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终道多年前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白疏离对着水灵净道谢。
水灵净还沉浸在自己伤害了好友的难过情绪当中，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她摇摇头，“净儿只不过不想小飒受到惩罚。”
白疏离点头：“就算是如此，姑娘救了在下也是事实。”
“你虽然是只妖精，但你也是只会治病救人的好妖精。老实跟你说，我之前也不过是一朵修炼的小小莲花，也刚刚升仙不久，在我眼里，其实不管是妖精还是人类，都是一样的，只有好坏之分，可你是个好妖精。”
“多谢姑娘能够体谅在下，这个世界上，能像姑娘一样想的人并不在多数。”
“可是我跟小飒的想法一样，你虽然抱着一颗救人之心，可是你却不该出现在人类生活的地方。”水灵净不赞同的看着他，“或许我这么说有些过分……”
“不，并没有。”白疏离苦笑着打断了她，“姑娘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误，只是在下不能离开。”
“是为了你的心上人吗？”水灵净好奇的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呢？你是只妖精，是怎么跟她遇上的啊？”
“她是个心肠很好的姑娘。”白疏离一说起自己的心上人，脸上的表情都柔软了许多，嘴角带着笑意，“她曾经救过在下。当时我正被一只蜘蛛精困住，快要被他夺去百年道行，后来她刚好在这时候经过了。”
那时候她不过是附近山脚下一个普通猎户的女儿，上山来采一些野菜，或许是走的累了，准备在边上的石头上坐下来休息一下，因为嫌弃石头上有些脏，拿出手帕擦了擦，结果就将蜘蛛精布在附近用来困住白疏离的法阵给破了，让他顺势逃走。
“后来，我再回去找她，准备好好报答她的时候，却得到了她已经死去的消息。那蜘蛛精因为没能吃了我，对她心生怨恨，去了她家下了蛛毒，她当场便毙了命。再之后她投胎，每一世都是生来身体里就带着毒。我与她已经有了因缘，若不了结，不报答她的恩情，我之后的修行都不会再有进展，于是我便去了天山，跟天山老人学习医术。每一世我都找到了她，然后帮她调理身体，这次，已经是她的第三世。蛛毒虽然入了她的灵魂，但经过这几世的调理，我想再过这一世她就会成为一个正常人。”
“那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自然是不能让她知道我是只妖，我不求别的，只想她能安稳的过一生。”
“你可真是个痴情种。”水灵净感叹，“不过说了这么久，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她是谁，是哪家的小姐啊？”
“她现在并不在这河清县内，不过也快要回来了，”白疏离说道，“其实姑娘你以后也会见到的，这一世她是彭总兵家的小姐，彭雨晚。”
“从一个猎户的女儿到官家小姐，看来她真是好事做多了，所以好人有好报啊！”水灵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白大夫你放心，在你没有报完恩之前，我会拦着小飒，不让他找你麻烦的。”
“那在下救下谢过姑娘了。”
水灵净对白疏离跟彭雨晚之间的故事还是很好奇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却还是自那天晚上之后一直跟她闹脾气的敖飒。
加上一直就在生她气的小王爷，这个彭府里面她得罪了两个人，特别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的时候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让夹在中间的水灵净更加的为难。
“小飒，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水灵净托着两腮，眨巴着双眼看着低着头侍弄花草的敖飒。
“错在哪了？”
“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水灵净高兴地跳起来，“你这是原谅我了，对不对？”
“你先说说，你到底错在哪了？”敖飒难得抬头给了她一个眼神。
他一说这个，水灵净就又苦了脸，“小飒，白大夫是个好人……好吧，就算他是妖精，那也是一只好妖精啊。”
“你想了这么多天，只想到这一点？”敖飒怒极反笑，“你觉得我只是在为了这件事生气？”
那不然是为了什么？水灵净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眨巴着看向敖飒的眼神里却明白的透露出这一点。
“若是我不戳破，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你是当初的水水？若不是我先认出了你，你是不是永远都只会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来看待？”敖飒深深的看着她，他的眼神让水灵净有些心慌。
“不，不是这样的。”水灵净着急的想要解释，一双柳眉皱的很紧，“小飒，你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当初若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就那样消失了……”
