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先遣第四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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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厅里原本被禁锢了一个小时的石英钟缓缓转动时，其余两个污染物在雾气里消退。
除了被林一击杀的兔子外，那个高个子的人也成功消灭了狗头，在一地狼藉中，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感叹。
“终于结束了！”
侥幸活下来的人彼此安慰，林一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抽身，离开前和身边的男生交换了联系方式。
“邢楠，我的名字，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走出大厅时她瞥了一眼那个高个子男生，对方正在指挥大家处理后事，林一无法判断，他究竟是不是天赋者。可转念一想，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既没有利益冲突，也不认识彼此，就算他是天赋者，那也是可以和她一起阻挡污染物的得力助手，因此，她又何必以小人之心总防着对方呢？
校园里到处都有被破坏的痕迹，仿佛那些污染物突然被投放到这里，然后又在一小时后又突然撤退。
光屏上的目前任务已显示完成，提示新的任务：在第二轮入侵前加入小队，并成功守住白云艺术学院。
林一抬眼凝视着如霜般的寒夜，咧嘴一笑：“我可从来不喜欢当什么英雄啊。”
天塌了个子高的顶着呢，而她大概是第一个逃跑的。
回到宿舍没一会儿，有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泪痕冲刷过的脸喷涌而出悲痛与不安，是给她帽子的女生。
“林一，安安和张枫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们，他们都死了，就在我的眼前......”
林一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她开始回想别人是怎么安慰她的，结果最后只记起母亲散发着暖意的怀抱。
抬手将一头青丝揉乱，这种情况她只会干瞪眼。
死亡无所避免，人只能活着，向前奔跑，并不懈余力。
身上的脏衣服被扔在地上，抱着换洗的衣物，林一走进浴室，而那位室友还在默默流泪。
温热的水滴从头顶坠落，渐渐打湿了黑发，没有一丝赘肉的身躯如同月下的玉石，随着雾气徐徐上升，她紧绷的嘴角一点一点放松。
都第三次了，怎么还是这么难看呢？
暖融融的浴室中，林一思绪万千。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充满杀戮与鲜血，时时刻刻都要担惊受怕，为了在每一次游戏任务里活下去而绞尽脑汁，没有遗忘能力的她，被噩梦纠缠......
等她出来时，那位叫张肖的舍友已经哭着睡了过去，不时在梦里发出抽泣声。
林一轻声叹出一浊气，心里的好奇被无限放大，她开始怀疑，这真的只是游戏世界吗？
抬眼望去，窗外的夜空透不出一丝光亮，月光也毫无踪迹。在痛苦中，这个世界陷入沉睡，而此刻白云市的电台、媒体、网络上的消息肆意蔓延，恐惧在每个人心里疯狂叠加。
这一觉断断续续，林一睡得格外不好，尤其当她被人叫醒时。
“您好，我是白云市军区的，有急事找您。”
一位穿着军装的干练女子站在她的床下，面色肃穆。
起床时林一扫了一眼手表，7点11分。
“林一同学，我们时间紧迫，就长话短说。相信昨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但有人预测今晚还会有袭击，所以军方现在在组建先遣小队，几乎全市每个角落都突然出现污染物——就是昨夜的怪物，所以一时间人手不够，研究所发现有个别人进化成天赋者，有着远超于普通人类的力量，因此需要这些天赋者一起保卫城市。”
“由于您之前在舞会上的惊人表现，现在军方向您发出邀请，一起组建先遣小队，保卫城市！”
大概是刚起床，林一脑子还没转过来。
林一不关心为什么会有人预测出消息，也不关心他们如何得知污染物和天赋者的信息，这与她无关。
“可是，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天赋者，只不过是一直以来因为身体不好，性格又过于柔弱，所以家里为了我能保护好自己，就从小被家人送去学习武术，并且昨晚也是有别人帮助，要不然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杀死怪物。”
“你不是天赋者？”对方表情很惊讶，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
“我没什么超能力，只不过是身体素质比较好一些。”
对方面露难色，陷入思索。
林一隐瞒自己天赋者的身份，一方面是那个天赋确实用处不大，排名又太低，如果去先遣小队，会拉低整体水平，如果因为自己能力不够造成失误，那她难辞其咎；另一方面，林一很讨厌“责任”这两个字，她不是那种可以做英雄的料，在纷乱里，只想独善其身，保全自己。
说她自私也好，没担当也罢，无所谓，因为这种人从来没有在她的世界里出现过，18年的人生里，在她最不堪的时候，在她一天去要连轴转打三份工的时候，在她被混混包围抢走了身上所有财产时，她从来没有看到，有哪个人带着光降临，帮她一把。
所以，她也没那个兴趣，去做什么英雄。
或许最开始的测试里说的对，她讨厌这个世界，讨厌极了。
拒绝也没关系，至于任务，她实在不行自己找人组建队伍，然后在晚上挑一些炮灰解决掉，至于那些狠角色，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掌握了污染者的基本信息，还进化出天赋者，那她知道的军方也自然都知道了，何必惹一身腥。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带着她的联系方式，匆匆前往下一个任务。
林一本以为对方不会再找她了，可没到中午，自己就被教导员带往学校的一间会议室。
路上林一观察到，已有医护人员在校园里驻扎，报告厅里有人进进出出，是军方和警察，学校里也有许多学生自发组织起来的队伍，协助整顿工作。
