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非洲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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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东非高原

在内罗毕,“肤色”已经成了最主要的问题。殖民者协会在任何场合都刺耳地高喊着“我们要把东非建成一个白种人国家”。这真是一个庞大而雄心勃勃的目标。但是,第一眼就可看出,这似乎很难实现。在这片土地上,白种人不到两千五百,而土著黑人却在四百万以上。东非能成为一个白种人国家吗?就说高原地区吧,虽然这里有凉爽的微风、温暖如春的气候,但这里能成为一个白种人国家吗?这不可能,如果这是指加拿大或者联合王国这样的白人国家——也就是说,居民全是白人、以白种非熟练劳动力为经济基础的国家,那么在这里肯定行不通。

东非高原的居民全是欧洲人,没有土著居民,即使想象一下都没有意义。这种想法根本不可能。不管将来白种人口增长有多快,可以有把握地说,只要土著居民没有饥荒,没有内战,白种人口的增长与土著居民的成倍增长就完全不成比例。即使这样的想法可行,这也多半是那些叫嚣“白种人国家”的人最不愿意看到的。要知道,土著黑人的存在根本不会损害白人定居者以及商人的利益。大家都承认,我们愿意非洲人留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在非洲人和新来者之间还没有也不可能产生竞争。非洲人的活动范围完全不同,因为白人根本不愿意干黑人所干的活,白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干苦力的。从土著人现阶段的发展状况来看,他们也不可能在需要技能的工种、工业组织管理这些方面取代白种人,即使可能取代,这也是他们最不愿意的。

棕色人种才是竞争者。欧洲人既不愿意也无能力在东非这样的地方培植出白人无产阶级。在欧洲人的观念里,黑人就应该当士兵,士官和指挥官必须是白人。不应该简单地把这种观念斥之为种族的傲慢,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一个社会建立在低等种族的体力劳动的基础上,这本身就是一个严重的缺陷,许多矛盾和危险就由此产生。但是,什么是第二层级呢?如果一个白种人社会要以欧洲人一直争取也基本上达到的生活标准年复一年地生存下去,其经济体系中的中等阶层必须能够为这个白种人社会成员提供养活自己及其家人的谋生方式——例如,技术人员、种植园主、商人、农民、银行家、监工、承包商、建筑工、工程师、会计、职员,等等。这在亚洲尤为突出。这个阶层中,从事任何职业的人每月靠几先令就能活下去,其勤奋、节俭、敏锐的商业才华等素质使其具有一种经济优势;倘若经济优势是最终的决定力量——世界史上从未有过,将来也不会有这种情况——那么这个中产阶级中从事任何职业的人必然会在很大程度上把白人从这个阶级排挤出去,就像褐鼠在英国土地上无情地彻底灭绝家鼠一样。

那么,这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在这片英国治理下的新土地之上,我们费尽心机要建立什么样的社会组织呢?现在没有白人工人阶级,将来也不会产生白人中产阶级。剩下的空间就完全留给了资本家——姑且这样说吧。一支庞大的非洲人劳工大军,由受过教育的印度人或者中国人统领,由来自各国利用国际资本的少数人进行操控——这就是折磨南非白人的噩梦。对此,东非现在为数不多的白人已经开始感到恐慌了。

再来看看另一种观点吧。英籍印度人的主张是什么呢?他们的人权、他们作为英国臣民的权利都要得到保证。在征服这些东非国家并维持其和平的过程中,锡克族战士立下了汗马功劳。印度商人深入到各地并且立下足来,而这是白人都不愿意去、去了也无法谋生的地方。完全是印度商人开辟了初期的商业,建立了简易的交通通道。是印度劳工建起了一条百业为基础的重要铁路。是印度银行家为商业和产业提供了绝大部分资金,而白人定居者也乐意找印度银行家寻求资金支持。印度人来这里的时间要比白人官员早得多。白人定居者,尤其是最近从南非迁来的为数不多的白人在这里定居了多少年,印度人在沿海与内陆地区开办实业就有多少代。然而,反对印度人最为激烈的恰恰是刚从南非迁来的白人。一个对真诚的人际交往有起码尊重的政府,难道有可能奉行一种政策、蓄意把已经在这些地区诚实地安身立命的印度人驱赶出去吗?最后我们要问,对于统治着我们印度帝国三亿人口的政府来说,这样的政策行得通吗?