就算是水灵净不说，敖飒心里也明白，当初的水水告诉他，她只不过是附近渔村里面一个平凡的女孩，他跟她在一起玩闹了很多年，若真的是一个凡人，水水早应该长大了。当时的他并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去想，可突然有一天水水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敖飒这才开始想，或许水水从一开始就是骗他的。
一开始他觉得很愤怒，他是拿真心待她，甚至连自己水族的身份都告诉了她，可她却一直用一张假面具出现在他面前。渐渐地，敖飒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开始明白了当初的水水，心里或许是有苦衷的，他不再怨恨她，反而是不刻意的去寻找她。
“你，是那个地方的人吗？”敖飒突然问道。
“什么？”水灵净睁大眼睛，有些听不懂敖飒在问什么。
敖飒看向她，然后苦笑，“我找过你，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你。你说你是附近渔村的人，我去找了，但事实上是根本不存在‘水水’这个人，后来我就想，南海怎么会有我龙王太子找不到的人，去不了的地方呢？想一想，恐怕也只有那里了。”
“小飒，我……”
“这天地间最神秘的地方啊，我也算是触及到它的一小部分了，是不是？”
水灵净咬着唇，“我刚开灵智的时候，我就看到了祁月山，在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后来，我慢慢地知道了，外面的人对祁月山有多少觊觎，龟爷爷不准我出山，但是我却偷偷溜了出去，然后遇见了你。我真的很开心，我终于拥有了除了祁月山的生灵之外的朋友，但是龟爷爷说我不能再接近你了，不然就会给祁月山造成伤害。”
“这个我明白，我也不怪你。”敖飒拍拍她的肩膀，“净儿，你的来历不能再对别人提起了。”
“你不会吗？你听到祁月山，不会动心吗？”水灵净好奇地问他。
“众人都说祁月山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的所在，好像只要上了祁月山，就能够成神，成为这世间最厉害的人，可我只相信自己，不管以后我能够拥有什么，我只相信那是我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因为一个地方。”
“敖飒，我想龟爷爷和彩蝶一定会跟你相处得很好。”
“他们都是祁月山上的人吗？”
“嗯，我不知道龟爷爷到底在山上生活了多久，但是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我除了哥哥以外，最尊重的人。”
“你还有哥哥？”敖飒诧异。
水灵净将她成仙就是为了寻找哥哥的事情说了，最后还叹了口气，“哥哥真的是太坏了，仙界的人这么多，我要怎么去找他啊？偏偏他连一点线索都不给我。”
敖飒安慰的抱了抱她，“我想你哥哥一定会出现的。”
水灵净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点点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门口，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带着点怒气。
水灵净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很多日子没有理过她的小王爷脸色冰冷，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能够在她身上戳出一个大窟窿。
水灵净抖了抖，迅速从敖飒怀抱里挣脱出来，“王爷？”
“不知道王爷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本王记得敖公子当初说自己有法子治理水患，今日，正是想要见识一下敖公子的本事。”重夜繁跟敖飒说着话，眼睛却看向水灵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水灵净委屈极了，她又做错什么了？
“净儿跟在敖公子身边这么些日子，却不见公子有何举动，莫不是公子在寻本王开心？”重夜繁将水灵净一把扯到自己身后，用眼神示意她安分一些。
“原本在下是打算过几日，可既然王爷这么着急，不如就今晚？”敖飒含笑看着他。
重夜繁冷哼了一声：“净儿，你跟本王出来，本王有事跟你说。”
水灵净乖乖的跟在重夜繁身后出了门，趁着重夜繁不注意，给了敖飒一个“你害惨我了”的眼神，敖飒只是淡笑不语，可在他们出了门之后，敖飒脸上的笑容却迅速冷了下来。
毕竟是沉华上仙的转世，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王爷，现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王爷，是在警告他不能动他身边的人吗？
一出门，重夜繁便将水灵净整个压在墙上，口气不善：“水灵净，你现在，是在挑战本王的怒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