会议室里端坐着十几位军人，投影仪上显示着校园布局，不同区域标着各种颜色，大家眉头紧皱，看来全市警力有限，分给这所学校的人并不多，情况甚至比她之前设想的还要糟糕。
看到她进来时会议被暂停，屏幕暗了下去，灯从头顶亮起。
这个世界无论是科技还是医疗的发展都较为缓慢，只相当于地球千禧年左右的状况。
他们找林一是因为人手不够，虽然她表明自己不是天赋者，但如果林一有能单独面对污染物的能力，他们也会发出邀请，让她成为先遣小队的预备人员。
林一和其中一位士兵试了两下，当她把对方按在地上时，会议的领导者叫停。
那是一个面容黝黑而四方的中年男子
“你刚刚的身手很好，招招在点，出手果断，速度敏捷，和昨晚的视频资料一致，虽然说不是天赋者，但也有与之相媲美的能力。”
“但是如果按照分配到这儿的资源来说，其实还不够，所幸觉醒了不少天赋者，目前仅这所学校就有七人，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向你发出邀请，加入先遣小队，保卫学校！”
“你可以放心，顾及到你不是天赋者，所以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清理工作，主要任务交给其余十位队员，当然里面有9人是我们军人。”
眼前几人目光灼热，身影挺拔。
现在是即将中午12点，想了想她的游戏任务，林一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会努力的。”
“太好了！先遣第四小队，欢迎你的加入！”
林一需要先去宿舍收拾一下，然后在午饭后返回这里，届时就可以看到自己小队的其他成员。
午饭时收到了邢楠的消息，他居然也进化成了天赋者。
“中午好，你昨天没事吧？谢谢你救了我，要没你我估计就被兔子吃了，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对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土，就是能在地上垒起来一面高墙，大概三米高，动静很大，吓了我一跳，舍友用椅子砸的试了一下，很坚固，然后我就被军方带走了，一直在参加各种测试，他们说下午会告诉我这个是什么天赋。”
“你怎么样？”
林一之前从系统上下载了所有天赋，但还没来得及细看，翻出名单对着找了一下，看来他获得的大概是排名302的“百万巨人”，后期直接可以建造出数公里长的城墙，是防守的绝佳武器。
她对比了一下自己的477，真就不同人，不同命吧。
“天衣无缝：排名477，最大幅度可增加各项机能20%，永久佩戴。”
下面还跟着一条系统评论：“如果作为唯一天赋，对天赋值超过500的天赋者效果更强，相当于天赋600的战力，但对刚刚进化的天赋者来说是鸡肋，因为初期战力不高，即便是20%的强化增幅仍然很低，成效并不明显，所以排名较后。但好在聊胜有无，只要天赋值达到500，则如虎添翼，同期无敌。”
说的可真好听，超过500？林一再次看了看自己的“0”，满头黑线。
“在'深渊'中，即使是总排名显示的所有500人里，天赋值超过这个界限的不到百人，哪怕是第一“毛毛虫”，也只是734，这个范围可是全宇宙，不知道多少个文明里才会出现这么几个人，你给我讲这没用的，搁这儿画大饼呢？”
之前在会议室她也不算说谎，这排名477的天赋，确实和没有一样。
当然，等什么时候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并且她还顺利地活着的话，天赋值超过500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现在，呵呵，她还是当做一场梦吧......
顺手点进B607地球上的排名，林一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第一了。
她的天赋值为0，只能在最开始的测试里通过身体素能占据第一，随着任务不断展开，其余天赋者获得不同天赋，自己就变成了76/80。她后面的四人估计是新加入的，还没来得及获取天赋。
回复了邢楠后，林一草草结束了手头工作，午饭后如约前往会议室。
这里不再是京港那样的沿海城市，6月底的阳光居然微微发凉，碎影从树叶缝隙里钻出来，携带着清爽落在肌理上，头顶是遥远的云层，人站在天地间如同沧海一粟，这虚无缥缈的世界啊，究竟会给人类以多少灾难才算够。
小型办公楼被军方作为领地，林一一踏进这里还没来得及走入中午的会议室，就被工作人员带到一旁换上制服。
衣服是军装款式，但是面料还不错，胸口有一行黑色小字，标注着“白云市07区先遣四队林一”。
令其惊讶的是，这个队伍里除去她自己有5人都是天赋者，之前的那位也在这个小队，不过他不是。
还有一位和自己一样的学生，一头朝天炸的短发，看起来有一些傻气，也是天赋者，名字叫王成。
看到林一时那人很惊讶，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她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感觉气质都变了，突然很帅”之类没用的话，林一仗着这身衣服也没在刻意维持人设。
之前她看到过一篇研究，大致内容就是说，人的性格一定程度上受她的穿衣风格影响，如果她穿的很酷，就会朝这方面靠拢，变得话少且冷，做事雷厉风行，但如果她穿的比较文艺，动作会变得温柔，说话也会低声慢语。
大家主要讨论了一下惯用的武器，尤其对于普通成员来说，武器是他们最大的输出。
林一不会用枪，也不想担这个风险，并且资源有限，她就说刀或者棍都行，如果是棍的话最好配几把匕首，她力气比较大。
有人留下来去健身房训练，林一选择离开，草草换好衣服就来到宿舍楼下，因为他的哥哥来了。
昨晚他们就通过电话，原来原主的父母都是化学研究员，因为情况特殊无法随意行动，她的哥哥是律师，在城市另一头，早上就过来了，不过林一要出去时被军方耽搁了一下，这才能见上面。
虽然只是普通人，没有进化，不过好在经常健身，似乎以前还是击剑运动员。
林一不愿多事，尤其是关心原主的家人，只是说现在有军队保护，她很安全，在对方三步两回头的叮咛和嘱咐里，林一才将他送走。
手机上还有其他人发的消息，林一全部忽视。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收到通知，他们的武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