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被算计
待沙尘散尽,忠尧方才看清这从天而降之人的面目。
原来,此人便是传说中的九天翼宿星君。
但见这九天翼宿星君皮肤黝黑,头圆额高,浓眉豹眼,多须髯,生得虎背熊腰,眼神犀利冷酷,端严有成,若猛虎下山一般,虎虎生威,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股威猛之气。
因其落地时的巨大冲击力,这地上竟被冲出了一个齐脚深的大坑。
“又是一个大天境尊使,果然是来者不善呐!”忠尧暗自思忖道,“看这气势,恐怕实力不在神御宗宗主殷盛杰之下,若论刚猛之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硬碰硬是不行的,只能想法子以柔克刚了。”
想罢,忠尧眸子一转,狡黠地笑了笑,拱手说道:“想必眼前这位便是九天翼宿星君了,果然长得威武不凡呢!从天而降,恍若流星,还不用翅膀,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
忠尧啧啧称赞,开启了马屁拍打模式,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让这位绝顶高手看轻自己,伺机等待可乘之机。
“臭小子,现在想拍马屁已经来不及了!”虬髯大汉站起身来,嘴角一勾,阴冷地笑道。
“嗯?”九天翼宿星君直起身来,头微微一侧,用眼角的余光瞟了那虬髯大汉一眼,呵斥道,“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虬髯大汉吓得急忙低首躬身,拱手赔礼道:“是、是!属下多嘴!属下多嘴!”
“敢问这位相貌英武的九天翼宿星君怎么称呼,是姓张、姓狂,还是姓王,姓八?晚辈与你素昧平生,前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拦我去路?晚辈还有要事在身,不便逗留;如若没有其他事,那就此别过了,后会无期——”
忠尧“期”字还未说出口,便展开龙游仙踪身法,身形倏忽一闪,往一丈开外的地方激射而去,岂料一头撞上一道无形的禁制,人如同被蒙上了一层弹性十足的透明胶纸,顿时有窒息之感。
这禁制看似绵软,却宛如拉面一样颇有劲道,划不破、扯不断、踢不穿,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所幸忠尧遁闪过去时力量充足,很快便像皮球一样被弹了回来。
他在空中顺势翻了一个后空翻,化解了弹力,才勉强单手撑地,以弓步蹲站稳。
刚一出手就吃了暗亏,看来这九天翼宿星君还真不好对付。
如若没有逃生的可能,便唯有拼死一搏了。
九天翼宿星君见忠尧狼狈地被弹了回来,嘴角泛起得意的诡笑,冷哼道:“呵,无知小辈,牙尖嘴利!这下不逃啦?”
忠尧从地上站起身来,无奈地苦笑道:“逃不了,不逃也罢。你从天而降之时,就是为了设下这道禁制吧?”
“哟,还挺聪明。”九天翼宿星君嘲道。
忠尧忽然叹了一口气,瘪瘪嘴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让尊驾为了对付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如此煞费苦心。”
“不苦、不苦!”九天翼宿星君一听,摆了摆手,而后将双手负于身后,昂首而立,傲然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你不是九天翼宿星君吗?”忠尧想了想,反问道。
“那是江湖上朋友给起的绰号而已。”九天翼宿星君淡淡地说道,“你可知我姓甚名谁?”
忠尧嘻嘻一笑,道:“今日你我二人才第一次见面,再说了,在下也不过是初来乍到,又怎知尊驾尊姓大名呢?”
“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九天翼宿星君冷笑一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敝人姓水。”
“姓水?”忠尧脑海中快速的搜寻着跟“水”相关的人物,猛然记起拿都员外就是姓“水”,恍然顿悟,说道,“哦——,莫非你就是拿都员外的父亲,那个水……”
九天翼宿星君颔首答道:“对,敝人便是拿都员外的生父,也就是你小子口中的那个水货。”
忠尧微微一愣,面上的笑容尴尬得如同凝固了一般。
不过,他很快眸子一转,恢复如常,热情洋溢地说道:“哦,原来您就是水货,哦不,水货他父亲,水老人家啊!失敬失敬!”
忠尧满脸堆笑,一脸灿烂的笑容就像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一般。
“哼!”九天翼宿星君显然不吃这一套,他鼻中冷哼一声,道,“放眼整个渝州,还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老夫如此不敬!小子,你是第一个!当然,也是最后一个。”
“渝州是没有人敢这么称呼您,可我不是渝州人嘛,我是外地来的,初来乍到,初来乍到……”忠尧嬉皮笑脸地说道。
“在这座城里,除了渝州第一高手冷大柱,其他的人我都不放在眼里!”九天翼宿星君厉声说道,他的口气很冷,却充满了自信。
“哦——,”忠尧点了点头,急忙说道,“老人家,您早点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您的意思很直白,您就是渝州第二高手、老二呗!”
忠尧一面笑嘻嘻说罢,一面心中却在飞速琢磨着应对之策:“据说,渝州城第一高手冷大柱五年前便已是大天境尊使,这九天翼宿星君既是第二,想必修为也定然不低。我虽已至中天境巅峰,但实力始终差了一个层级,决计不是他的对手。不能硬拼,不能硬拼,得另觅他途……”
九天翼宿星君听到忠尧这么一说,也不知他是明夸,还是暗讽,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少顷,九天翼宿星君沉声冷喝道:“哼!你让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又让我失去金讼师这样的左膀右臂,还损失了黑山老大等数位得力干将,本座若是还不出面,别人还真当我九天翼宿星君水佘繇怕了你,老夫以后还怎么在渝州立足?!”
