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比试第二局
杜迁几次出手。
都与亭脊上的物事差之毫厘。
他受此挫折,心中自然不甘,忍不住暴跳如雷,手上也更加慌乱。
吴用心道:
“不好,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让武大郎赢了这一局。”
“常言道:兵不厌诈。”
“为了顾全大局。”
“稍施小计也无妨。”
正好武植也在上蹿下跳,注意力不在这边。
吴用一努嘴,告诉阮小七上前帮忙。
阮小七心领神会。
趁着别人不注意。
一个箭步来到杜迁身后。
他沉下身体,摆了一个扎扎实实,稳稳当当的马步。
向下一探头,把脑袋伸到杜迁的裆下。
双臂抓住杜迁的两条细腿。
“嘿。”
爆喝一声。
全身较力,把杜迁扛了起来。
这一扛。
如同杜迁的身高凭空长了七尺左右。
此时拿到亭脊上的头巾,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只可惜二人没有事先沟通好。
杜迁被陡然间扛了起来,心中一慌,身体折了下来。
阮小七被他一晃,身体踉踉跄跄。
“咄咄。”
连退了两步。
这时候,阮小二和阮小五一起抢上,左右扶住了杜迁和阮小七。
阮小二道:
“杜迁你这蠢厮,不要慌张。”
“我们三人助你一臂之力,再取一次。”
杜迁现在一心求赢,也顾不上面子了,重新稳住了身体。
阮氏哥三个,一起用力,把杜迁托举上来。
本以为这次轻而易举。
但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
杜迁在上面晃了半天,也不见他取下头巾。
阮小七再也忍受不住了。
“杜迁,你这蠢货。”
“拿到了就赶快滚下来。”
“你七老爷快顶不住了。”
换做平时他负重二三百斤也不在话下,但是此时他刚刚中了丁头一箭。
本来疼痛难忍,只是他充好汉,爱面子,才连叫都不叫一声。
此时全身吃力。
下面的伤口,难免崩裂开。
眼见滴滴答答的鲜血,渗透了裤子,落在地下。
阮小七纵是再英雄,心中也难免又慌又急。
“啊……这……”
杜迁口中嚅嚅嗫嗫,说不出话来。
阮小五道:
“你下来吧。”
三兄弟一起松开手,杜迁应声跌落,双腿一软,摊坐在地上。
“老七,你来。”
阮小五喊一声,和阮小二将阮小七托起。
阮小七不顾疼痛,展目观看,亭脊上闪着琉璃的光芒,空无一物。
“啊。”
阮小七惊呼一声。
头上的汗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老七,拿到了么?”
“老七,快说话啊。”
阮小七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
“没有啊。”
“不见了。”
……
“哎哟。”
“终于拿到了。”
“真是费了吃奶的劲。”
武植一边嘟嘟囔囔,一边从亭子中间穿过来。
众好汉侧目看去。
之间武植拿着吴用的头巾,扭扭哒哒的走了过来。
众好汉,一时间都傻了眼。
阮小二和阮小五一走神,手上一松。
把阮小七扔在地上。
“哎呀。”
阮小七捂着裤裆,疼的满头大汗。
武植道:
“你们别看我啊,快看看阮七哥,这是怎么了?”
众人才缓过神。
纷纷来到近前查看。
武植见有几个小头目还老老实实的站在这边。
便低声道:
“还不去关心一下,你们阮七首领的伤势,免得以后他给你们小鞋穿。”
几个木然的小头目眼神一动。
马上奔过去嘘寒问暖。
趁着这边无人,武植把吴用的头巾和刘唐的一缕红发,从小凰的嘴里抢出来。
“凰宝,辛苦了。”
“一会请你吃好吃的,陪你玩。”
小声嘀咕完。
武植把小凰放进怀中。
心想:
“杜迁你再高,能有小凰飞得高么?”
“嘿嘿。”
“这四个蠢货,也不抵我一只神鸟。”
这时众人把阮小七围成一团。
阮小二问道:
“老七,你怎么还出血了呢。”
阮小七不过是丁头箭伤破裂而已。
不过此刻,被众人围着,场面如此之大。
让阮小七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没事,没事。”
这时候有个小头目被挡在外围,听不清楚里面说的话,便问武植阮头领怎么了。
武植低声道:
“没事,阮头领说他月事来了而已。”
那小头目,说话也不过脑,向周围的头目和喽啰喊道:
“没事的,阮七头领只不过是月事来了而已。”
众头目应和道:
“哦,月事来了噢,还以为受了什么重伤。”
不过转头一想:
“不对啊,阮头领是男的啊,怎么可能会来月事呢?”
