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从治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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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怎可少饭局

哦对,他还有一只御兽,怨不得总感觉有什么忘记了!

裘明一边感叹,一边联通那个奇异的空间,叫出暌违许久的灰马。

空间波动荡漾,随从瓣瓣虚幻缥缈的鲜花,一匹貌不惊人的灰马展开羽翼,一步跨出,乍见众人就扭向裘明,长长的马脸满面幽怨。

裘明坦然自若,使个眼色,命他找向魂球布灵所在的方向,冠冕堂皇的态度几乎令有所察觉的人们怀疑自己的记忆。

马烦只是一开始微微抱怨,本性逆来顺受惯了,领悟主上的意思后就半推半就从了,行动堪为利落。

魂球嗤了声,不是嘲笑,单纯恨铁不成钢,马烦甩了甩尾,视而不见。

在座之人面面厮觑,眼神奇特,不停在裘明和马烦身上逡巡,氛围诡异。

只有格里姆少不更事一样,目光湛亮,毫无恶意地坦陈道:“你不会是忘了自己的御兽吧?”语气并非坚定,就连他们这些外人,也对裘明所有个性鲜明的御兽抱以相当深刻的印象。

裘明面色无波,犹如古井深潭,气定神闲地扯谎:“当然没有,只是这马像个待嫁小姑娘,害羞不敢见人,千呼万唤才肯出来,所以耽搁点时间。”

格里姆头颅打转,果见马烦颤巍巍地抬头,颇为人性化地对他们绽放一抹云娇雨怯的笑,复而垂首撇目,扭扭捏捏不欲直视。

“叽……”一人三兽心中响起魂球的传念。

“不要脸”单一个词,魂球已经说腻了。

格里姆却眼球一动,比之旁人,他显然对裘明更感兴趣,此般神色寓意追问。

但还没问呢,霎时间他却顿住,挪眼移视,见袖口抖了,是有人招呼,他再斜抬眼睛一瞥,发现宣逍正不遗余力却尽量避人耳目地打着眼色,表情自然又不自然,腮边青筋若隐若现,很是用力的样子。

格里姆表现得耿直,但也不是朽木,马上懂了,缄口不言,仅狐疑地抛去两眼罢休,才让宣逍悬吊的肝胆放下。

好,这样聚会的重心平稳地过渡到其他人身上了。

随着一干小辈表示,钱大勇和罗曼理应接棒,然此番二者都未有行动。

宣逍想起什么似的,眸中不忍一闪而逝,清嗓子呼道:“各位……”

不防钱大勇早有预料,出声打断了他:“大家伙抱歉呐,钱叔我估计没法子参与。”

瞧准众人目光汇集己身,他不慌不忙,叹息道:“我的御兽早在年轻之时就尽数折在锐澜大陆,无一生还,护身之物多是网蛇榕一类的特例,抵不得人场。”他笑一笑:“这一次就让罗曼小子抢抢风头。”

所有人目光突动,各抱心思。

左悠黎没拘束自家御兽,任凭他们蹭去魂球那儿,近乎冷酷地询问:“全部御兽……是单次的孤注一掷,还是日积月累的磨损?”

“后者,我是个商人,不喜赌博的商人,”钱大勇并不介意,他晓得眼前小辈的秉性,“在锐澜居无定所,四海为家,风险总比安居一地高,不少同行跟我差不离,不少外行也跟我没区别,反而我能在晖炅攒下家业,还把臭小子拉扯大,知足。”

他想了想,面朝几个小辈挤小眼睛:“不过我手无寸铁,你们记得保护好我啊。”

“一定。”

这次仍旧是左悠黎最先波澜不惊地开口,口吻不含感情。

宣逍、格里姆等人默默点头。

陶海笑了笑,隔空戳指罗曼。

罗曼不为所动,眼珠横移,看御兽们一窝蜂作堆的角落,彼处拥挤不堪,乃至把陶海和布灵都推挤出来,一人一板正是生无可恋的时候。

魂球夹在里面,目睹一堆奇形怪状簇拥四周,无仇无怨,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蹲那懵逼了。

