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收徒这档事
不知经历经了多长时间。
至少穆天华感觉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那双几乎都要快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的手掌渐渐离开了自己的天灵，同样带走的，还有那股令人上瘾的力量。
身体内的情况还在变化，那股能量离开之后，穆天华的身体自己在疯狂的躁动。
属于他自己的力量即将爆发！
无数电涌从细胞深处喷涌而出，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来到了皮肤的表面，远远望去，血污与电涌相互交错，在昏暗的密室内竟显得有些惊悚。
“我知道你现在听得到，现在，仔细感受一下自己体内的力量，这是专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中年男子明明就在身前，但穆天华却感觉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像是在两座山之间，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回音。
但这不是重点，穆天华遵从中年男子的的声音，感知着从自己身体中散发出来的这种无形之力，虽然这种无形之力目前尚且不可控制，但他明白，完全控制这股力量只是时间问题。
不多时，就如同力量瞬间涌出一般，这股力量又如同急汛退潮一般重新回到了太自己的体内，无论穆天华如何努力，如何调度，都不再散发出一丝一毫。
“失败了？”穆天华心中一紧，猛然间竟生出一种无力感。
就在此时，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传入了穆天华的脑海当中。
“睁眼！”
穆天华有些不愿，他依旧在努力的调度着细胞里的这股能量，但所有的呼唤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见任何回应。
“睁眼！”
中年男子的声音中似乎夹杂了一些力量，强迫穆天华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充满血丝，并且眼皮上的血块即将掉入眼中的双眼。
不敢，愤怒，懊悔——多种负面情感的交融，使得这双代表着灵魂的窗口竟透露出一丝疯狂与邪恶。
身旁散发着莫名安神香气的香柱已然烧至尾部。就在穆天华睁眼的那一刻，彻底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
“丫丫的，差点就过了时辰了。”中年男子恢复到了往日的抠脚大汉形象，瞥了一眼身旁的安神香，骂骂咧咧的把穆天华架了起来。“别拿那种眼神盯着我，老子不欠你的，赶紧滚去洗个澡回现实世界去，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荒野里喂阴阳涛。”
“失败了吗。”穆天华的嗓子有些沙哑，勉强能够发出些许的声音——这声音中甚至还带有一丝哭腔。
“我说你小子满脑子想啥玩意儿？”中年男子真的动了把肩上的血人顺手丢在荒野的冲动，但转念一想，这臭小子（字面意思）如今也算自己的半个徒弟了，体内还留存着自己的一丢丢气息，若是被稽查大队抓到了可就不是简单的罚款就能解决的事了。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带着这个拖油瓶。
想到这，中年男子的表情一脸的某疼，或许还夹杂着其他许许多多的情感，不过一句“某疼”足以一言以蔽之。
“你现在只是太虚弱了，给谁放半管血还能活蹦乱跳的我也敬他是条汉子。”说着，中年男子随手便清开了路旁的一只阴涛，“你的细胞也是如此，开启了圣人模式而已，等疲软期过去了自然也就能调度了。”
不知道各位看客明白没。反正身为一名25岁血气方刚的汉子，穆天华是明白了。
与其说中年男子是跑回草堂，不如说他是飘回草堂的——一路上穆天华几乎没有感受到颠簸，平稳的像是在坐高级越野车一般；身体上的劳累加上情绪上的波动，穆天华终于撑不住了，眼睛重新又闭了回去——只可惜中年男子并不像考虑这个拖油瓶的感受，也不顾穆天华此时处于怎样一种状态，便将后者囫囵丢进了后院的水池中。
头朝下的那种。
被丢进水池的穆天华还处在一种蒙蔽的状态下，刹那间的冰凉和灌进鼻喉的泉水并没有立刻唤醒他的主观意识，而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水有点甜。
而后，潜意识告诉了他第二件事：你快要憋死了。
直到被摔入水中的第三秒，穆天华近乎停机的主观意识才重新运转起来，奋力挣扎了两下，却发现水池并不深——刚刚没过自己的腰间。
中年男子早已没了踪影，想必是已经“飘”回了草堂，如同簸箕般坐在水池当中半天，穆天华这才想起来衣服似乎没脱……
将身上满是血污的衣物褪去，泉水不断地带走自己身上几乎快要变成第二层衣服的血痂，下体的污秽也随着水流缓缓流走。
泉水似乎是一处活水塘，不断地流入新鲜的泉水，也将载满污秽的污水送走——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环境保护法，这样子算不算污染环境？
穆天华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用手扣去比较顽固的血污，望着那流向远方的那些杂质，仿佛在目送自己的过去。
一根安神香代表着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现实世界与阴影介质的时间误差在一秒以内，并且每天的元点都会以现实世界的时间为基础时间坐标进行校对。
似乎没有人能解释阴影介质的形成与由来，早在第一名天然修士诞生之前，阴影介质便已经稳定而成熟的存在了。数万年来，无数修士对阴影介质进行研究，发掘，找出了无数阴影介质的相关特性，并且组成了众多发掘队与相关组织对阴影介质进行管理；但即便修士的探索深入许许多多阴影介质中九死一生的地方，有关阴影介质的起源，却是始终一无所知。
……
穆天华顺手把衣服也洗了一遍。
他似乎忘了一件事——无论月光如何刺眼，它也只是月光，而月光……
是没有温度的！
这就意味着他要赤身裸体的待在水塘中，直到太阳升起——寄希望于刺眼月光相媲美的与现实世界相比更灿烂的日光；或是在凌晨逐渐刺骨的寒冷当中让衣服冻成一板布冰棍——这一条里面要加上他自己，因为……
水面已经开始结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