我们面临着这样一个让各方都失望、各方都希望调整而又毫无希望克服的利益冲突问题。这些问题不仅存在于东非或者南非。一系列的新问题已经产生了,随着大英帝国的历史进程不断展开,这些问题将会越来越大,越来越严峻。这些问题来自于几乎完全陌生的领域,而我们对这些问题的认识又很狭隘,这会在各方面阻碍我们的进步和眼界。亚洲劳动力、商人和资本家参与产业和企业与西方世界竞争,甚至直接进入西方世界,这是一个新的、最为重要的事实。廉价、快捷和便利的交通,陆地和海上和平秩序的建立,全人类和全世界所有国家日益增长的相互依赖,这些都激发了亚洲人的商业雄心,促进了亚洲体力劳动力的流动,这是世界有史以来前所未有的事情。

除非科学地、恰当地控制和融合人类经济生活中这些新的因素,否则亚洲人和他们所取代的欧洲人都会遭受严重的威胁。一方面,大量生活环境恶劣的亚洲工人有可能受到剥削,这对雇主是道德上的损害,对受雇者则是伤害和苦难;另一方面,这将颠覆欧洲人长期艰苦奋斗才得以实现的生活标准。除了这些情况,我们还必须预见到,血统、生活方式和伦理道德的混杂只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将会导致现存社会秩序的崩溃。接踵而至的,就是暴民或者专制帝国诉诸武力,以野蛮的方式来解决这两个不可调和的利益方谁占上风这一讨厌的问题。如果一个陆海军事强国的臣民不断地遭受刑法和公然暴力的侵害,就很难估量这将在国际关系中引起多大的政治动荡;如果白人工匠相信自己本来可以用拳头将竞争对手击倒,而对手竟然利用白人掌握的法律让白人工匠接受灭亡的命运,这将在国际关系中引起多大的政治动荡,同样难以估量。

然而,我觉得,亚洲人以及非洲土著人具有巨大的能量,能够为世界的幸福和物质进步做出巨大贡献。如果没有他们的积极合作,辽阔土地蕴藏的潜力就不可能得以发掘,无尽的收获将付诸东流。只有他们能够修筑公路、铁路和水库。没有他们的帮助,矿山和森林只能永远沉睡。热带非洲的辽阔大地敞开着,欢迎东方人开拓并参与组织。只要我们能解决这个最新的斯芬克斯之谜,西方将源源不断地获得现代工业迫切需要的所有新原材料。

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哪怕并不完美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吗?以目前的政治智慧和社会组织能力,根据各种族的实际能力划分适当的领域,这应该不是克服不了的困难。列强已经瓜分了非洲的土地,难道人类竟没有智慧在经济上对其加以划分吗?开发如此巨大的资源需要许多民族的合作,难道就不可能为这样的合作制定全面而细致的规划吗?白人在一个地方可以生存发展,换一个地方他就活不下去;你在这里可以找到机会,而在另一个地方机会就属于别人。世界足够大啊。(这些感受是我在尼罗河上写下的,那是在阿尔伯特湖以北,没有人烟,土地美丽、肥沃而辽阔。)所有的人都有足够的空间。我们为什么不能妥当地加以安排呢?

必须注意到,从英国的角度来看,亚洲移民的问题有好几种明显的表现形式。首先,有些殖民地建立在白人无产阶级的基础之上。这里的居民无论贫富,无论雇员还是雇主都是欧洲人。这些殖民地有权禁止大量的亚洲人涌入,有权使自己免受亚洲移民必然会带来的种族冲突和经济动荡,这种权利无可否认,虽然这种权利的实施无疑应该受到小心谨慎的控制。但是,这些殖民地显然不同于那些主要人口是黑人而不是白人的殖民地。同样,还有些殖民地建立了负责任的政府,这些殖民地的白人中产阶级人数大大超过了亚洲移民。显然,这些殖民地的地位完全不同于东非和西非那些热带保护国的地位。

毫无疑问,好几个南非殖民地和所有澳大利亚殖民地政府将会拒绝大量英属印度移民,无论这是否明智,是对是错,都可以认为,这一事实本身使得大英帝国政府更有必要在热带保护国的企业开发和殖民项目上向印度斯坦提供进入渠道和机会。我已经提到过,这些地区实在很大。这些高原地区本来就可以为白人提供安身立命的机会,他们靠自己就可以安居乐业。因此,作为一项实际的行政措施,完全没有理由不把这些地区大体上划给白人。只要亚洲人不把非洲人教坏——千万不能忘记这种可能——如果亚洲人愿意在这片天生就适应的广阔富饶的热带地区经商、定居,就没有理由不对其加以鼓励。我不想武断地下结论,但便捷可行的正确政策大概就在这条思路上,在科学和宽容精神指引下,我们要找到对策应该不难。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我又想到了远非内罗毕政治能够解释的问题。我又匆忙回到开始那个问题:“东非高原地区可以变成‘白人国家’吗?”让我们从一个新的角度来查考这一问题。你骑马或步行穿过高原地区的山谷和辽阔的高地,清风让你心旷神怡,听着河流的乐音,饱览自然的美景,一种迷惘不解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样的地区为什么没有成为发达、健康、自由的优秀种族的家园呢?既然铁路已经打开了大门,而关于东非高原的报道又如此之多,为什么没有一条汹涌的移民之河从拥挤肮脏的欧洲贫民窟涌进这里呢?而最让人不解的是,那些已经来到这里的人,那些开拓者,那些精力充沛、敢于冒险、雄心勃勃而且结实有力的人,为什么在许多情况下他们竟然仅仅满足于生存呢?为什么这个人数很少的阶层竟然普遍地感到委屈、不满甚至沮丧呢?

