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趁云烟览山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我们收到万事顺意、大吉大利的新春贺语，然后回以恭喜发财、合家幸福的衷心祝愿。与亲朋迎来送往，与好友攀谈甚欢，一年里的好兆头、好彩头，都混合在一起，在不久的时光里，肯定会一一汇聚，就像祝福中的一样如约而至。

岁有四季，时有光阴，花有骨朵，枝有芽孢；今天中午出门闲散，阳光从高空一束束洒落下来，沾满了房顶、铺满了巷道、填满了河渠，阳光所及之处，都有温暖的味道，就连脚下的石板路也变得有了温度，硬邦邦的踢踏声，好像小了那么一些。

我走过了好几条街，一一数过了好多个门口，张家有红红的灯笼，高高的分挂在门口两侧，灯笼底下有一圈黄色的丝穗，如果有风来，肯定会摇晃的煞是好看。李家前边有花、有树、有苔藓，柔顺的枝条上冒出小小的芽孢和初显得花苞，只待春风来，就会睁开眼睛与你再相逢。远处的河边有一排排高耸的杨树，枝条有力，肥沃生机，从我这边看过去，已经不再是寒冬时的褐色苍白，有一片片黄绿的颜色穿插其中，老话说“返青”了。也许冬未走，但是春已来。

这时节走的很快，二十年前懵懂无知，只盼着早点过年，只盼着天天过年，可以穿崭新的衣服，可以买心念的玩具，可以晚点回家。二十年后，又盼着晚点过年，再晚点过年。

中国人的节日，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烧纸钱和供香火。不知道别的地方什么样，在我老家这边，尤其春节上坟时，首先要在坟头压几张纸钱，烧纸之前先供香，对外表示后继有人，对内表示香火传承，一拜一礼都要有规有矩。焚香纳纸的烟气如果能跨越阴阳，不知道会带过去什么消息。阴游化边人，可有不知事？

我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繁星点点，许是星光也能感受到夜晚的寒冷，在遥远的星河里瑟瑟发抖。荡漾的光辉连在一起，组成了猎户座、水瓶座、魔蝎座、北斗七星，有些星辰看不真切，却听过很多与其有关的故事，或悲或喜，都在这一望无垠的星云里。

大地有山，山盘有水，所以叫山水，高空有星，星岸有河，所以叫星河。我走过山水好多重，我盼山水永葱翠，山水望我应如是；我知星河好多层，我顾星河永无恙，星河念我应如是。它不言语，它便安康，我不言语，我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