阮小七气得三尸神暴跳。
“谁?”
“哪一个,敢造我的谣。”
众小头目们哪敢应声,吓的四散而逃。
这时武植笑道:
“看来阮七哥,身体无恙。”
“那就好,不过也真是让我纳闷。”
“阮七哥并没有参加比试,为何会出现在那亭子的下面,并且身上的某一部位还流了血。”
阮小七闻听,无言以对。
“这……个。”
武植道:
“难道说,阮七哥,是去帮忙了吗。”
“不过呢,凭我对阮七哥的人品了解,你绝对不会做出此事。”
武植转身对众人道:
“不管怎么说,我赢得了第一局,现在学究的头巾和赤发鬼的红发,都在我手上。”
“哪一位来验一下吧。”
刘唐上前,拿起头发,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道一声:
“是我的红发。”
吴用一挥手,头巾就免验了。
武植道:
“那我的梁山第五把交椅座次,还有那二万贯,还算数吧?”
晁盖道:
“你这厮,既然赢了,还卖什么乖。”
“上梁山的都是磊落的好汉英雄,哪一个能说话不算数。”
武植哈哈一笑:
“既然晁天王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
“料想其他几位好汉也不会反悔吧。”
刘唐怒道:
“你少羞辱人,你看哪一个是那言而无信的人?”
林冲撇嘴冷笑道:
“武大郎,你侥幸赢了一局而已。”
“何必到处炫耀。”
“就让你坐个第五把交椅,给你两万贯,你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后面还有四场比赛。”
“你还是考虑被做成人彘,要怎么办吧?”
吴用道:
“林教头不要和他废话。”
“速速进行第二局比试才好。”
林冲道:
“好,第二局,就由林某和武大郎比试武功吧。”
“所谓刀枪无眼,死伤勿论。”
“林某这一局就将这矮厮结果了。”
“免的啰啰唣唣。”
武植微微笑道:
“这话,谁说都可以。”
“唯独林教头说,却不可以。”
“同样,谁想找我比试武功都可以。”
“唯独林教头不可以。”
“因为我武植也厌倦了和手下败将比试。”
一句话说的林冲面露愧色,哑口无言。
吴用等人,也颇感大出意料。
吴用悄悄问旁边的朱贵。
“怎么回事?”
“林教头怎么是武大郎的手下败将?”
“他们之前比试过么?”
朱贵点点头:
“是的。”
“而且武大郎是两个回合,打倒林教头的。”
“这么说也不准确。”
“好像连打斗不算打。”
“林教头是被吓倒的。”
吴用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没想到此人竟然有这样的武功,真人不露相啊。”
这时林冲喝道:
“武大郎,你休得妖言惑众。”
“谁不知道你是怎么赢我的。”
“我那时候,喝了七坛酒,自己醉倒在当庭。”
吴用听林冲这么说,心里面才松了一口气。
武植道:
“既然林教头不服气。”
“那么我会安排一场武功的比试。”
“不过和谁比呢?”
“还是你们众好汉们自己决定。”
“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选出最厉害,最能打的那一个。”
摸着天杜迁道:
“各位好汉,让我去打吧。”
“我要将功补过。”
阮氏三雄立刻怒了。
“你这厮,蠢的像头骆驼。”
“再说话,我们要打死你。”
“赶紧退下去吧。”
林冲豹子眼圆睁:
“若论武功,这里面有敢和我比试的么?”
众好汉面面相觑,性格暴烈的如同刘唐和阮小五、阮小七等人,终究是不敢和林冲叫板。
林冲阴冷冷一笑:
“矮子,看到了么?”
