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思各异
酒楼大厅的琴台下，围着一伙男女，眼神惺松，似是醉了酒。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美女，原来却是这么一个丑八怪！你们看她这儿这胎记，这么黑，这么大，如此丑陋居然还敢出来吓人。”女子话音一落，一阵哄笑声响起。
杜若风众人巡着声音望去，五六个男男女女，衣饰华贵满脸通红，对着琴台上的胭脂嘲弄辱骂，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一名少女，更是一巴掌转身拍在柜台上，接着手一挥，将正调配的酒一股脑儿的全部扫落下地，随着一阵哗啦脆响，地上、台上一片狼藉的琉璃碎片。
“你们这些人，竟敢在此闹事，还打破我们的酒，快快赔偿”。几位小二见状忙拦着他们，阻碍他们继续闹事。
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岂肯罢休，双方你推我扯，场面瞬间就要乱成一团。
“岂有此理，”赵安居面色阴沉率先走下楼去，杜若风和杜若云对视一眼，也亦紧跟随后。
“几位都醉了，不要影响别的客人喝酒的兴致，还请你们府上的仆从进来送各位回去休息吧。”面对混乱的场面，胭脂抬起头来，幽深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男女女，最后，目光落在那少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自始自终仿佛她都没有听到刚才他们的辱骂一般。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微笑如宜的胭脂，她的眼眸幽深如海，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无视了她眼角那骇人的胎记，眼中、脑中都只是她那淡淡的一笑。
岂料，“哼”，少女借着醉意着手一扬，一道亮光突然在手中绽放毫不迟疑的向着胭脂的面门袭去。惊呼声中，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一个人已经快步走到柜台旁少女那刀推开，那人一身白衣，一双眼深邃如海，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
杜若风转头看向身边的胭脂，她正看着那匕首，面上露出惊讶之色，看来是没有想到那少女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会这样。
“居然还敢当众行凶，当这北梁王法是摆设吗？本姑娘今天把话撂这儿，以后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酒楼，休怪我不客气。”赵安居走了过来，站到柜台边，将手轻轻的一挥，几位店小二便快步出门，请来他们的仆从进来，将人连拉带扯往外推送，一番折腾，将人送走。
“姐姐，你没事吧。”闹事的人走了，赵安居握着面前胭脂纤细的手臂，一边不放心的询问着。
“无妨，”淡淡一笑，她的声音微微嘶哑，但是却有说不出的诱惑。
杜若风凝望着胭脂，末发一言，自始至终，她的神情都是那么淡，仿佛刚才面前那五六个辱骂挑衅的人都不存在一般，这份处变不惊的淡定，令他内心彻底动容。
胭脂吩咐小二为酒吧的客人每桌送上一坛酒，当是酒吧为客人压惊赔礼，方才转身望向杜若风。
“刚刚多谢公子相助”胭脂上前答谢。
“区区小事，姑娘无需挂齿”杜若风回答，眼神一直紧盯着胭脂。
“姐姐，他们两位是工部尚书府的公子，都是我认识的朋友”赵安居拉着胭脂笑着介绍。
闻言，胭脂静静的望着杜若风，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深邃如海。
“原来是安居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还有事，请恕不相陪你们了”对众人淡淡一笑之后，胭脂转身准备离开。
“胭脂姑娘，请留步……”杜若风突然出声。
“不知杜公子有何事？”胭脂脚步一顿，脸上神色平静
“在下杜若风，久闻姑娘芳名，我对酿酒甚感兴趣，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姑娘为我稍作讲解呢？”望着胭脂，杜若风幽深的眼中滑过无数情绪。
“好啊，已近正午，大家应该也饿了不如由安居做东，请大家到雅座上酒菜小聚，不知意下如何？”末及胭脂答应，赵安居已用征求意见的语气出声，能和杜若风同桌畅聊，她心里说不上有多欢喜。
“那当然太好啦，我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吃东西呢，都快饿死了……”一旁的杜若云也迫不及待的捧场起来。
