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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抑了个郁(四)电闪雷鸣2

2.哭求谅解

已高年级的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迎来毕业典礼,就算升学成绩算不得上上层,也是能考上一个不错的初中的。

谁曾想就在毕业的前夕,一切都因为那一节体育课而变了味。老天给我放了个大招,突然得来,还不公平得要命的那种。

这,被我经历了以后,直接彻底地让我怀疑起了人生。那时的我对此可谓是刻骨铭心,并将其视为一个不可磨灭的黑点。

那本是一节平平无奇的体育课。

我最要好的同班同学小赖突然兴起,冲我跑了过来,问我可不可以陪她一起回教室自习去。我说,“好,那等我一会,我去和体育老师说一声先,刚好最近我流了鼻血,休息一下也挺好的。”

心里也盘算着,都临近期末了,回教室自习也好,体育考试这边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加上最近的身体情况也属实不宜做过多的运动。请示过后,我们手拉着手,便回了教室,自习去了。

回到了教室后,我心里多少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我只是跟体育老师提了一嘴,并没有走所谓的正规流程,提前到班主任那请假。

可后来又想,我本来就没打算不上体育课,而是临时有了休息的想法,又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才做了那样的一个临时决定。

再说,这节体育课我也是有去上了的。只是在体育课中的自由活动时间里,选择了少运动,选择了临时撤离,选择了中场回教室。

没想到,比我两勤奋的人,大有人在。错落在不同组的前后桌,那成对的三三两两的男女同学,就在教室里,积极地讨论着什么。

这样的情况多的是。不仅体育课会有那么些三五成群的男女同学借由不去上,就连出早操也总会有不少这类型的同学借由不出席。

其中的由头真假难辨。只知道体育课上是有着不少的同学会选择在自由活动的间隙直接返回教室,在那聊天扯淡,或在那吃零食。

也听闻过,那些体育课或早操留在教室自习的人是身体多少有些不太好的一群,不适合过多运动,也就不必出席体育课或做早操。

可若留个心眼,就会发现,本来觉得那号不宜动的人物,下课却跑得很快,精力多数时候也是活跃得不行,根本没有什么不宜的。

也才明白,“一切皆有可能”的背后是各种不想动的理由。有的同学真的就不太适合运动。而有的同学则是谎话连篇,借口多多。

体育课的内容其实并不复杂,越到后面,自由活动的时间反而越多。而体育考试的内容也不多,就是一个综合体测,就跑一小段。

虽说是一小段,可有的女孩子就特别地不喜欢。总有一些女孩子在跑的时候不是在意着自己的跑步姿势不好看,就是在担心发型。

说实话,与其让双手上下忙活着,不如撒开了跑起来,起码看起来更正常。而不是说一手耷拉在衣服上捂着,一手举那额头遮着。

有些时候,我是真的看不懂这都是在干什么。明明下课挺利索的,明明平时挺正常的,一到跑步就变得特别地矫情,就奇了怪了。

长大后才发现,原来那群孩子年纪不大,却老早就开始了形象管理。就我,可能骨子里有点野,所以才那么不顾形象,拔腿就跑。

也是现在才明白,那些所谓的“脆皮学生”是怎么来的。

估摸着,年轻一代的父母很明白体育课的“无聊”,也才配合了孩子去获得这么一份莫名的自由,也才纵容了一群体魄越发不给力的孩子。

体育课,是特别需要被重视起来的课程。而“脆皮学生”就是一个信号,而且是一个危险信号。

这份莫名的自由正不断地摧毁着未来花骨朵的强健体魄的基底。这一点无疑是当下正面临着的。

或许,出了一身汗的孩子,把衣服弄得湿湿的,是挺让父母揪心的,特别是那件逐渐发黄又发臭的衣服,难洗的同时也难闻。

又或许,弄了一身灰的孩子,把衣服弄得脏脏的,是挺让父母心疼的,特别是那双老是黑乎乎的小手,弄得车上都满是尘土。

有没有想过这正是孩子可以畅快地在天地间热烈一回的青春。如果说这一岁的青春是在操场或运动场上去绽放,不挺好的吗?