所有人类一致看去,除去觉得陶海行为不甚体面以外,反应倒也并不大,充其量叹服一下自家御兽难得的豪放,左悠黎和宣逍更是眉毛也不曾动弹一点。

格里姆沉思中看向裘明:“醉蝶秧它们很喜欢你那只魂之精灵。”

裘明默不作声,心里面已经把某只球扔出船的场景演示了无数遍。

罗曼把众人神色纳入眼底,适时轻笑:“我说不需要吧,有这一只风靡万千的白球存在,不需要我家默仙葵来镇场子。”

话音未毕,熙熙攘攘的石头、花瓣和毛皮正式把魂球淹没了,掩盖得水泄不通,只听仓皇叽叫凌空,再无球之声息,一星半点的白都透不出来。

“咕!”

布灵和陶海试图强行突进,一次又一次失败,屡败屡战。

裘明无语旁观,又听宣逍问:“球哥没问题吗?”

“没问题,”裘明发现他有插手意愿,出言制止,“那球挤不死,我们继续。”

“哦,哦。”宣逍诺诺点头,同钱大勇打个配合。

一眨眼,房灯熄灭多半,响起节奏轻快、喜气洋洋的音乐,屋子边沿的地灯反倒亮起红黄交加的暖光,配合慢慢升高的室温,缓缓烘热到了心底。与此同时,盘盘散溢香气的年夜饭从内厨方向飞了过来,碗筷杯盘,一应俱全,既有家常小菜亦含炊金馔玉,咸甜辣酸,惹人流涎。

呜——

房内似乎响起何种秘密的闷响,但没人听见,无人在意。

裘明一顿,该是听见了,但只翻了个白眼,不管不顾。

多亏刚才那段插曲,大伙还挺松快,见菜色上得越多,也不讲什么老幼尊卑的繁文缛节,掰了碗筷就捞,开始吃起来。

唯一不太自在的要属格里姆其人,拿到所分碗筷后离座另行涮洗一通,等他回来,看着满桌别人动过的菜,竟是拔著茫然、束手无措,不知从哪下嘴是好。

宣逍盯着各人,发现后唇形变化,刚想张嘴,便听得罗曼哂笑,夹块红烧肉放至格里姆的餐盘内,叫道:“吃。”

这块红烧肉喷喷香,油腻十足,酱料神似浓稠饱满的瀑布,打横截切面飞流直下,气势滔滔,一股脑堆积在盘内,把细腻洁白的盘子染得黏答答、泥泞泞,凑近处细瞧,甚而能瞄到其中浮动游移、仿佛活着呼吸一般的血丝。

格里姆暴露在外的面庞宛如核桃一样皱起。

罗曼嘴里咀嚼东西,毫不含糊但又含糊不清地埋汰:“族里惯的,你这死样在锐澜能活下去?快些吃,我好歹称得上你一句前辈,这也排斥?”

他吃得那叫满嘴流油,津水四溅,衬得附近的钱大勇、宣逍、左悠黎都是举止文雅之流,愧不敢自呼不羁。

这件玩意真的是植人吗……裘明窥视越发没个吃相的罗曼,小咬一口饭菜,嘴里嚼着,心里腹诽。

谁知格里姆翻手把筷子拍在特意腾出的干净地方,以挑剔莫名的眼光打量弯腰吃猪食般的罗曼上下,冷飕飕评判:“指甲缝残留淤泥,发梢沾湿雨滴,衣冠不整,黑眼圈较浓,病菌迹象显然未清理……卫生不合格,健康不注重,不满足下岛要求,依族里条例,勒令回岛再行教育。”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大伙含着饭菜,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吊在半途不上不下,默契地一语不发。

罗曼倒是黑了脸,侧头把口中骨头往盘里一吐,任那骨头滴溜溜晃荡,嘴巴一圈满是酱料汁水,气从丹田,泄出一字:“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