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伺候且讨好
按理来说，兰慈身为重夜繁的贴身丫鬟，现在应该是她在他身边伺候，怎么也轮不到主人家的小姐来照顾王爷。水灵净夜正奇怪兰慈怎么不在，她就在这时候进来了。
兰慈手里还端着一盆水，脸上的笑意在见到屋里的水灵净的时候就消散了个一干二净，表情惊慌，“水灵净，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灵净没理她的质问，“那你呢？你不在屋里好好照顾王爷，你又去了哪里？”
兰慈将脸盆重重的往架子上一放，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时候应该呆在王府才对，难不成你是偷跑出来的？”
水灵净转过身，直接不理兰慈的问话，伸手替重夜繁解去头上的白玉发箍，让他一头黑发散落在肩上，“净儿要呆在哪里，应该不需要向兰慈姑娘报备吧？王爷，您不生净儿的气了，是不是？”
重夜繁看着眼前眼神里带着讨好，正专注的等着他说话的小丫鬟，不知为何心肠变得有些柔软，嘴角带着轻笑，“你倒是懂得如何撒娇。行了，兰慈，你先下去吧，以后净儿会伺候本王，你就去帮凌夜打下手吧。”
“可是，王爷，兰慈这次是伺候您的丫鬟！”兰慈不服气的辩解。
“你既然是本王的丫鬟，那就该听本王的，”重夜繁皱了皱眉，像是有些动了怒，“下去。”
兰慈咬着唇，频频回头看着沈着脸的重夜繁和笑嘻嘻的水灵净，最后还是不甘不愿的出去了。刚一出门，她就将腰间的手帕狠狠的丢在地上，发泄似的踩了好几脚。水灵净，你还真是我这辈子的克星！
水灵净看到自己的对头吃瘪，心里高兴极了，嘴角的笑意那是怎么都掩盖不住，只用一双亮晶晶的双眼一直看着小王爷，难得乖顺的双手放在他肩上给他按摩，“王爷，净儿伺候的好不好呀？”
重夜繁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躺靠在床上，闭着眼直哼哼，“还算不错。”
水灵净眼睛一亮，按摩的更加起劲，“那，王爷是不是就不把净儿送走了？”
重夜繁睁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着实让水灵净的心情忽上忽下的，“你很不想回去。”
水灵净忙点头，“王爷，净儿来都来了，您应该不会这么狠心，让净儿直接回去的吧？”
重夜繁没说话，直接翻了个身，“行了，你也先回去吧，去找凌夜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王爷……”
“走吧。”
水灵净到头来还是不知道重夜繁是不是要把她送回王府去，可看小王爷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只好也走掉了。
水灵净回到马车上的时候，重邵衡已经靠在马车边上睡着了，睡得很沉，连水灵净回来了都不知道。
水灵净抱着双腿，抬头看着空中的星星，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道前一晚凌夜跟重夜繁说了些什么，但是好在水灵净还是能够光明正大在他身边出现了，凌夜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水灵净直接笑着跑去找重夜繁了，就算看到兰慈正在伺候他用早膳也没生气，还是笑盈盈的看着重夜繁。
“你看起来很高兴。”
水灵净点头，“谢谢王爷，净儿一定好好伺候您。”
兰慈站在一边满是嫉妒，“王爷，您是说以后水灵净也要跟着您去黄河吗？”
重夜繁点点头，筷子夹向一个水晶饺子，“听含情说你很细心，以后你就去给凌夜打下手，水灵净过来伺候本王。”
水灵净对着重夜繁笑的灿烂极了，而兰慈脸上却是一副扭曲的神色。
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县令家里，继续赶路，这一回水灵净没有再回以前的那辆马车，反而是代替了兰慈的位置，陪伴在重夜繁身边。水灵净上车的时候，远远的还是能看到兰慈一脸扭曲望着她的怨恨目光。
水灵净对她没有一点觉得抱歉的地方，事实上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兰慈一直对她抱有敌意，在水灵净眼里，她们两个之间就算是有过节，也远远没有严重到要死要活，把对方当做眼中钉的地步。或许是兰慈自己心眼太小了，水灵净暗想，丝毫没有想过兰慈姑娘是把她当做情敌了的可能性。
水灵净坐在马车上，偷偷地去看正安静看书的小王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几天不见，她却突然觉得小王爷整个人给她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了，但是到底是哪里变了，她却又说不上来，却感觉现在的小王爷似乎明白了一些连她都不懂的东西，不是那么好糊弄了。
“好看吗？”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嗯？”水灵净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小王爷在跟她说话，她立刻调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承认自己刚刚是对着重夜繁的脸在发呆。
