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叶遥枝落满花

一年的步伐，行行走走中进入了冬天的节气，有花开有花落，千霞入目也难免行色匆匆。有人识得春天的花香，有人识得夏天的雨幕，也有人识得秋天的薄雾云纱，有没有人识得冬天的风起陇佑，长歌升。

鸡鸣一遍时，我拉亮了床头的灯，迷糊着眼睛又往被窝挪了挪，与外面的凉意相比，那一刻我觉得温暖的被窝，应该是仙界开在人间的分店，不然怎么会那么让人留恋。

墙壁上的挂钟的咔咔声，一遍遍地催促着我赶紧起床，睁开迷糊的眼睛，不管反正先穿套上衣服，汲上鞋子打一盆冷水，敷在脸上的冰凉，驱赶掉了难缠的睡意，这时候才有力气去刷牙，擦干脸后用力搓搓手。关掉屋里的灯推门而出，一阵冰寒迎面袭来，扑在脸上打在身上，忍不住会哆嗦几下，打开门栓向约好的地方走去，每天都有同村的伙伴结伴上学，人影卓卓不走的近了看不清谁是谁。

沿途路过好多个胡同和门口，只要有学生的人家，都会有一笼橘黄的灯光闪闪发亮，映射着清早的薄雾，朦胧是朦胧，只是与当下的寒冷相比，没多少人会觉得美好和诗意。脚步匆匆中，有的边走边对着答案，有的边走边吃着早饭，有的边走边跑“慢点，等等我。”

时隔多年，时隔十几年，那群一路奔跑的学生，早已长大成人，那群沿路聚散的少年，早已奔行远方，扛着旗帜，迎着朝霞，向着年少时不知道的远方。

多年未归的老家，我不知道这么说恰不恰当，但是，我确实觉得已经好久了。村子里有好多人，除了相近的人家，其他人我竟然有点记不起来了，不知道是忘了名字还是忘了长相；总觉得很熟悉，每次打招呼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很惭愧，应该是我错过了他们很多吧。

冬天的北风已经开始悄然迈步，翻山越岭的来到了小村庄，把青草吹得金黄，把树叶吹得飘散，把枝条吹得呜呜声响。

记得小时候村子的后边有一棵弯弯的槐树，也许那就是风吹过以后留下的印记。要不然谁不愿意身姿挺拔呢？

每到这个时节，从远处看去，弯弯的槐树就像是一棵盛开的金菊。有很多槐树叶从树枝上落下，一片金黄铺在树下，围绕着树干和枝叶的伞径，偶尔有一两片树叶里会夹杂着一抹青绿，那是春、夏、秋来过的足迹，随着一阵阵风被顺势带起，送到了麦场，送到了田地，送到了屋顶的瓦砾。

有时候我觉得，我不像是归乡的人，更像是远行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