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考验
大约十秒后，他在胁迫之下上了另外一辆车，是一辆商务车，他们把他塞进第二排中间位置，两边一边一个，车子启动的一瞬间，他看到第三排坐着一个熟人，正掏出化妆盒重新补妆，今天她描了玫瑰色口红，在白色衬衫映照下格外鲜艳，甚至有点刺眼。
补妆结束了，他听到熟悉的女中音：“苏，没想到吧，够不够惊喜？”她得意地微笑着，带着轻蔑和嘲讽。
“太惊喜了，玛丽，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联系一下，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啊？”
“哈哈哈哈，”她故意笑出声来，“骗子，这次怎么说？还有逃跑计划吗，说来听听？”
“算了，玛丽，很无聊，东西我送给你，钱我一分不要，大家都是生意人，和为贵，和为贵，你说呢？”
“现在说这个你不觉得晚了点？在那个仓库里你已经说过了，可是你让我费了好大力气，耽误了好多宝贵的时间，该死，时间就是生命，你难道忘了？”
“那是口号，口号你知道，宣传而已，不用当真。’’
“是吗？口号？我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据我观察全世界的人都在争分夺秒的创造财富，急不可待的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你怎么说是口号呢？”
“玛丽，你又不是黑社会，干嘛不依不饶，大家有话好商量，我可以弥补你各方面的损失，怎么样？我说真的！”他的语气很诚恳。
玛丽没再说话，只是眨了一下左眼，透过墨镜隐约可以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一丝血丝。
一处办公室里，苏白被捆在一把椅子上，玛丽挥起右拳一个大力勾拳，“嘭”的一声，苏白感觉到左边的牙齿晃动了一下，嘴角和面颊“嗡嗡”作响，紧接着脑袋里面轰鸣着，大约持续了三秒钟。他用舌头舔了舔口腔，奋力吐出一口血沫。正在此时，右边对称的部位也遭到重重一击。他看了看眼前这个女魔头，“臭婊子，你把老子捆起来练拳击有意思吗？爽吗！”
玛丽向后退了两步，“你他妈的骗子，跑得够快，你除了逃跑就没有其它本事吗？怂包！”
“去你妈的，有本事把老子解开，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让你他妈的满地找牙！”
玛丽气愤地瞪着他，“来人，把他解开！”
旁边两个大汉走过来，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很默契地相互看了一眼，开始给苏白松绑，然后退到门边，继续等待着接下来的表演。苏白活动活动全身，试着动动腿，胳膊，把麻木感迅速驱离身体，全身的血液开始顺畅，他看着玛丽：“小妞，来吧，用点力！”
玛丽笑笑，挤了下眼睛，脚下开始移动，做出拳击运动员的姿态。苏白直盯盯看着她的两只手，同时观察她的脚步。这时，玛丽移动过来，左手一个刺拳，苏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直扑面门的拳头，就在距离面门只有五公分的时候，他向左侧闪了一小步，同时开始观察她的右手，玛丽的右手瞬间已经到达，他伸出左臂挡了一下，同时大喊一声，向后退了两步，“你练过拳击，可我没练过，自由搏击可以吗？”
玛丽看看他，“随你便，怎么都行。”话音未落她腾空而起，左腿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正当苏白想着如何应对，她的右腿由上到下，右脚向着他的左脸扫过来，这一下势如闪电，他慌忙抬起左臂同时做了个低头的动作，可是稍微晚了一步，左侧太阳穴靠上部位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嘭”的一声，险些跌倒，就在玛丽右腿尚未落地的瞬间，苏白顺着她的右腿旋转方向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到她的身后，右拳使足了力气对着她的左肋，只听到“咔嚓”一声，玛丽站立不稳，向右摔倒，她在地上翻滚一圈，正当旁边两个观战者惊呼一声，想要扑过来时，玛丽已经滚过一圈，同时她的右脚向上一个海底捞月，正中苏白胯下，他的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两只手捂着裤裆，腿一软，瘫倒在地，嘴里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凄惨的鬼叫，“呀，咿呀，嗯，哼.....”最后一个音节拖得很长，直到他完全躺倒在地，那个声音还在持续。
