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乔煦

休完假回来，身体精神都像抖落了经年积下的尘，甚是轻松。他带一个人给她认识，叫林衡，说是他的法律顾问。

法律顾问要做的事情让她有些忐忑。

在她办公室，林衡解释给她听，说要以她的名义注册一家公司，作为他公司的外包单位。公司注册的流程如何如何，她是听不太懂的。

“所以这样做的目的是？”她打断林衡。

“简单来讲，是合理地避税。”林衡盯着她。

她点点头。虽说她大学的专业是英语，但这个她能明白。

“乔乔，有我的，就有你的。”他这么说。

接下来是法律流程，他出了一千万注册资金，法人发表是她。他让她给新公司取个名字。

“叫煦乔？有你我的名字。”她说。

他笑了：“还是叫乔煦吧，你在前，我在后，听起来顺耳一点。”

他和公司的大部分员工解除了劳动合同，这部分员工转签到乔煦名下。

没有人失去工作，又可以拿到解除劳动合同赔偿的现金，大家都没有意见。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一切有林衡在操作，他是执业律师，应当不会违反法律。

她觉得是自己想太多，公司里同事们又欢欣鼓舞，她放下心来。

钟小姐，小夏和另外几个业务人员仍然留在他的公司。

小夏来找她：“尹总。”

她打小夏，说：“你取笑我？”

“怎么会？阿乔，我是真心的。从去年到现在，一年不到，你已经很不一样了。”小夏说。

“哪里不一样？我不还是我。”

“怎么说呢？我觉得你成长了许多，学会很多东西。现在你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尹总了。”小夏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小夏细细打量她，再点点头，好像要用力证实自己说得没错。

“小夏，我对你，永远是一样的。”她握住小夏的手。她的朋友。

“我知道，阿乔。”小夏回握她，“哈哈哈，你好肉麻。”小夏又嘻嘻哈哈笑起来。

她松了一口气，但好像看到小夏脸上有些忧虑，一闪而过。

“是跟方方有什么问题吗？”她在心里想。

尹总走马上任。

又招了几个业务和财务人员。现在他的公司接单，转包给她的公司，业务和财务上的事情有所增加。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改变，他管理着公司，她管理着行政。只是需要她签名的地方多了，业务，采购，财务，毕竟现在她名义上是总经理。

她努力学习业务，签字之前务必让自己弄清楚来龙去脉，不明白的地方，细细询问。

小夏帮了她许多，即使小夏属于他的公司。财务这个职位，贯穿业务的始终，客户是谁，卖出价多少，买入价多少，开支怎样，利润几何，小夏慢慢教她。她一边暗自用功，一边不动声色地应付。员工们见她眉目端肃，沉稳有度，亦不敢随便应付。

“哎呦，可累死我了。”她和小夏吃饭，一边捶着腰，一边嚷嚷，“一天坐那么久，看那么多封电邮，工作多到几乎无法完成。”

“阿乔，你做得很好。”小夏夹菜给她。

“小夏，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我怎么总觉得你闷闷不乐？”她问。这话藏在心里，有一段时间。

“没有啊，跟你一样，只是忙。”小夏露出一个笑，“好不容易能出来吃顿饭，咱们就别聊工作了嘛。”

“那你跟方方还好？”

“好呀。他那个人，最无聊，又闷，不是我，谁受得了他？”

“好久没听到你们斗嘴，倒是怪想念的。”她说着笑起来。

“我已把他降伏，现在只有我骂他，他是万万不敢回嘴的啦！”小夏大笑。

她觉得小夏的笑声像阳光驱散乌云，天空重又灿烂起来。最近他很忙，总是出差。她只好把许多精力放在工作上。头痛已经很少发作，且工作的忙碌让她许多事都顾不上，特别是怀孕的计划。

林衡带来了第二期方案。他要她以公司名义注资他的公司，成为控股股东。留在他公司的员工，所有人重新签入她公司，包括他自己。

这说明他自己的公司，以后就是一个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