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回来了。”
路半夏推开房门，习惯性地说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不过他也不觉得意外，麻溜地换好拖鞋，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冰可乐，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摇一晃。
没过多久，从阳台穿啦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窗户被拉开的声音
韩笙伸手敏捷地从窗外跳进屋子，乖乖地拉上窗户，换上放在窗边的拖鞋，这才“哒哒哒”地一路小跑回客厅。
这是路半夏跟她新定下的规矩，反正翻窗户路半夏是管不了了，那索性定好到底要怎么“文明”翻窗：随手关窗，不能被别人看到，来去换拖鞋。
“路半夏，我今天在施无双家里吃牛排了。”韩笙迫不及待地向他报告。
“是吗？”路半夏倒也没放在心上，“最近给你的书你都看得咋样了？”
“都看完了。”
“有什么感想吗。”
“看不太明白，就是那个《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还有《纯粹理性批判》。”
“……我给你的书里面有这个？”路半夏差点一口可乐喷出来。
“嗯。”
“那个不懂没关系，我也看不懂。”
路半夏扬起脸，长叹一口气，接着恶狠狠地打了个嗝，觉得自己一腔愁绪随着涌出的二氧化碳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你不高兴吗？”韩笙看出路半夏兴致不高，背起手小心问道。
“怎么高兴，之前比赛那一滩烂摊子还没收拾完。”
路半夏摆摆手，无意再多说，反正这事儿死无对证，自己的兄弟路半冬没被抓到，齐特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计算机系那些大佬们都快把代码挨个字母扒一遍了，也没扒到那哥们儿一根毛，也只得作罢。
现在路半夏更多的是精神压力。
他在校园论坛的风评俨然已经是韦小宝之流，毁誉参半——当然，毁的更多一点，至于那些被扒出来的小说下面，更是群魔乱舞，甚至已经有人去Novelist官网下面联名抵制“色欲狂魔渣男典型”路半夏。
路半夏已经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换个马甲。
“那我能做些什么，你会开心一点呢。”
路半夏一愣，抬眼看向面前规规矩矩站好的小妖怪。
做些什么？你能做啥，成亲亲抱抱举高高不成？
只是路半夏一脑补自己被韩笙单手拎鸡仔似的“举高高”，总有种士可杀不可辱的感觉。
“哦对了，这事儿差点忘了。”路半夏一拍脑门，“社团过两天有个活动，去京郊大峡谷两天，魏怜阳让我问问你是不是参加。”
“你去吗？”
“嗯？”
“我跟着你。”韩笙依旧简洁明了。
“我说啊，都来一段时间了，我也说过好多次了。”路半夏无奈地笑了笑，“你是韩笙，虽说来的时候归皇帝老儿管，但现在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华夏公民……”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韩笙还只能算个黑户，不能算正经公民。不过韩笙也没有打岔，只是安静听着，于是路半夏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所以你不用什么事都听我的，你自己有想法就说出来，我虽然管你吃喝，倒也不是白管的。”
每天白听两首歌，还能看看漂亮姑娘养养眼，也不是坏事。
韩笙歪着脑袋想了想，对她而言路半夏在哪，自己就在那，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如果有一天路半夏不需要自己了，韩笙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不过路半夏既然不想自己这么说，那韩笙自然不会再重复。
“去那里干什么？”
“吃吃喝喝玩玩什么的，我也没去过。”
“吃什么。”韩笙抓重点的能力一直很强。
“露营烤肉烤鱼什么的。”
“我想吃。”韩笙露出心向往之的表情。
路半夏叹了口气，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好吧，明天他们约着一起去采购点活动用品，要我带着你一起。你准备一下，明天去商场。”
看似草率，路半夏这么安排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天两天可以，但韩笙不可能一辈子跟着自己，她总要学会怎么跟别人打交道，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
所以越早让她学会这个社会的常识和规矩，越早让她学会跟别人打交道，路半夏的任务就能越早结束。
这次社团活动，说不准是个蛮好的契机。
“好！”韩笙举起手，表示赞成。
“现在洗漱，睡觉。我要干活了。”
韩笙领命，一路小跑回自己的房间，拖鞋“叭叭”地拍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声响。
路半夏听着房间里窸窸窣窣的衣服声响，再次灌下一口可乐。
子曰：如果有个姑娘在你家里换衣服，那你最好不要听见任何动静，不然尴尬的不是姑娘就是你。
子曰没曰过路半夏不知道，但他现在确实有些尴尬。
在家里待的时间越久，韩笙就越来越像个正常的姑娘，这也导致初见韩笙时那股浓烈的“生殖隔离”既视感也越来越弱。
路半夏不想谈恋爱，但路半夏确实不是网传的那样，是个猛1，他是个思想正常身体健康的成年男孩。
子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这个子倒是真的曰过，于是路半夏连忙起身回到自己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外传来了开门声，接着是一阵若隐若现的淋浴声响。
就在路半夏打算戴上耳机开始码字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一条缝。
“路半夏，那个会出泡泡的盒子空了。”韩笙探个脑袋进来，头发湿漉漉地从耳畔垂落。
路半夏转过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女孩白皙的脖颈和锁骨裸露在空气里，她的身子藏在房门后，那双眼睛和她的胸口的水珠一样晶莹剔透，空气里是淡淡的柠檬香味。
半遮半掩，最是勾魂。
见路半夏脸色不对，韩笙眨了眨眼睛，一把推开房门。
路半夏连忙捂住眼睛，接着从手指缝里看到韩笙规规矩矩地围着浴巾，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我一下。”
他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来备用的沐浴露，从韩笙身旁经过。
路半夏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瞟，但韩笙那白得耀眼的大腿和小臂简直就像吸铁石一般，但凡是个人形生物都根本……无法拒绝。
于是路半夏只能快步来到卫生间，把沐浴露重新装进盒子，默念两遍酒色财气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好死不死地朝一旁瞥了一眼。
女孩米白色的内衣静静地在衣架上，在浴霸强烈暖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原本平凡的布料在迷蒙的水雾中竟然有了几分圣洁的感觉。
……
路半夏的眼角抽了抽。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