他在地上翻滚着，来回翻滚着，再也站不起来了。大约一分钟后，他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最后他仰面朝天，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天旋地转。
就在此时，旁边的一个打手手机响了，他走到玛丽近前“玛丽，汉斯的电话。”
玛丽扭了扭脖子，接过手机。“汉斯，玛丽。”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玛丽，你得记住，他得活着，别太冲动！”
“明白，汉森你放心，只是让他出出汗，最多破点皮，头发都不会少一根。”
“好，那就好。’’
挂断电话，玛丽命令两个助手把苏白重新捆在椅子上。此时苏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有点口渴，他要一杯水，玛丽打开一罐可乐递给他，经过刚才一番打斗，玛丽平静了许多。
苏白一口气喝光了可乐，舔舔嘴唇。
玛丽露出嘲讽的表情“小子，你得小心点，不要再试图逃跑，那很糟糕，你知道。”
”她坐下来，再一次观察眼前这个“俘虏”。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当时众目睽睽，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叫什么呢，用一个中国的成语叫做？”
“偷梁换柱。”苏白提醒她。
“谢谢，对，偷梁换柱，解释一下，怎么做到的？”
“嘿嘿，你想知道？”
“是的，我很好奇，我知道你一定事先准备了一幅赝品，和真品放在一起，我的专家看到的毫无疑问是那幅真迹，为什么拿到我手里变成了赝品？你怎么做到的？”
“那其实很简单，你一定看过魔术，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没什么技术含量，人眼的视觉暂留时间大约是0.05秒到0.2秒，如果我的动作比这个还快，你就看不到中间环节，就这么简单，每个人都能做到，只不过要花些时间练习。”
“可是那幅画很大，不是很小的东西，比如魔术师常见的道具硬币等等一般都很小，可是一幅画？”
“你记不记得当时我的画是在一张台子上展开的？下面有一个卷轴，紧贴着真迹有一幅赝品，就是你后来拿走的那幅，当你检验之后，确信没有问题，我把它卷起来的时候，真品通过一个缝隙卷到桌子下面另一个轴上，赝品卷到台子上我们大家关注的轴上，就是这样，反复练习，你也能做到，相信我。”
“哈哈！原来如此，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技巧。”
“现在东西你已经到手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没问题，合作共赢？”玛丽打了个手势，其中一个走出去，另一个走过来帮他解开绳索。
玛丽走到橱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瓶波旁威士忌，两个酒杯，示意他坐到沙发上，然后倒了两杯酒。“实际上，你没有必要戏弄我，特别是在银行那次。”
她把一只酒杯递过来。“为什么把东西放在那里？真是不可思议！”
苏白喝了一大口。“我只不过想要挑战一下自己，看看我能够做到多好。”
“你的结论呢？”她喝了一口，注视着他。
“你也知道，效果还不错，要不是那个狗屁护照耽误了几天，我早已经到这里了，不是吗？”他无奈地摇摇头。
“也许吧，不过就算你到了这里，不一样被我抓到吗？”玛丽做了个鬼脸，然后用大拇指摸了摸嘴唇上的口红。
玛丽往两个人的杯子里加了酒。略微停顿片刻“本来我现在就准备放你走，可是老板要亲自见你，所以。”她停下来。
“见我做什么，咱们不是一路人。”
“也许吧，一段时间里，特别是在老板面前，我很惭愧，自责，因为我没有很好的完成任务，而且不止一次，这很令我沮丧。”
“实际上完全没有必要，”苏白又喝了一大口“你不可能要求自己面面俱到，对吗？”
“道理不错，谁能完美呢，没有人。不过那是我的工作，工作就意味着责任，别人不会考虑这么多，重要的是结果，特别是对于老板来说，结果！”她加重语气。
“好吧，我承认，多数情况下的确如此，我应该说抱歉吗？”他看看眼前这个女人。