总比将时间和精力全部都用在学习上成了个书呆子强吧,又或者说比把业余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电子游戏或短视频上强吧。

总之,能如此这般挥洒青春的汗水的时间就那么些读书的时光。而这,是正做着父母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毕竟都是过来人。

既然是过来人,就不要让孩子为了个学习,连身体都顾不上。这样的成长是失了衡的。又或者说家长能抽空陪孩子一起运动。

没有谁的求学之路是不需要一个强壮的身体去行走的,没有一个梦想是不需要健康的体魄去支撑的。而这点过来人应该都懂。

所以,不喜欢运动的小学生们,不要再继续地缩着自己了,去动一动吧。除非个人的情况真的不允许,不被允许过多的运动和伸展。

否则,就请你们不要放过现在这时候。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个子的时候,要是到了初高中,那个子就很难长了,特别是女孩子们。

自然地,不乏有零星一二在认真学习,刻苦努力,求取进步的,单就为了那即将到来的升学考试,也单就为了考上自己理想的初中。

体育课回教室自习是那时候能被成绩最上层的男女同学用来逃课的正当手段,在班主任的面前,总也还是能够被默认是允许的程度。

而那时候的我显然还没有得到这般资格。

当这一堂体育课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也还是有点不适应。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在上着体育课的途中临时撤离。即便我有跟体育老师报备过,可却没有和班主任有过正式的交代,前后总也还是踏实不下来。

眼看班主任的课也快到了。没记错的话,那是一节语文课。

只见班主任前脚一进,后脚就直奔主题。走到了讲台前的他义正言辞地跟全班同学讲起了与逃课有关的事情。说的正是刚上完的体育课,并就此牵引出以往存在的逃课现象。

说到这里,就大大方方地当着全班同学点了我的名字,并要求我站起来,对我劈头盖脸地一顿严厉批评。而当时的我,除了懵,就是也劈头盖脸地来一顿委屈到无语的大哭。

这真是我第一次在上体育课的时间里与同学一同返回教室进行自习。什么时候开始我竟也受到了班主任此等关注?何德何能才能在这么新鲜滚热辣的首次破例里被抓个正着。

那些个成绩优秀得不得了的同学们几乎大半学期的体育课都不上,也不请假,也不请示,就这么放任不管?就因为这些个同学成绩比我好一些就能得到这样的宽恕和优待吗?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地不公平!成绩好就代表一切吗?为人师表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树立威严吗?

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根本听不清任何声音,也属实是不想听。

对当时的我而言,委屈最大,委屈就是天,它都垮了,我也啥都不想管了。总之,一整个就是脸都不要了,就算家长来了,我也不准备收声的那种。

只记得当时坐在我周围的男同学女同学,前后左右都在悄声细语地哄着我,叫我不要再哭了,说什么没关系的。

时不时,有的同学还会一边回避着班主任,一边把手偷偷伸过来拉上一拉,摇上一摇,又或者是扯扯我的衣角。

可不管怎么劝,我那泪水是一点都没刹住,全给自己捅了出来,倾盘而出,丝毫就没想过要讲究什么好不好看。

隔壁桌的同学也多多少少有些慌了。毕竟,没见过这么不管不顾就烂哭的我。那节课我哭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我也不想哭。可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就很无厘头,就很莫名其妙。怎么就专挑了我这么一个来公开“处以极刑”。

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在别人面前哭的女孩子,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约莫可能就是会了,控制不住的话。

而这种无缘无故的指责带来的委屈真的就很无辜,无辜到为什么就只是我,为什么就只挑我,我是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了吗?

莫非就是在此之前,班主任找我谈的那一次话。班主任他说让我别影响了小赖同学,少和她玩,不然到时候会影响到她期末成绩的。

确实,小赖同学的成绩是比我的好。这样的嫌疑,班主任会有,也不奇怪。可我从来就没有在上课的时候乱开小差,打扰她学习呀。

怎么同学之间的正常交往会被定义为了成绩不好的同学就一定会影响成绩很好的同学,这是什么谬论,或说我理解不来的某种道理。

她喜欢我这样的一位同学,我也喜欢她那样的一位同学,相互之间多了交流,慢慢熟悉起来,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彼此生活中的好朋友,是有什么不对吗?是犯了什么大错吗?

