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露一手
这么快就出事了？
其实昨晚看到叶珍华那个状态我就知道，她早晚是要出事。
她现在这样，明显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她的阳气越来越弱。
等到她的阳气被吸的差不多了，寿命也就到头了。
不过我也看出来了，那缠着她的东西似乎并不着急要她的命，而是在慢慢的折磨叶珍华。
“到底咋回事？”我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家现在已经乱了套了。”
“马卯，你不是说你能帮我吗？我不能再没有妈了。”
小玉抹着眼泪无助的看着我。
我大舅见小玉跑到我家来，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刘广柱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刘广柱两口子让我大舅这个村官在村里人面前下不来台的事儿可没翻篇呢。
“小玉啊，你妈的事儿，我们家管不了。”
“马卯还小，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瞎吹牛。”
“你妈要是有病就去看病，别拖着，你们老刘家在双喜屯也算是大家大户，虽然你爸死了但是你好歹也姓刘不是。”
“有啥事就去找你的那些叔叔大爷去，我们可不敢管，万一再说我们老马家占你们孤儿寡母的便宜，这话好说也不好听。”
我大舅很少说话这么带刺，但是我知道他这是心里那口气还没顺呢。
害怕我费力不讨好，到最后再惹一身骚。
小玉到底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让我大舅这么夹枪带棒的说了一通。
脸上就挂不住了，她嗫嚅了一下嘴唇，看了我一眼。
“马卯，那……我就先回了。”
小玉说完转身就要走，我看着她的背影，身子一震。
小玉瘦小的脊背上，好像趴着一个黑影。
那影子很淡，但是我却看得真切，那分明是一只黄仙的影子正顺着小玉的脊背往她肩膀上爬呢。
我看了看我大舅和舅妈，大舅自然是愤愤的，舅妈也有些讪讪的还说着客套话。
“小玉啊，要不吃完饭再走啊。”
只有我姐白了我大舅一眼，对我说：“马卯，你要是有招，就帮帮小玉呗。”
帮，我自然是要帮的，但是咋帮我还没想好。
当然这事儿也不能再拖了，那黄仙现在已经爬上小玉的背了，如果我再不想办法，那下一个出事的，就会是小玉了。
想到这，我喊住了小玉。
“小玉，你等等。”
“我和你去看看，你等我一下。”
人命关天，我也顾不上大舅乐不乐意了，我顶着我舅的目光回屋拿了样东西。
那是我姥爷的布口袋，这个布口袋是小姥爷给我的。
布口袋里是姥爷留下的东西，一小袋糯米，一壶黄酒，姥爷的旱烟袋，朱红香炉，还有姥爷的神鞭。
姥爷死那晚鞭子已经被毁了，是我小姥爷给修好的。
小姥爷说，我也算入了这一行，这些东西我早晚都能用的上。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我背着布口袋走出来，我大舅的脸阴的跟能拧出水来一样。
我让小玉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扭头看向我大舅。
“大舅。”
“你小子是非去不可是吧？”
“爸，马卯又不是去干坏事，你这生气干啥啊。”
“再说了，咱们马家能有个人继承我爷的事业，不也挺好的吗？”
“你不是老说马家到了我们这代就断了，对不起祖宗吗？”
我姐在旁边说道。
“你懂个屁。”
“马卯他和你们不一样！这些玩意会要了他的命的！”
大舅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马卯，你要知道，你今天要是去了，你就等于是一脚踏进了这一行。”
“大舅还是希望你能远离这些，你还小，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大舅，我不找灾，灾也会来找我，这事儿我躲不过。”
“不过你放心，我可惜命了，我还要活着见我妈，给姥姥姥爷报仇呢。”
听我这样说，大舅也不再说啥了。
他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碗酒，闷声喝了起来。
我知道大舅这是默认了，这才转身出去。
门外，小玉正在等着我。
天气很热，但是小玉却一直在打着哆嗦，脸上显出一股黑气。
我看了看她背上的黑影，趁她不注意，用神鞭在她的肩膀上敲了两下。
果然，那黑影像是被火燎了一样缩了回去，缩成了一团。
小玉脸上瞬间有了点活人的红润。
可是我知道，这也是治标不治本。
要想救小玉和叶珍华，还是要搞清楚，老爷山里的大槐树下，到底有啥。
这么想着，我加快了脚步，很快到了小玉家。
才到门口，我就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
小玉家院外的墙边趴着不少看热闹的邻居，院子里也站了不少人。
我问小玉这到底是咋回事。
小玉告诉我，今早她醒来之后，没看到我也没看到叶珍华，还以为昨晚发生的都是在做梦呢。
她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隔壁叶珍华在呜呜的哭。
这一大早的，叶珍华的哭声越来越大，哭声里夹杂着绝望的惨叫，听的小玉瘆得慌。
她走到叶珍华门前就听到叶珍华一会儿叫嚷着喘不过气来。