玛丽站起身来，来回走了走，举起酒杯对着室外的阳光，看着酒杯里斑驳的光线若有所思。
巴拿马城一家酒店。苏白坐在一张椅子上，旁边坐着玛丽，那两个打手站在门边。这时，门开了，菲利普带着他的助手凯文走进来，示意那两个打手出去，房间里剩下四个人。
菲利普在苏白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看了看苏白和玛丽。“苏先生，恭候多时了！”
“东西已经交给玛丽了，现在放我走！”
菲利普看了一眼玛丽然后转向苏白。
“玛丽的问题是居然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而你一直把她当成傻瓜！汉森很欣赏你，但那是他的问题，至于我？苏先生你要为我办一件事，作为补偿。”
苏白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
“AR公司新近研究出一款微型无人机，叫做“苍蝇”，你回中国把它搞到手。”
“我可不懂高科技，请你另请高明吧！”
“你确定不肯合作？”
“我确定，对此我无能为力。”
“好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凯文，让他们进来。”
凯文走到门外，带进来四个人。“带上苏先生还有玛丽，走吧。”
上车前，菲利普看了看苏白，“苏先生，你还有二十分钟时间可以考虑。”说完他和凯文上了一辆车，苏白和玛丽被带上另一辆车，一前一后，上了一条公路。
“菲利普，这个苏很狡猾。”凯文说。
“是的，他的确很难缠，不过，为了一件东西他会舍弃生命吗？”菲利普抽出一支雪茄，凯文点燃了打火机。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处小木屋前。他们先后进了木屋。木屋建在水上，距离岸边大约十米，河水在这里有个转弯。一条木头栈道通向木屋。
“苏，想好了没有？我最后再问一遍。”菲利普双手叉腰站在屋子当中。玛丽看了苏白一眼，用很低的声音说“混蛋，你为了一个什么“苍蝇”？害我和你一起死？”
苏白回敬了她狠狠一眼，没有说话。
菲利普摇摇头，摆了下手势。旁边两个人过来把他们背对背铐在屋子中央一根立柱上。然后拿出一颗地雷，是那种圆盘形状的，放在玛丽脚下。
“压力触发式，”其中一个说到“玛丽，你的脚千万不要离开，一旦压力消失，就会爆炸。”说着他做了个手势“轰”祝你们好运，说完他退后两步看着菲利普，菲利普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其他人也跟着他走出木屋。脚步声越来越远，紧接着车子发动，他们走了。
“疯子，简直是疯子！”玛丽大声吼叫着。“除非你他妈的真不知道那张个东西，否则你就是神经病！”她喘着粗气。苏白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的大老板？什么玩意儿，没有人性，杀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你都不放过？”
“我搞砸了，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我居然一点口风都没探到。”
“不关你的事，压根儿我都没听说过什么“苍蝇”，菲利普真他妈下贱，下贱！”他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呸！”
“现在怎么办？我的神偷先生？”玛丽嘲讽着说。
“我死不足惜，可惜你还得殉葬，真是可惜啊！”他回敬了一句。
玛丽笑了，而且笑的很疯狂。“死到临头，还拿一个女人开心，亏你是个男人！啊不，你压根儿就不是男人，上次要不是汉森拦着，我早就把你变成太监了。哈哈哈！”她更加放肆地大笑着。
苏白没再说话，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想想现在吧，美女！你还有时间嘲笑我。”
“是你开的头！”她毫不示弱。
“好好好，美女，这次我就大度一回，不跟你计较，咱们不要自相残杀了，大家一块想想办法好吧？”玛丽抖了抖头发，“好啊，但愿我们能逃脱，上帝保佑！”
“如果这次能大难不死，我答应你，把我的财产分一半给你，就像夫妻离婚一样，男人分一半财产给女人！”说到这里，他很得意，但是究竟为什么得意，他自己并不清楚。
“好啊，一言为定。如果我能活下来，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你，而不是一半！可惜，我们不过是用别人的钱吹吹牛罢了！”说到这里，她再一次大笑起来。