“看来这次的比试,还是你和我。”
“今天我滴酒未沾。”
“你休想蒙骗过关了。”
武植道:
“既然林教头这么执着。”
“我便和你打一场。”
“但是,不是现在。”
“因为和败在我手上的人再打一场,我会感觉到很无趣。”
“我要先做些有趣的事情。”
林冲怒指武植:
“你……”
武植置之不理,转身对众人道:
“我想这第二局,大家也一定会感兴趣。”
“取一样东西,放到梁山泊中。”
“然后由梁山众位好汉选出一人。”
“和我比试。”
武植的话刚一说完。
阮世三雄双眼放光。
他们终于到了施展才华的时候。
其他好汉也纳闷:
“这矮子是因为赢了一局,飘了么?”
“方才和长人比摸高,也就算了。”
“现在又要比水中取物。”
“把玩水的行家阮氏三雄视若无物?”
“这不是傻,就是蠢。”
虽然如是想,但是可没有人同情武植。
恨他,嫉妒他的倒是不少。
让他侥幸赢了一局,座次什么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万贯啊。
那是真金白银,谁不想拥为己有。
众人恨不得他马上输,马上被折磨。
阮氏三雄当仁不让,站在前面。
武植道:
“你三兄弟,还要三对一么?”
“以多胜寡。”
“也是一条计策。”
三兄弟互看一眼。
阮小七自知身上有伤,下水不便,率先退后一步。
阮小二道:
“五弟,你方才下水开船,身体疲惫,让二哥收拾这矮子。”
阮小五道:
“对付此等人,还用休息么?”
吴用道:
“矮子命幸,容易捡漏,有备无患,还是让阮二哥去吧。”
阮小二便站出人群,指点着武植的鼻子道:
“你这矮子,能骗得了那个傻大个,却骗不了阮二爷。”
武植道:
“你也休发狂。”
“潜水虽然是你的强项。”
“但是没有比试过,我就还有一成赢的可能。”
“来,现在取一物,至于湖泊中心。”
“我与阮小二去取。”
众好汉道:
“这次放何物?”
“还放吴用的头巾并刘唐的红发么?”
“只怕这物不沉于水。”
“要不要包裹一块卵石,再抛下。”
刘唐怒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你们将我的红发,至于亭脊上也罢。”
“如今又要至于水中。”
“是想要咒死人么?”
晁盖道:
“刘唐兄弟所言并非绝无道理。”
“我有一件物品,也可以说天下独一无二。”
“可以替代刘唐兄弟的红发。”
众好汉道:
“是什么东西,快示于我等观看。”
晁盖一转身,绕着亭子走了两步,把手探到石隙上,取出黑乎乎的,一块物事。
待到近前,众好汉道:
“这不是一个秤砣么?”
“怎么说天下独一无二。”
晁盖用手在哪秤砣上一抚而过。
“你们看,是不是天下独一无二。”
众人见晁盖扯下那黑乎乎的外表,原来是一个秤砣的布罩子。
里面露出来一个金灿灿的秤砣来。
晁盖道:
“摘下这外罩,便是二百斤秤砣。”
“戴着这外罩,就是三百斤秤砣。”
众好汉道:
“真是一件天下少有的值钱物事。”
晁盖道:
“这上面还有一个晁字,是我笔体,更是无人可以仿造。”
众好汉道:
“那便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物事,可以置于湖中了。”
众好汉携武植,并一干头目喽啰,来到岸边。
吴用道:
“哪个喽啰开船过去?”
晁盖抬手制止道:
“且慢。”
转过头来问武植:
“需要距岸多远布置?”
武植道:
“至少三百尺。”
晁盖为难道:
“五百尺可以么?”
武植惊道:
“五百尺当然可以,越远越好。”
晁盖道了声好。
单手抓住,身体旋转起来。
众人疑问:
“他这是要扔五百尺?”
“扯淡吧。”
“什么臂力可以扔出那么远。”
林冲道:
“五百尺未必,但是按照晁天王的臂力,是可以扔出三百尺的。”
“因为林某过去曾经投掷过,重量相同的标枪,当时是六百尺的距离。”
“当然了,我没有尽力。”
众好汉闻听心中既怀疑又鄙视,但是又都敢怒不敢言,缄默无语。
“走。”
此时晁天王已经完成了近乎720度的旋转。
手中的金秤砣,应声飞出。
众人遥望过去。
只见那秤砣仿佛挡住了天上的太阳。
众好汉惊愕不已。
足有三两息之间。
才听见一声响。
“砰。”
秤砣落入湖中,激起一团圆圆的水花。
众好汉望去,那秤砣落下的位置,距离岸边足足有五百尺,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