头,樯帆林立、商贾云集,赢得了“小上海”“小汉口”的美誉。五方杂处、文化交糅,旱稻生产方式互鉴,南北生活方式交融,为安康多彩灵动的文化赋予了新的生机和灵魂,续写着安康鼎盛的文脉。
◎安康长岭南朝墓陶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