我向来有一种由衷庆幸的感觉,因为自己从来就没拥有一寸那种被称为“土地”的奇怪的商品。但是,平生第一次在东非高原旅行期间,我承认自己领略到了对土地的渴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这片广阔美丽的土地上,只要在露天勤劳地劳动和创造都会带来丰厚的回报,我们可以压抑在这片土地上打下自己的界桩的欲望,但不可能不产生这样的欲望。这里到处都是几乎没付出任何代价就拥有数千公顷肥沃土地的人,他们拥有高山、河流和森林,他们都在挣扎,都在烦恼,都很紧张不安,许多人失望了,有些人绝望了,还有些崩溃了。

掩盖在无限希望的面纱后的这片土地的真实面貌是什么?难道这片土地的形象没有挂着愚昧可笑的标签吗?难道它光明和凶险的面貌不是你亲眼所见的吗?“我第一次看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一位殖民者告诉我,“我就爱上了它。我在澳大利亚诸事顺利。我在新西兰发过财。我很熟悉南非。我以为自己最终找到了‘上帝的自留地’。我给所有的朋友写信,催促他们过来。我为报纸写过一系列文章,赞美这里壮丽的美景和宜人的气候。在我的最后一篇文章登出之前,我的本钱几乎花光了,我的栅栏被成群的斑马踩翻,我带来的牛羊死得干干净净,我的地契还锁在土地注册处,我本人差点儿死于一次高烧。那之后,我就只有听别人歌颂东非之荣光的份儿了。”

毫无疑问,他后来的想法是错误的,第一印象的过分乐观和过后的极度失望同样是错误的。东非这枚闪亮的勋章还有一个残酷的背面,无论站在移民的利益上还是东非的利益上考虑,都不应该掩盖这一事实。不要说东非,即使在东非高原地区,一个欧洲人要把这里作为自己永久的家园,也就是说,他能一直住在这里,熬过十五到二十年明显的艰难时期而不返回自己的故土,这还是远远未经证明的事情;至于他能够在这里繁衍生息达几代人之久,这更是未经证明的事情。尽管这里空气清新,但人们千万不要忘记,五至八千英尺的高海拔是一个很不利的条件,这会对神经系统、大脑和心脏产生尚不明了的影响。这里虽然凉爽,但别忘了这是在赤道。虽然天空是那么清澈迷人,如絮的白云,说来就来的阵雨,但是,一年四季几乎垂直的阳光照射着人类和牲口,这对毫无遮挡的白人是多么可悲啊!虽然牛羊繁殖非常迅速,虽然引进牲口进行杂交能够大幅提高每一代的品质,但它们也面临我们知之甚少甚至毁灭性的风险。如果多愁善感的游客看到这里的风景,联想到家乡那更温和的地方的种种美景,他还要记住,这里滋生着剧毒的爬虫、传播瘟疫的虫子和可怖的食肉动物。

然而,没有理由怀疑现代科学已经或者将会发现减轻甚至消除这些灾害的方法。随着这个国家的发展以及热带农业和热带疾病科学研究的进行,困扰早期定居者的种种困难将逐步得以消除。人们将学会如何穿衣,如何建房,种什么作物,养什么家畜,还有哪些东西应该设法避免。东海岸热,这种疾病通过蜱虫在牛之间传播,由受到感染的牲口带到其他地区,但这种疾病通过建造合适的铁丝网篱笆进行隔离得到控制。我们将会发明治疗各种羊、马疾病的药物。斑马、犀牛、野水牛及其他奇特迷人但带来种种麻烦的动物将从定居区域被驱赶出去,送到设立在无人居住地区广阔的保护区里。缓慢而稳定增长的白种人口将为本地农产品带来市场。最近设立的规模很大、设备先进的科学研究处、兽医处、林业处和农业处将为刚到这里开发项目的人提供指导和协助,使其避免重复前人受到的挫折。道路将得到改善,铁路和单轨电车的里程将越来越长。生活将变得更加安全,生活方式将变得更加轻松。然而,纯粹血统的欧洲人能否在海拔六千多英尺的地方、在赤道的阳光下繁衍后代,这仍然是个未经证实的问题。在这个问题得到证明之前,所谓“白种人国家”将仍然是一个白种人的梦想而已。