重夜繁眼睛始终放在手里的书上，也没有跟她计较，“本王渴了，替本王沏杯茶来。”
水灵净乖乖的应了，然后从马车边上的暗格里面拿出一应茶具，替小王爷沏茶。
以前她刚刚才去到重夜繁身边伺候的时候，含情就曾经教导过她，别看重夜繁年纪还小，但是对于茶的要求却是极高，水灵净泡的茶他几次都不满意，水灵净也火了，最后还是含情手把手的教她，一直到最后，重夜繁只喝得下她泡的茶。其他人泡的茶他虽然也会喝，但绝对不是当做一种享受。
泡茶时候的水灵净面容沉静，专注认真，温壶、烫杯、装茶、高冲、盖沫、淋顶、洗茶、洗杯、分杯、低斟、奉茶，每一个步骤都做的异常赏心悦目，让重夜繁看的移不开眼睛。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丫鬟在他身上下了什么魔咒，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在他心里，这个一直不把他当做主子，总是在他面前没大没小，他却又舍不得跟她生气的小丫鬟，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可是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他觉得自己现在年龄还小，还不清楚，不过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弄明白的。
重夜繁这样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双莹白的手，十指尖尖，葱白细腻。小丫鬟眉眼弯弯，正看着他，“王爷，请用茶。”
重夜繁接过来，细细的品着，难得说了一句夸赞她的话，“看来，你的确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净儿可不只有这么一点用处，”水灵净不服气的辩解，“王爷，您可不能睁眼说瞎话。”
“好吧，你还是挺有用的。”重夜繁妥协。
水灵净这才得意的笑起来。
重夜繁看着她高兴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也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水灵净这几日跟重夜繁相处的都很好，虽然因为要赶路，一直呆在马车上颠得她的小身板都快要散架了，可他们两个之间却没有在王府里面时候那样总是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能够吵起来，谁也不理谁。水灵净暗想，其实小王爷要是不闹脾气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只不过这些日子纵然开心，水灵净一直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直到有一日重夜繁叫她去后面的马车上取一些糕点过来，水灵净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她一直关注着小王爷，又因为王爷不跟她计较所以太开心了，却把曾经跟她同甘共苦的太子殿下给忘了啊！
水灵净有些不安的看着正在悠闲吃着糕点的重夜繁，踌躇来踌躇去，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你怎么了？一直在本王面前晃，不知道会打扰到本王吗？”重夜繁皱起眉，他的小丫鬟像是正在被什么问题困扰着，一张小脸都皱成了包子。
“王爷，净儿还做错了一件事请，没有及时告诉王爷。”水灵净想了想，早死晚死反正都是要死的，还不如在事情闹大了，重夜繁知道之前自己坦白，还能够争取宽大处理。
重夜繁抿起了唇，原本他以为她偷偷跟着来应该已经算是她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事瞒着他。小王爷心里有些不开心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水灵净做好了心理建设，正想要开口，凌夜的声音突然在马车外响起，“王爷，属下有事情禀告。”
重夜繁示意水灵净先等一会，然后让凌夜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凌夜的表情很急，“王爷，太子殿下发了高烧。”说完之后，他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水灵净一眼。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面吗？他现在远离京城，又不是什么大夫，跟他说有什么用？重夜繁下意识的回答：“他发了高烧关本王什么事……”他注意到凌夜看向水灵净的眼神，还有水灵净那明显理亏的表情，眯了眯眼睛，“这就是你要告诉本王的消息？”
水灵净低着头，声音也很小，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那个，王爷，净儿不是故意忘记，太子殿下还在那辆马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