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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看来,若没有瓦格纳的音乐,我可能无法忍受自己的青年时代。因为我已经注定要生活在德国人当中了。要想摆脱不堪忍受的压力,就需要大麻。好吧,我那时需要的是瓦格纳。瓦格纳是对付一切德国东西的最佳抗毒素,当然我不否认他也是一种毒。当《特里斯坦》[73]的钢琴曲响起的时候,我向您致敬,冯·毕洛夫先生!我变成瓦格纳派了。瓦格纳早期的作品我并不怎么瞧得上,太庸俗,太“德国”了。但是,今天当我检索遍所有艺术品,都找不到像《特里斯坦》一样惊险而又极具吸引力,无限恐怖而又无限甜美的作品。当《特里斯坦》的第一个音符响起,达·芬奇[74]的所有陌生感都会黯然失色。毫无疑问,这部作品绝对是瓦格纳的巅峰之作。之后的《名歌手》和《指环》[75]水平则有所降低。他变得更健康了,但是对于瓦格纳这样的人来说,这反倒是一种退步。为了成熟地理解这部作品,我认为活在适当时间以及活在德国人当中,乃是我最大的幸运:我那心理学家式好奇心是那样强烈。对于那些从没有病态到可以欣赏这种“地狱般的狂欢”的人来说,世界是恐怖的,一个人可能甚至必然地用上一种神秘的公式。我认为,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瓦格纳能够取得的巨大成就。而像我这样——强大到能够将最可疑和最危险的事情转变成我的优势,从而变得更为强大——我称瓦格纳为我生命中最大的恩人。我跟瓦格纳建立关系的原因是我们遭受的苦难——也彼此伤害——比十九世纪所有人可能遭受的苦难都要深远,我们俩的名字因而永远联系在一起。正如瓦格纳被德国人误解了一样,无疑,我也被德国人误解,而且会一直被误解。亲爱的同胞们!你们必须先具有两个世纪的心理和艺术熏陶!但是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