“哟,瞧您说的,严重了,严重了!”忠尧狡黠地笑道,“您都说了,是犬子尽失颜面,犬是什么?不就是狗吗?那犬子就是狗子,狗的儿子;狗的儿子还是狗啊!狗又不可能生出人来,对不对?既然狗不是人,丢些颜面又如何?试问,这世间又有谁会在乎一条狗的颜面呢?您说是不是?”
“你……”九天翼宿星君闻言一愣,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哦,对了,方才您老人家说什么来着?水蛇腰?”忠尧略作沉吟,忽然故作惊讶状,盯着九天翼宿星君的腰围看了又看,揉了揉眼睛,撇撇嘴道,“这哪是什么水蛇腰啊,是水桶腰吧?”
九天翼宿星君勃然大怒:“黄口小儿,休得胡言!本座父亲姓水,母亲姓佘,单名一个繇字!你口不择言,当心祸从口出!老夫这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且慢!”忠尧突然提高了嗓门,义正辞严地大声说道,“你堂堂大天境尊使,欺负我一个无名小辈,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么?”
“笑话?在渝州城,谁敢笑话我?!”九天翼宿星君霸气地说道,“再说,老夫年事已高,大牙早就没了!”
“是人家的大牙……”忠尧咧嘴一笑,笑得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人家的大牙又如何?谁敢笑,老夫就敲掉他的大牙!”九天翼宿星君气势汹汹,看来真是被激怒了。
忠尧神色一敛,大声说道:“就算渝州城你只手遮天,可你总堵不住江湖中人的悠悠众口吧?千夫所指之事,连今上都有所顾忌呢!你我实力差距如此明显,即便你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反倒落人口实。”
九天翼宿星君轻蔑地说道:“呵呵,小子,就知道你会来这么一出。想逃避是没有用的,老夫不吃这一套。也别说老夫欺负你,老夫就是不用魂技,不用任何武器灵器,只跟你拼试灵力,你只要能我灵力冲击下能坚持一定的时间而不倒下,都算你赢。”
“这么简单?”忠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简单。”九天翼宿星君淡淡地答道。
忠尧眸子一转,嘿嘿一笑,忽然问道:“您老人家这么有把握,不会要我坚持个十天半月吧?”
“哼!不用那么久,龙盘香钟,坚持到第二个金属球落下报时即可。”九天翼宿星君说罢,手一挥,禁制气罩外出现了一个长约三尺的龙舟香盘,龙身凹槽上有一根长约二尺的线状檀香,檀香上每隔一定的距离便悬挂一根吊着金属球的细线,龙舟下方放置着铜盘,当燃烧到某一特定的部位时,金属球就会落在铜盘上,从而发出清脆的响声“报时”。
“袁朗,去,仔细盯着那龙盘香钟。”九天翼宿星君命令道。
原来那个虬髯大汉名唤袁朗。
袁朗听罢,当即拱手领命:“是!”转身径直出了禁制气罩,走到那龙盘香钟前坐了下来。
忠尧瞪大了眼睛,心里寻思道:“就这么,出去了?他怎么能出去?”
九天翼宿星君似乎看出了忠尧的心思,阴沉地笑道:“别想了,这个禁制气罩密不透风,我想让谁出去,谁就能出去;我想让谁不能出去,他就休想出去。在这个禁制气罩内比试灵力,不会波及周围的。”
忠尧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狡黠地笑道:“前辈,您是大天境尊使;我呢,与您老人家比起来,虽望尘莫及,但实力差距也并非云泥之别,等下一战想必惊天动地。现在这禁制气罩这么大,街道两侧不少店铺都包含进来了,为了不殃及无辜,减少些损失,不如再缩小一些吧!尽管您老是世家豪族,不在乎打个架,赔几个小钱,但一旦此战传扬开去,世人必会传扬您疼惜百姓的美名呢!”
“巧舌如簧……”九天翼宿星君冷笑道。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忠尧所言也不无几分道理,便一挥手将禁制气罩缩小了许多,这下街道两侧的店铺全都在禁制气罩外面了。末了,九天翼宿星君还不忘得意地自夸两句:“实话告诉你吧,这条街的石板路都是老夫捐资修建的……”
忠尧趁着九天翼宿星君还在说话的间隙,左手负于身后,偷偷从腰带中唤出一个青色小药瓶。
可他还未来得及出手,对面那老家伙便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双手抱胸,右脚猛地往地上一跺,一声暴喝。但见九天翼宿星君瞬间须髯暴起,犹如刺猬钢针,一道霸道强横的气劲“嘭”地一声向四周冲击而去。
“啊,不好!这老家伙玩阴的,搞偷袭!”忠尧心中猛地一惊。
他想出手却迟了一步,那九天翼宿星君先发制人,忠尧顿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劲袭来,整个身体犹如泰山压顶,当即支撑不住,一条腿不听使唤地跪了下去。
忠尧面色痛苦,额头上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口中喃喃道:“糟了,现在连抬头都很困难,甚至连呼吸都有压迫感……还是低估了他,这老东西竟然这么强……”
此时,九天翼宿星君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思忖道:“这小子也没他们说得那么厉害嘛,还诡计多端,哼哼!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也活该这小子倒霉,竟连老夫这个习性都不清楚,一诓他说比拼灵力他还信以为真了!
真是个蠢货!
这灵力冲击波可是老夫的暗藏绝技啊,一波金刚狼啸;二波猛虎奔吼;三波万牛杀阵……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