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沙岸无船?
话一出口,裘明立刻察觉不对劲,意念光速回笼,发现气氛诡异,几人面面相觑,尴尬油然而生。
“呃……”裘明语塞,开动脑筋,思考怎么把这事圆过去。
毕竟天天和某只小气巴拉的球吵得热火朝天,说出去也不是光彩的事。
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期间,宣逍扭头直言:“哥,你现在可以开始不放心了。”
“哈,”宣忠看他满脸苦大仇深,头疼不已,很没良心地笑了,他拍上自家兄弟的肩膀,安慰,“当队长时常遇到突发情况,这不算什么。”
说完,他笑意稍弱,念起一位出走的故人,微不可察地轻叹,没叫陷入苦恼的宣逍和走神的裘明注意。
“谁爱当谁当……”在宣忠面前,宣逍才露出比较随性的一面,嘟囔着抱怨。
驾驭火蝶的温何朝后方望了一眼,没有多语。
宣忠由着他发泄心头压力,他了解三弟性子,平时连口花花都少有,一旦有了便确实是压力巨大,需要一个听众。
等到裘明几息后想好借口,这异父异母却感情真诚的两兄弟又聊上了,气氛和谐,你一言我一语,让他这个旁观者张开了口,却找不到时机插话。
算了,他想,这本就是他们兄弟交流的场合,他还是操心突破某球的屏蔽,给他添添赌吧。
裘明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窄且双重标准的御使,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御兽点灯。
之后的时间,他同温何老师一般沉寂下来,在宣姓二人的窃窃私语之中安静地度过。
不消多时,迎面吹来一股温润海风,底下铺就白色勾芡、渲染淡彩的大片沙滩,点缀一粒粒三五成群、大小不一的黑点。
“到了,我们降落。”温何传声宣布。
漠央西边一溜海岸线发育了规模不一的彩色沙滩,他们这次到达的正西边角就是本次轮航的渡口。
传声一停,桑相便急剧坠落,失重感来得猝不及防,几乎把三人吓出浑身冷汗,等思绪刹那间回归,温何已然雷厉风行地收回御兽,在前方昂起下巴,不顾三人余悸,扬手长挥,喝道:“走吧。”
她不说虚言,抬腿行走一马当先,在松软难行的沙地如履平地,把三人落在了后头。
“嗐,”宣忠抹开额头疑似出现的汗水,笑得发苦,着实无奈,“温何阿姨还是老样子,很有神气。”
换句话,就是马虎……裘明默默在心里翻译。
宣逍首先迈开步子,他是三人里适应最良好的,不觉哪里不妥,也向后催赶:“咱快走,人都要没影了!”
着眼一瞧,确实如此,茫茫风沙之内只剩一条细影,温何大概不曾回头,有意无意地把他们抛诸身后,见状,宣忠和裘明连忙加快步调,跟了上去。
哪怕时值寒冬腊月,主星临海区域一般也不会多么寒冷,海洋浩瀚壮阔的水体总会不论冷热一并吸收,余留的便是沿岸相对温和平稳的气候,沙滩边上同样如是。
但是众人一路紧赶慢赶,海风中的水滴吹洒了全身,海洋近乎跑到了眼皮底下,依然未曾见到所谓豪华游轮的一块甲板。
无论是水天一线的远海,亦或风沙席卷的内陆,都是空空如也,连条小船的影子都没碰见。
“船在哪?”裘明径直提问,甚至没提及“游轮”二字。
宣逍也在到处张望,倒是宣忠似乎清楚内幕,但怀抱吊人胃口的心思,希望观赏小弟和学弟的神情,并未出言解惑。
温何老神在在,开了尊口:“等。”
只答一字,再不多言,又冷又酷。
但这相当于在回答“我也不知道”,对于裘明毫无价值,他面无表情,转头逼视过于从容的宣忠,目光犀利异常。
如果盯着的是宣逍,大概率扛不住,可惜这人是宣忠,难缠得多。
这位仅仅笑眯眯的,以与钱大勇如出一辙的笑容,和蔼可亲地发问:“学弟这般看我,所为何事呀?”
裘明重复问及:“船呢?难不成明日出发,它明日才到达?”
除了上回那种海盗临时起意,浑不在乎乘客安危的,哪类航行不提前安排?更别提所谓的巨型游轮,想也知道不能临时抱佛脚,匆匆出发的。
宣忠答非所问,一脸神秘道:“学弟,不是我坏心讨你们嫌,只是我事先告知,这事就没意思了。”
宣逍哦了声,音调朝上,而裘明兴致缺缺。
温何没理会小辈之间的调侃,摆出长辈该有的沉稳,过了会儿,说道:“来了。”
她话音刚落,亮光在身边闪烁几下,显出罗曼的身影,抱手侧着头,没睬他们,出神地望向沙漠之深。
他搭载的四人紧随其后,钱大勇脚力最弱,落在后头上气不接下气,宣忠立刻飞身赶至他身边,搀着提速,方才勉强吊在末尾。
魂球随着陶海的挨近露头,一下跳到裘明头顶,狠狠跺他数下,不满地叽叫不止。
陶海悄无声息地走近,那痴痴的架势,怕是希望和球哥呼吸尽可能相同的空气。
裘明和头顶张牙舞爪的球拌起嘴,由于顾忌形象,他们倒没吐诉出口,而是照常传念,口水战十分焦灼。
左悠黎和格里姆双双走来,前者冷静地观察四周,眼神一顿,不知想法,后者无意打量的动作相当明显,突地停止,看向两位贤者,道出与裘明相仿的问题:“豪华游轮在哪?”
和裘明相比,他的疑惑更深,话里话外仿佛在问:豪华游轮听着像庞然大物,难道只是名不副实,仅仅小小一舟,他这时才没发现吗?
面对提问,罗曼依然缅怀着什么,无从处理,温何则甩手丢出火鞭,把还未赶到这头的父子二人拉了过来。
火鞭刹那消失,徒留懵懵然的宣忠和钱大勇。
宣忠反应更快,道过谢,拍了钱大勇一下。
“哦,来了来了,”钱大勇,下意识吆喝,不期然发现众人注意都被自己吸引,再度迷茫,不过他经验丰富,老道地添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言语,整理好思路,态度神秘,挤眉斗眼地说,“算算时间,也快来了,咱们还有时间吃顿丰盛的午餐。”
不知详情的众人心里浮出问号。
但就在此时,沙滩倏尔一荡,地下响起一阵粗声粗气的哗哗。
宛如黏糊糊的瀑布水冲击崖底石滩,又似黄鹂鸟嗓子眼梗了口痰,流水般的闷响打脚下袭来,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