一会儿又好像十分害怕的求饶。
她推开门，就看到叶珍华正跪在地上，用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挠出了一道一道的血道子。
看到小玉，叶珍华连滚带爬的爬到小玉脚下，说自己喘不上气来，要憋死了，让小玉拿把刀来把她的喉咙割开。
小玉当时都吓傻了，叶珍华见小玉没反应，又开始满地打滚。
一会儿又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冲着一个方向磕头。
正好这档口，叶珍华的娘家人来了。
看到叶珍华这样，叶家人赶紧把叶珍华给按住了绑在了炕上。
人一多，叶珍华就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躺在炕上，眼睛直勾勾的顶着屋顶说胡话。
叶珍华娘家人不放心，一直陪着小玉到晚上。
可是到了晚上，叶珍华就又犯病了。
又哭又嚎，力气大的惊人，几个人都压不住。
这会儿，叶家人里有明白的，说她八成是冲撞了什么。
有人出主意说赶紧去落马村把马半仙请来，这种事一般人解决不了。
又有人说那马半仙前几个月早没了，现在这南北二屯的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神人了。
小玉跟着叶珍华折腾了一天，到了晚上想着我也该放学了。
就把我给叫来了，我虽然不是马半仙，但是好歹是马半仙的后人。
我跟着小玉进了院，院子里的人一下子都把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我从小到大在落马村一直都跟过街老鼠一样，谁见谁躲。
这还是头一回，被这么多人关注。
我挺了挺胸脯，学着我姥爷平时的模样，高深莫测的看向众人。
可我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哪有我姥爷的气场。
一个长得和叶珍华很像看起来却比叶珍华还要泼辣的中年妇女叉着腰指着我。
“这哪来的小崽子，出去出去，这不是你看热闹的地方。”
“大姨，这是马卯。”
小玉赶紧说道。
“我管他是马毛还是马蹄子，小玉，家里已经够乱的了，我让你小姨去找刘家人了。”
“刘广柱是死了，但是他也不能两腿一蹬啥也不管了，你妈出了事儿，他们家也别想消停。”
“赶紧的，都散了吧散了吧！”
那女人赶苍蝇一样对着我挥了挥手，又冲着那些趴在院墙上看热闹的人骂了几句。
“滚，滚，都给我滚，还轮不到你们看热闹。”
“大姨，马卯不是一般的小孩，他是马半仙的外孙。”
“马半仙的外孙？”
女人听小玉这么说，半眯着眼睛瞅了我半天。
“嗯，要不让他看看我妈，没准他能有办法。”
“他？”
被小玉叫做大姨的女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是不信任我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孩。
“他能懂个啥？”
“不信我就算了，是刘广柱求我来救叶珍华的。”
“你个小孩别胡说，谁不知道刘广柱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你还别不信，我还知道刘广柱当年埋在老爷山，我连他穿的是啥样的寿衣都知道。”
“当年我姥爷给他定坟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的事儿，所以我才会来这一趟。”
“你们要是不让我进去，谁也救不了叶珍华。”
我的这番话，有真有假，刘广柱的确是求救过，但人家找的是我小姥爷。
至于他的坟定在哪，和我姥爷的渊源都是小玉告诉我的。
不过我这么一个小孩，要想压住这些大人总得说出点啥来。
果然，叶珍华的娘家人都被我的话给镇住了。
有个年轻的女人走出来：“大姐，要不让这小孩看看吧，不是说是马半仙的外孙子吗？”
“当年刘广柱下葬的时候……”
“行了，看看就看看。”
“小孩，我告诉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一会儿进去了可别吓尿裤子了。”
叶珍华的娘家人说着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我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叶珍华的屋子。
屋子里，叶珍华披头散发的，早没了昨晚的风骚姿态。
她本来正在大呼小叫的拼命用脑袋撞着墙。
见我进来，她居然停了下来，不哭也不闹了，只斜眼看着我，发出一阵冷笑。
“怎么来了个娃娃。”
叶珍华看着我不屑的说道。
叶珍华的娘家人见我一进来叶珍华就老实了，顿时对我刮目相看。
就连那个中年妇女对我的态度都一下子客气了。
“小……大仙，你看我妹这是咋了。”
“她身上有脏东西，得先赶出来，一会儿，我会施法，把她身上的东西打出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姥爷的神鞭，在空中甩了个空响。
叶珍华听到鞭响，身子一震，刚才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没有了，整个人都委顿了下去。
我有心想要在这些人面前露一手，就学着姥爷平时的样子。
口中念了几句咒，请力入鞭，朝着叶珍华狠狠地抽了过去。
“孽畜，还不赶紧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