“什么意思，你用别人的钱和我打赌？”
“蠢材！两个快死的人，难道财产不是别人的？”
“要是这么说，还真是，玛丽，你别说，有的时候你很聪明。”
“彼此彼此！你也只是有的时候比较愚蠢而已！”说完两人都笑了。
“说正经的，我想到一个办法，你有没有兴趣试试，玛丽？”
“什么主意，你说说看？”
“我需要用一下你的耳环。”他斜视着她。“要是搞砸了，你得赔我，三百美元一只。”
“好啊，三百就三百。你靠我近一点，我用嘴把它取下来，可能会有点痛，你坚持一下。”
“好吧亲爱的，试试吧。”他们努力相互靠近一些，然后他张开嘴把耳环咬在牙上，轻轻转动好让豁口移动到合适位置，可是因为看不到，所以很难确定。
“不行，玛丽我办不到，如果用力拉，你的耳朵恐怕保不住了。”
“试试把它咬断？”
“好，我试试，金子吧，要是钢圈我可做不到！”
“哪个傻瓜会把钢圈戴在耳朵上？苏，加油！”
“好的，我会尽力！”
“不行，玛丽，它很坚固，比我想的结实得多！”
“那怎么办？要我放弃一只耳朵吗？”
“不急，我再想想看。”
“这样吧，玛丽，向下蹲，让你的耳朵靠近我的手，注意脚下那个东西，别把我们蹦上天。”
“我试试。”两条胳膊在背后绕过柱子通过手铐连接在一起，所以实际上可活动范围很大，至少在垂直方向可以移动。
“这并不费力，现在我把耳朵送到你手指上，之后就看你的了。”
一分钟之后，两个人的手铐都打开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我来找一根木棍。”苏白从木屋的墙壁上拆下一根木板，“玛丽，我倒数五个数，数到一你就松开脚，好吧？”
“OK，苏。”
“五，四，三，”玛丽注意着最后两个数，这时她觉得踩着地雷上的那只脚突然像消失了一样，接着听到
“当”的一声，那个地雷沿着地面飞出去，与此同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她听到一声大喊“趴下”，刚离开木屋的门口地雷就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个大火球在水面上炸开。
“混蛋，你不是数到一吗？怎么少了两个数？”
“少两个是对的，如果我数到一，你可能下意识的会提前抬脚，那可不妙。”
与此同时，菲利普的车上，他们正在通过电脑屏幕关注着那个地雷，“移动了，很快，菲利普！五米，十米。”
凯文按下了遥控按钮。
“希望他们毫发无损。”凯文说。
“但愿如此！好吧，回去。”车子重新启动了。
苏白和玛丽坐在一张餐桌旁，享受着美食和啤酒，一边聊天“玛丽，刚才的话算数吗？”
“当然！”
“那我想知道，现在我增加了多少财富？”
玛丽回头喊“服务生，麻烦你拿一支笔一张纸给我，谢谢！”
随后她在纸上写下一个1后面有7个0，然后画了一个美元符号。“看吧，这就是我所有财产现在归你了。”
苏白拿过那张纸，“不错一千万美元，我发财了。”
“该你了，你的一半要归我吧？”
“那没问题，反正我没多少，损失不大！”他开心地笑起来，玛丽也笑了。吃过饭回到酒店，玛丽去洗澡了，苏白坐在沙发上，突然他问道：“玛丽，你的钱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拿到？”
浴室里传来流水声，依稀听到玛丽的声音“我的牛仔裤在床上，膝盖部位有个袋子，你打开就看到了”
苏白拿起她的牛仔裤，疑惑地找到那个很小的袋子，摸了摸，有一枚一美元硬币，其它什么都没有。“玛丽，没有啊，只有一枚硬币。”
“那就是了，我的全部财产。”
“玛丽，你不能这样，该死，你骗我？”
“没有骗你，你再看看那张纸条，上面写的很清楚。”
“明明是一千万啊”
“你拿反了，1在最后前面7个0正好一美元。”
“混蛋，耍我！”
“拜托，老大，你以为打工能赚一千万吗？”浴室里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过了一会儿，玛丽裹着浴巾走出来，坐在苏白旁边。“我想知道，我的财富增加了多少？”她在他的耳边低声问。
苏白看看她，“我说话算数，不过我不确定真有菲利普说的那个东西，更不确定能否到手，当然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值多少钱。”
玛丽瞪大了眼睛：“混蛋，刚才你为什么不先答应菲利普，然后再想办法？害得我险些丧命。”
“我都没听说过的东西怎么答应？再说了你以为菲利普很容易欺骗吗？”说着他安静的看着她。玛丽没再说话，她把浴巾掀掉了。
“不错，回报值了。”他装出很猥亵的样子，狰狞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