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无可退

林桃三天两头地往禅室跑，别人还当“他”要领悟什么东西，其实她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闭。

晚上，躺在大通铺上，闭上眼睛，她心里还在哀嚎着。

“我必须离开这里。”她想。

有这种念头的一瞬间，她灵魂出窍，跨过一阵烟雾。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

看到自己背不下书，籍籍无名，被玄叶取代主持水陆大会，也没能被观音赏识，所以她消失了，消失的那一瞬间，一直在围观的灵魂也感觉到一阵疼痛，仿佛体验了一次消失。

画面变得虚幻了起来，她看到很多片段出现又消失。

那些是不同性格的唐僧，在某些地方失败了。

林桃意识到她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而且极有可能失败，失败就会消失。

再次睁开眼，她觉得有点儿头疼。

“喂，老神仙，你出来。”林桃在心里默默念叨。

在她喊了一百零六遍的时候，终于有了回应。

“凡事靠自己，莫要找我！”

“靠我自己就玩不下去了呀！你看那个玄叶多聪明，我就算将来被爆料出来身份离奇，没有能力一样上不了水陆大会，观音也就发现不了我了！”

说完林桃全身一麻，从头疼到脚。

“你对我做什么了？洗经伐髓？怎么这么疼。”

“非我所为。这样吧，我送你两颗丹药，其中一颗可以慧心明神，你选吧。”

空中漂浮出两颗丹药。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

“唉，帮你有违天理。帮太多你会直接消失，实际上，让你从桃子精变成人，对你已经是最大的助力了。”

“所以你其实已经在作弊了对吗，假装没有直接帮我？……桃子精有什么用？你骗人，我根本没有法力。”

“请选择一个。”

老神仙的声音变得飘忽，像是即将下线的样子，两颗一黑一白的丹药在空中上下微微晃动。

林桃一向贯彻成年人全部都要，所以她伸手一抓，就把两个吞进了肚子里。

“阴阳相克，乃是混乱……”老神仙的声音渐渐降低，只至完全消失。

林桃肚子马上不舒服了起来，果然药不能乱吃，她只得跑向了茅厕。

天亮了，林桃虚脱且虚弱地去吃饭和做早课。

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变好了，经书念三遍就能背下来。

僧人还需要守十大戒律。

这让林桃很苦恼，某天她在墙边听到外边远处有女子歌唱，她在墙边听了几分钟，抬头看见视线内的另一位僧人捂住了耳朵。

然后她想起来自己犯了“不歌舞倡伎，不故往观听”戒，她默默叹气。

她在门槛边捡到一枚铜钱给忘了，留了许久，约摸是犯了“不蓄金银宝物”戒，不过铜钱应该不算“金银宝物”吧，或许并没有犯戒。

还有一次，她走过草地，觉得有些异样，抬脚一看，自己踩死了一只虫子，不得了了，这肯定是犯了“不杀生”戒了。

如此，她才意识到自己往日习惯和僧人格格不入，她忧心自己哪天就被其他僧人抓到，最后把她逐出僧门。

“唉！”她挠了挠自己的秃头，紧了紧身上的僧袍，决定先为虫子念个转生咒。

在大雄宝殿，焚香跪拜，嘴里开始背诵。

“南无 阿弥 多婆 夜，哆他 伽多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