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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梦呓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小区,停在昏暗的楼底下,郑鹏微仰起脸儿问:“远帆家在几楼?”

纯纯说:“在四楼。”

郑鹏说:“你一个无法把他弄上来,我来帮你吧。”纯纯说:“郑哥,那太谢谢你了。”

郑鹏说着便从驾驶室内出来,轻轻的打开后车室门,远帆昏昏沉沉的问:“我这是在那儿?”

郑鹏说:“在你家楼底下了。”远帆又昏昏沉沉的问:“纯纯呢?纯纯在那儿?”

纯纯说:“我在这儿。”远帆说:“兄弟,你可以回去,我没醉,真的没醉,我头脑清醒着呢。”

纯纯大声说:“哥,他走了,我一个人怎么能把你弄上四楼?又没电梯,你那么沉,像、、、”后面那个字纯纯缩进肚内。

远帆睁了一下双眼,又立即闭上说:“我没醉,我自己能走。”

纯纯和郑鹏齐心协力把远帆从车内拖了出来。

纯纯说:“哥,你说你能走,那你走几步给我看看,郑哥,你放手,让他试试,让他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郑哥慢慢的放下手,远帆还没走三步,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反倒问:“纯纯,这是什么声音?谁摔倒了?”

纯纯又好气又好笑,俩人不由分手把他从地上拉起,不由分手架起他便走。

几分钟后,俩人气喘着把远帆弄上四楼,纯纯不好意思说:“郑哥,今晚多亏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咋办?太谢谢你了。”

郑哥说:“不用谢,谁叫他是我同学呢?快进屋吧,外面冷。”又用略带请求的神情说:“纯纯,能不能加你一下微信,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感谢这次同学会,让我有幸认识你。”

纯纯犹豫一下,还是给了微信号,让他加了。

郑鹏加好微信,纯纯说:“时侯不早了,郑哥,我也不叫进屋喝杯茶了。”郑鹏笑着说:“不用客气,我走了。”

说完转身消失在幽暗寂静楼道中。纯纯一边用右手驮着远帆沉重的身子,一边用左手用力的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客厅内灯亮了,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门慢慢的打开了。

开门是黄柳,黄柳一见远帆那个怂样子,还没进门,首先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知道远帆喝醉了,立即皱起了眉头,大惊小怪的叫道:“纯纯,他喝了多少酒,你也该劝劝他。”

纯纯委屈的说:“妈,我劝了,劝不住,他说同学难得在一起,又说人生几度秋,不醉不罢休,我有什么办法想?总不能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子夺他杯子,这会使他多没面子呀。”

心里想你儿子这副德性能怪我吗?黄柳叹了一口气,忙协助纯纯把远帆弄进屋内,然后朝房间内大声叫嚷道:“远洋,远洋,你快出来,快来看看你现世宝的儿子。”

远洋在房内说:“不用看,肯定是马尿喝多了。”

黄柳和纯纯从客厅内慢慢的把远帆弄进房内,远洋一头栽倒在床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纯纯问:“妈,他睡着了,你快回房休息去吧,这儿有我照料他。”

黄柳说:“他没洗脸,没洗脚,连衣服也没有脱,脏得像猪。”纯纯听了这话不高兴了,说:“妈,远帆是猪,那我又是什么?”

黄柳笑道:“你是看守猪的人。”想还没结婚就懂得护着儿子。

纯纯抗议道:“妈,以后这样的话不能说,毕竟他是你儿子,是我的男友,我当然不希望我男友像猪。”

黄柳说:“纯纯,你别多心,我们这儿的人,说你是猪,并非是坏话脏话,相反而还是一种好话,猪团头团脑,猪象着征福气,吉祥。”

纯纯说:“妈,对不起,我误解你了。”黄柳说:“是我没解释清楚,让你听了心里不大舒服,好了,既然说开了,纯纯,你也就并往心里去。”

纯纯说:“妈,我没往心里去。”黄柳说:“那你洗洗早点睡吧。”

黄柳走后,纯纯打来半盆热水,用毛巾擦洗远帆脸,远帆弄醒了,半睁着红红的眼晴,囗齿不清的问:“你是纯纯吗?”

纯纯没好气的说:“不是我是谁,谁有这个福气侍侯你,也只有我。”

远帆说:“纯纯,这是在那儿,怎么像卧在白云之下。”

纯纯说:“还白云之下,如果没有人帮忙,那今晚就睡在楼底之下了。”远帆问:“谁帮忙?”

纯纯说:“是你同学。”又说:“什么同学宴?就是窝囊宴,统共来了十八同学,十六个醉了。”

远帆说:“我记起来了,是花花公子郑鹏,纯纯你少和他来往,他可不是什么好鸟。”

纯纯擦完脸,脱了他脚上的鞋子,用了力一扔,鞋子着地发出打脸似响声,叫道:“他是什么鸟,与我有什么相干?”又说:“今天幸亏他帮忙,没有他你怎会回家?会躺在床上?”

想不感激人家也罢,反倒口口声声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远帆含糊的嗯了一下又睡着了。纯纯用力绞干毛巾,把手倒了,然后自己匆匆洗了,进了房,轻轻的关上门,坐在床前发了一会儿呆。

正准备脱衣上床,忽听到远帆传来梦呓声:亭亭,亭亭。纯纯听了一愣,亭亭是谁?显然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这时手机响了,是郑鹏的微信,问远帆现在怎么样?纯纯回:还好,远帆己睡了。

郑鹏回:你今晚也累了,早点歇息吧,晚安。纯纯回了一句:晚安。不由得想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晚了还发了微信打扰我,又后悔不该让他加了自己的微信,难道真的如远帆所说,他就是一个勾引女孩子的渣男。

可是外表看起来他并不坏。

第二天早上,远帆酒醒了,头有些疼,浑身像散了架,像害了一场大病,人也瘦了许多,他慢慢的挣扎着爬起来,脸色苍白,两眼深陷,胡子拉碴。

这时坐在床头的纯纯一边刷手机,一边轻启粉唇问:“亭亭是谁?”

远帆顿了一下,如实的说:“她是我初恋的情人,后来由于各种原因分手,昨晚梦见了。这不稀罕,你难道就没有初恋情人吗?”

纯纯说:“我没有,信不信随你。”说着扭过脸,看着远帆那张削瘦的脸,问:“亭亭肯定比我好看,要不你怎么会在梦中呼唤她。”

远帆知道纯纯吃醋了,便说:“她没有你漂亮。”纯纯说:“你在哄我?我不顾女孩子的羞耻,无名无分和你同床共枕,而你却在梦中呼唤另一个女孩子芳名,我昨晚为了辛苦大半夜,哥,这对我公平吗?”

远帆慢慢的低下头,负疚似的说:“纯纯,对不起,昨晚让你受苦了。”

纯纯说:“你知道就好,如果下次你在梦中胆敢呼唤别的女孩子芳名,哥,别怪我无情,到时侯我会用剪刀扎烂你的嘴。”

远帆说:“那只是梦,又不是真实的。”纯纯说:“有句成语你应该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远帆冤屈的叫道:“纯纯,不是这样吧,我初恋女友三年前和我分手后,她就得白血病了死了,昨夜她误入藕塘深处。这能怪我吗?”

纯纯心中一沉:“她死了,你的初恋情人,三年前就死了。”想我没必要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呀?

纯纯忙改口笑道:“那你就梦吧,喊吧,多梦几次,多喊几次,我绝对不会用剪刀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