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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高中毕业去打工

【2005年】

时间是最宝贵的。宝贵的原因是一去不复返。都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可是,重开的花却再不是原来的花了。所以说,逝去的时光无法倒流。

可是,当人们遇到困难、坎坷之时,总梦想着睡一觉就是一个月、一年、两年……等醒来时,所有的问题都顺利解决,前面将是溜光的大通道、灿烂的艳阳天。

阿来夫就是这么想的。可是——两年过后,问题只解决了一半儿——“童氏三魔”的“高利贷”是还上了,但欠姐姐、姐夫的钱一分都没还上。而且,这两个的“苦难”生活,他也没有跳过去。

原来,两年前的“年关”,阿来夫一家正为怎么还“童氏三魔”钱而犯愁的时候,有一个好消息传来——袁振富被拖欠的工资补发下来了。袁振富和其其格毫不忧郁,把钱全拿给了阿来夫,然后再去东挪西借,终于还清了“高利贷”,于是,袁家的、安家的生活都没有一丝改善,反而更难、更苦了。

阿来夫咬牙坚持着,他坚信付出就会有回报,日子肯定会一天更比一天好!

两年、七百多天,就在人们的忙忙碌碌、悲悲喜喜中过去了。

2005年,如约而至。当然,不约——也至。

阿尔斯楞的姐姐阿茹娜高中复习一年后,还是没有考上大学,便吵要到红楼市里去打工,家里人就是不同意。

爷爷包巴音和奶奶吉雅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就是希望孙女能考上大学,给老包家光宗耀祖。

阿茹娜辩驳道:爷爷、奶奶,你们这都是老脑筋了,现在是新世纪了,哪还讲什么光宗耀祖啊?再说,我是女的,不是男的,要光宗耀祖,也得指阿尔斯楞啊。

吉雅瞪了孙女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那能一样吗?”这是包巴音在心里嘀咕的话,然后随手操起了旱烟口袋。

爸爸包牧仁对阿茹娜的说法很不高兴,怪她不应该顶撞二老,说:光宗耀祖怎么就不讲了?人有脸、树有皮,活着就要争口气。没出息的人,就是给祖宗的脸上抹黑,到啥时候,都得讲这个理儿。

阿茹娜:那我打工就是给咱包家祖宗脸上抹黑了?

包牧仁:你——

阿茹娜:行啦行啦,别总揪着我不放。我刚才都说过了,就算得光宗耀祖,那也是男人的事儿,与我没关。

阿尔斯楞一听,姐姐这是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了,说:哎,我说,姐,我可是站在你这边儿的,你可别说什么都捎上我。我才上初二,还没长大呢。

阿茹娜笑着说:阿尔斯楞,姐不是那个意思。姐是说,你呢,加油努力,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光宗耀祖的重担挑起来吧。你是老包家的独苗苗,宝贝疙瘩,是老包家的未来和希望,以后老包家出个大秀才、做个大官儿,就全指望你了。姐是不行了,只能给大家脸上抹黑了。

乌兰图雅从外屋厨房走进来,说:阿茹娜说的——有道理。再有啊,她都二十了,用不了几年,她就该是“泼出去的水儿了”。

“妈——你说什么呢?”

一听妈妈说这话,阿茹娜竟然有些情绪激动了,莫名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当奶奶的首先受不了了。

吉雅一把搂过阿茹娜,哄着她,对其他人说:我看啊,咱们谁也别逼我孙女了,她要打工就打工!我就不信,正大光明地靠自己出力挣钱,还能丢谁的脸?自己养活不起自己,那才丢人呢!

包巴音和包牧仁不说话了。

乌兰图雅没料到自己的话对女儿刺激那么大,看她哭得伤心,很心疼,刚要服软,转念一想“我刚才那句话不犯病啊,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故意跟我们整事儿呢”,便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说:

“阿茹娜,你现在还小,学习为主。就算打工,那等考上大学,毕了业,啥工作找不着?随便你挑。”

阿茹娜抽泣着说:想的倒好,我得能考上啊?考了两年,再复习,我都快比我们班的老师年龄大了,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接着,阿尔斯楞又表了态,他支持姐姐的选择,认为年轻人就该做自己喜欢的事,要敢拼敢闯,将来他也要这样。

气得乌兰图雅想给他一巴掌,被吉雅拦住了。

最终,包牧仁拗不过阿茹娜,只好默许。

包巴音和吉雅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孙女能考上大学,另一方面,考虑到自己年龄都大了,怕考上大学后离家太远,自己如果死的时候孙女不能守在身边……所以,只能选择支持了阿茹娜。

结果是乌兰图雅孤掌难鸣……

几天后,阿茹娜通过红楼市区里同学介绍,到一家个体幼儿园当了代课老师,待遇还算不错。家人对她找的这份工作挺满意,觉得当老师是很体面的,不管是教高中还是教幼儿园。

工作了一段时间后,阿茹娜深深地爱上这一行,并开始自学幼教知识,准备考取资格证。

…………

袁野十二岁了,正在读四年级,当时还没有实行小学六年制,下半年就是毕业班了。可是,在学习上他仍然吊儿郎当,不急不躁。袁振富批评教育了他多次,还是没有改变,好在每到考试时成绩还不错,就由他去了。

袁月亮已经读初中了,正常应该到哈达乡政府所在地就读的。孟国忠和刘萍不同意,主要还是孟静不同意,孟国忠硬托关系,把她安排到红楼市区的学校——孟静所在的中学。孟静的本意是让月亮姐住在她家,两人上学互相有伴儿,这一回,月亮是坚决不同意。她选择骑自行车每天“跑宿”,也就是“走读”,大家谁都拧不过她,只好同意,刘萍把自己的女式自行车奉献出来,意思是自己上班不远,走几步就到了,自行车闲着也是闲着。

开学后不久,阿尔斯楞竟然也转到了红楼市区的中学,更巧的是和袁月亮分到了一个班。当老师给新同学介绍这位更新的同学时,袁月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