虽然早已经过了饭点儿，但酒楼依然里高朋满座，虽然客人不少，但上菜的速度却并不慢，偏静的厢房内圆圆的红木大桌上很快就已经摆满了酒菜。
小二打开一壶酒，一股冷香扑鼻而來慢慢弥漫整个房间。
“这瓶莲香是姐姐去年酿造出来的，大家尝尝如何。”赵安居笑着给每人杯里倒满，只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一般，贪婪的吸取着那独特的香味。
微微碧色的酒在杯中轻轻荡漾，杜若风将酒放到鼻端，轻轻的闻着，接着薄唇轻勾弯成完美的弧度，酒杯贴上唇瓣，碧色的酒缓缓流入口中。
“入齿留香，沁人心肺，真是好酒。不知这等好酒胭脂姑娘如何酿造”杜若风由不得称赞，开口问道，
“酿酒的方法与器具都很简单，只有煮的时候的手法极不容易，不同的酒煮的时间皆不同，把握时间最重要，时间不准就早一点酒未成，迟一点就变酸了。但是怎么是恰好的时期，别人仍不能知道，只有听熟的耳朵才能够断定，正如古董家的眼睛辨别古物一样。”胭脂将酒一饮而尽，她本想拒绝这次聚聊，但是转瞬一想却是尾随而来。
杜若风静静地着对面的人，注视似乎一刻舍不得转开，看着她再次将酒杯贴近唇瓣又饮了一口。脸上随之露出满足而悠然的神色，眼角的胎印就真的似一只蝴蝶，在这一刻似乎也安静下來，静静的伏在那里，醉了一般。
似乎注意到杜若风的眼光，胭脂喝酒的手微微一顿.却不多言。
赵安居喜爱杯中物，闻着莲香独有的酒香，只感觉得身上个毛孔都张开了一般。贪婪的吸取着那独特的香味，两杯下肚眼中也因为这愉悦反而似乎染上两分醉意。
杜若云肚子饥饿并末喝酒，只静静吃着面前的小米饺。他看着赵安居，眼尾微微上扬，似乎因为她的那简单一句聚聊的话变得心情愉悦起來。
“相识是缘，让我们为友情干杯”片刻过后，杜若云举起了酒杯。
“干杯”赵安居紧接着也举了杯，四人杯盏交错，美酒入口。
“胭脂姑娘，不知你是师从何人能酿出如此美酒，又是如何和郡主相识以姐妹相称？”赵若云见众人一直不多言，主动打开话题，他很好奇眼前身份相差的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自小和父亲相依为命，在我六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教我酿酒。我和安居认识是在三年前，我出城办事遇上歹人，幸好安居路过，帮我解了围，后来她知道我是华云楼的掌柜，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胭脂淡淡的回应
看着胭脂的神色，杜若云不禁望向身旁的杜若风，感觉这两人的性子可真是一样，都是不一般的冷。
“听闻姑娘的胭脂桃花酿闻名天下，并只在每年九月拍买一瓶，此等佳酿可否对我们说解一二？”杜若云不忘之前来这里的目的，继续往下问。
“桃花酿是优质上好的红色桃花和白色糯米酿造而成。此酒有养颜美容、滋养身心功效，而且酒精浓度低，口感好入齿留香。”胭脂捧起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闻言，杜若风正想出声，赵安居却已抢先他开口
“说到酿酒我也会，只是没姐姐酿的好罢了”
“你会？我看你只会喝罢了”杜若云一脸说笑的调侃
“我真的会，而且桃花酒我上月才自酿一瓶，至今也舍不得喝呢”赵安居借着酒意，大声回了杜若云一句。
“在桃花盛开的日子里，轻轻摇曳桃枝，便会落英缤纷，获取桃花花瓣，毋用水洗即装入瓶内密封搭配糯米酒制作而成，只需七日后即成桃花美酒。酿出来后美的我竟然舍不得喝了。”赵安居边说边看着杜若风，眼里满是情意。
“那不如我们再约个时间，拿出来把酒言欢一场，如何？我倒是想试试，郡主所酿的酒和胭脂姑娘的有何不同”杜若云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一丝凉意掠过，虽说刚才来这里并不是他本意，但能够和她相聚，心里多少是盼望的。
赵安居不语，静静望着对桌的两人，她也希望能有再次把酒言欢的机会，但到底也要看胭脂和杜若风的意思。
“我也想试试郡主的酿酒如何”杜若风话出口，连他自己也不禁疑惑，
自小他都不喜欢热闹，现在却同意杜若云的提议，是因为她吗？杜若风不禁看向胭脂，痴然的目光直至心底。
胭脂恰时抬眼，与杜若风刚好四目相望，让她心中不由一紧，不自觉地转开眼去。
“到时候再说吧”。胭脂没有马上答应
“姐姐，你别到时候了，要不，我们下月初三再约相聚如何，换个地方，就在城南的大明湖如何？现在是秋莲绽放的日子，那里景色美不胜收，在湖边把酒言欢，可是一生一大乐事”赵安居拉着胭脂，征求众人意见。
“好，就这么定了”杜若云立马答应，他才不管杜若风和胭脂现在是否同意，反正能和赵安居再次相聚，他心中是欢喜的。
“好，一言为定，干杯”赵安居高兴的再次举起酒杯
杯盏交错，席间只有赵安居和杜若云偶尔像两个调皮的孩子有一搭没一搭调侃着，杜若风与胭脂皆默默无言。
一场酒席，四人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