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花朝节阴谋

萧景蘅依偎在我怀中，青涩的皂角香与奶香交织，萦绕鼻尖。尽管他一直遭受各种伤害，却依然像孩子般依赖我这个娘亲，他小手指绞着我的衣带，眼神在黑暗里闪烁如星辰。

“娘亲，“他忽然小声说，“那日弶姨在后山埋了个木盒子。“

我轻拍他后背的手猛地顿住：“什么时候？“

“上个月初七。“五岁孩童的记忆惊人地清晰，“盒子上有金色蟒纹，埋在第三棵老槐树下。“

我呼吸急促起来。蟒纹——亲王规格！这定是太后一党谋反的铁证！

“蘅儿怎么不早说？“

怀里的小脑袋蹭了蹭我的颈窝：“爹爹说...不能相信任何人...“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委屈的哭腔，“但我相信娘亲啊...“

我心口仿佛被重重一击。这孩子在装傻的五年里，究竟经历了多少猜忌与恐惧？

“睡吧。“我吻了吻他的额头，“明日娘亲带你去放纸鸢。“

烛火摇曳，我凝视着熟睡的孩子，指尖轻抚过他紧皱的眉头——这哪是五岁孩童应有的警觉？白素弶恐怕永远想不到，她眼中的“药引“，早已将她的罪证尽收眼底。

天牢最深处的密室，萧景㶷执黑子落在棋盘“天元“位。

“侯爷可知，朕为何留白素弶活到现在？“年轻帝王玄衣如墨，眼底映着摇曳烛火。

镇国侯白毅摩挲着手中白子：“她在北狄的身份。“

“不错。“萧景㶷唇角微扬，“北狄三皇子遗孤，现任狄王苦苦寻找的侄女。“棋子叩击青玉棋盘，“三万玄甲军已陈兵雁门关，只待她身份坐实...“

“皇上要反客为主？“白毅白子直逼黑棋腹地。

“喀嗒“一声，萧景㶷落下决胜之子：“三日后花朝祭典，太后要为'祥瑞皇子'造势。朕已命工部重修皇陵——“

白毅瞳孔骤缩：“您要动地宫？“

“五军营精锐假扮工匠，正在挖掘第三条密道。“萧景㶷指尖划过棋盘纹路，“届时，还要劳烦侯爷的赤羽营...清场。“

烛火爆开一朵灯花，棋盘上黑白双子已成合围之势。

花朝节清晨，我被丫鬟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夫人！御花园的牡丹...全开了！“

我推开窗棂，倒吸冷气——时值二月，上千株牡丹竟违季绽放！朱砂红的“青龙卧墨池“在晨雾中妖异如血，更诡异的是，所有花朵都朝着皇陵方向倾斜。

“地龙翻身...“我喃喃道。现代地质知识告诉我，这是地下热量异常导致的植物异象！

“备车！去皇陵！“我抓起连夜改良的火器图纸，“让莫大人带上硫磺检测仪！“

马车疾驰中，萧景蘅忽然扯我衣袖：“娘亲看！“他指着窗外卖艺人的火把，“像不像那晚塔里的光？“

我浑身一震。观星塔、皇陵、牡丹异象...所有线索串联成可怕的真相——太后要伪造“地龙翻身“，借“祥瑞皇子“之名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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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上，太后正牵着十岁稚童萧景明接受百官朝拜。

“哀家昨夜梦到金龙入怀，今日百花逆时而开，实乃天佑我儿...“她话音未落，我越众而出。

“陛下！臣妇有本奏！“我高举火器设计图，“这'百花齐放'非是天兆，而是人祸！“

萧景㶷抬手制止侍卫：“讲。“

“请陛下令人检测牡丹根部土壤。“我示意莫寒舟上前，“若有硫磺痕迹——“

“放肆！“太后凤钗乱颤，“区区罪妇...“

“查。“萧景㶷淡淡一个字，禁军已掘开泥土。莫寒舟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硫磺检测石泛起赤红！

百官哗然中，我点燃连夜赶制的“一窝蜂“火箭。改良自明代的火器带着哨响冲天而起，精准炸开皇陵假山——露出里面成箱的兵器与龙袍！

“陛下！“兵部尚书扑跪在地，“这些都是...都是先帝时期失踪的玄铁军械！“

太后踉跄后退，萧景明突然挣脱她的手，露出袖中淬毒匕首！电光石火间，一道剑光掠过——萧景桓飞身护驾，剑尖挑飞凶器，却在看到刺客面容时如遭雷击。

“素弶？！“

易容成皇子的白素弶狂笑不止：“萧景桓，你以为我当真倾慕于你？“她撕开人皮面具，“我北狄巫女，岂会看上仇人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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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伯爵府西厢房。

萧景桓堵住房门，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你早知她是细作？“

“比夫君晚些。“我故意将染血的布阵图露出袖角，“毕竟妾身愚钝...“

他忽然擒住我手腕，布阵图应声而落。那上面不仅有皇陵密道标注，还有...他送白素弶的定情诗！

“这是...“

“夫君的字迹，化成灰也认得。“我冷笑，“去岁中秋，你题在二妹绢帕上的《玉楼春》——怎会出现在北狄密探手中？“

萧景桓如遭重击。他当然记得，那夜白素弶说怕黑，央他题诗镇邪...

“你以为她为何独宠于你？“我逼近一步，“因你是玄甲军副将！因你能接触北境布防图！“

月光透过窗棂，映得他面色惨白。这个骄傲的男人终于颤抖着松开手，却在我转身时突然开口：

“那个...火器图纸...“

我驻足。

“你...“他喉结滚动，“何时学会这些？“

我抚上门框，回眸轻笑：“夫君可知，有些花，越是摧折，开得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