我已经讲过了欧洲人和亚洲人。那么非洲人又如何呢?东非保护国各个地区有大约四百万黑皮肤的种族,他们实际上或者部分处于政府的管辖之下。在保护国广阔而偏远的边境地区还有更多黑人。在改变国家未来的进程中,他们将起什么作用呢?这毕竟是他们的非洲。他们应该为国家做些什么,国家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呢?种植园主说:“土著人就是不愿意干活儿,特别是长期性的活儿。”其他人说:“必须逼着他们干活儿。”我们也想问一个简单的问题:“逼着他们为谁干活儿呢?”大家现成的回答是:“当然是为我们干活儿嘛。”“你以为我们想说什么?”在这点上,我们又陷入一堆犀牛习性那样的问题了——它们笨拙、皮厚、牛角锋利、近视、脾气暴躁,受到惊吓就迎着风乱撞。土著人懒惰吗?难道他不是自食其力而且缴税吗?难道他无所事事,靠三四个妻子下地耕种、做苦力来养活自己吗?可以说他懒惰,也可以说他是一个赤身露体的天生的哲人,过着“简单生活”,无欲无求,是人欲横流的社会中一位闲散绅士;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有懒惰的权利吗?难道这就没有别的问题了吗?难道文明仅仅意味着,只要非洲土著养活了自己,或者靠妻子养活自己,文明就不能对他有别的要求了吗?白人就应该做所有其他的事情。白人应该维持和平,确保部落的繁荣和生息。他虽然劳累、紧张而疲惫,还必须警觉而有远见,与饥荒做斗争。尽管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白人还必须抵御瘟疫,治病疗伤。在这远离故土,甚至远离家庭的地方,白人应该伐树、挖井、筑坝、修路,由于加诸头上的诅咒,他这个欲望之子就应该“以额头上的汗水”殚精竭虑,而土著人这个无欲之子就在树荫下观看着白人,还以为他疯了。

把非洲土著人的命运与英格兰和苏格兰众多穷人的生活加以比较,这是一件感觉大地都在脚下颤抖的事情:一方面,非洲土著人安安稳稳地置身于自甘堕落的深渊之中,他富足,是因为他一无所有而又一无所求;另一方面,英格兰和苏格兰许多穷人却生活在漫长的噩梦之中,愁苦而困窘,肮脏而黑暗,仅存的安慰是折磨人的知识和遥不可及的希望。“绝不能让大量‘低等白人’留在这个国家”,有一天我听一位绅士这样说道。“如果土著人知道我们国内还有那么悲惨的人,他们对白人的尊敬就会荡然无存了。”而在这一点上,事实恰恰相反。文明女神耻于当着野蛮人的面做出这样的安排,羞于让他们看到帝国那金光灿灿的紫袍后面藏着的黑暗,以免让他们觉得所谓无所不能的白人只不过是骗子。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我的意见很明确,一个人无论是谁,无论在哪里生活,他都无权懒惰。他必须站出来,诚实地承担起这个世界上他那一份劳动。我认为非洲土著也不能例外。讨论这些问题的人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承认,土著人很勤劳,愿意学习,也有能力跟随大家一起进步。我在这里只待了几个星期,与皇家非洲步枪旅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和“乌干达”舰那些聪明能干的水兵交往甚多,把他们和他们的本族人做一比较,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这些来自本地的士兵和水兵们多么强壮、多么温和、多么聪明啊!他们的白人长官是多么为他们自豪啊!护送游客的时候,他们尽心竭力地让客人满意,只要一句赞扬、一声道谢,他们就发自内心地开心不已!只需适当良好的训练、精心的教育、真诚的包容,就足以把东非很大部分部落的社会层次提高到远高于目前的水平上。为什么只能把人培养成战士呢?难道战争永远是最好的事业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对待使用致命武器的战争那样,让和平的事业同样迷人,同样具有高度组织性,对其进行同样细致的研究呢?拉斯金[17]曾质问:“为什么人们只是热衷于摧毁村庄,而不能以建设村庄为荣呢?”

我本来是想泛泛谈一谈内罗毕政治,不知为何这支笔不由自主地滑向了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但事实上,东非的问题其实就是世界的问题。我们发现,现代社会遭受的社会、种族和经济问题已经在这里出现,只不过以微缩的方式。整个社会机器就在旁边,我们应该研究其模型,这是因为在一个较小尺度上我们能够看得更清楚,还因为在东非和乌干达,其未来是不可回避的问题。英国政府掌握着这些国家的未来,政府应该从远远高于内阁对付国内重大棘手问题的层次上着力促进这些新兴国家及其各族人民的发展,改变其命运。这一事实让人心情激动。说了这么多之后,读者已经对东非的政治有了足够的了解。经历三天的集体争论之后,火车开出内罗毕,把我们带向大湖以及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