我并不觉得我要与她断绝本来良好的关系才算是对班主任谈话的一种正确的回应。我无法因为这种连我都不确定的影响因素去胡乱指摘我与她之间的友情,更做不到不理会她。

当然,我也并非没有做出一些我以为可行的举动来使得她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学习上。比如,我会减少去找她玩的次数,调整来往的频率,又或适当主动地拒绝她的邀约。

有些事情,我既然知道了,我也不会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会从我立场去思考,我应该怎么做,又应该怎么去守护我所珍视的东西,而不是直接地不加思考地就去做出判断。

有些判断是班主任自己根据以往的经验觉得可能存在的,而有些武断也是。可有些关系,未必就不能成为相互成长路上走得更好更快的垫脚石。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就是坏的关系。更何况就那么两个十岁出头相处得越发要好的女同学。一个是努努力就能考上当地最好的初中,而另一个就算努努力也不一定考得上。可就因为这样,这两就不该成为好朋友了吗?不是的吧。

就为了班级的升学率而去干涉学生们的交友自由,实在不该是良师所为。为何就不能是好好地交流彼此的想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而非一味地贬低一人,以伤害一人的代价去守住另一个更有可能考上最好的初中的人的名额。

从小学开始,我就有注意到,最后一排的同学总也多的是顽皮的。初高中,更是如此。唯有大学,也才因为自由选择而看见了更为公平的现象。

读小学时,只要成绩足够优秀,就有与班主任申请和谁一起坐的资格。而班主任也特喜欢去成全那些个成绩好和成绩更好的坐一起,主打的就是一个好上加好。

而初高中,只要有特殊需求的,也有着可以同班主任申请坐哪里的资格,特别是成绩最好的和表现优秀的。

也不知是否是因习惯或被这样安排多了,也才使得成绩不好的人自觉选择坐在了最后排,或靠窗的那一排。

而我的初中也曾有过那么一段时间,主动申请坐到了单排去,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的同时避免影响到同学。

也才晓得,势利眼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等到进入社会就可以见识到。只要用点心,任何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委屈或是优越感都能给予些许反馈。

至于能见识到多少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通常情况下,学习最差和学习最好的两个极端最为容易识得。像我这种中上水平的,就纯属是靠意外。

班主任批评完了我以后,就让我坐了下来,并递给了我一个红色的小本子,让我自行悔过,将犯下的错当检讨记录进去,并登记在册大过一次。

那节语文课,我差不多也都用来写检讨了。一边写一边哭,不得不说,这小红本本当真是吃尽了我的泪水。

很滑稽的一笔,也是被我当作人生黑点的一笔,黑得我至今都觉得当时的我是不是真就错得那么离谱,竟不可饶恕到得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

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班主任那般生气那般火大,就好像我犯下的并非是什么错也逃不过他想要把气撒在我的身上,就像是一场为我而排的戏。

至今,我都还是觉得那天那堂体育课后的那节语文课很是冒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难以释怀也不难理解。长那么大只,我还真就没有因为行为不检而被外人批评过。

小学,六年里,最委屈的也就是那一节语文课了,心理阴影也就是在那一刻种下了。

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些个莫须有的罪名?班里那么多比我还要过分的同学,为什么只选了我来吃这个哑巴亏呢?我缘何要受如此不公的对待?我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单单就指出了我一个人,而且还给我记了大过,还要我思过写检讨。

过去里,据我所知,都是同学之间打架,严重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才给予大过。而我呢?就这么一节体育课,还主动跟体育老师口头交代过才离开的,怎么就成了故意逃课?难道说就因为我一人回了教室就影响到了同班其他的同学的自习效果了?能耐呀。

这件事情给我的伤害真的太大了。

虽然我知道“三好学生”不一定是真的“三好学生”。可是,至少,我算是。我的德、智、体诸方面成绩都足以聘得上这一嘉奖,不会说德不配位。我并不像某些名列前茅的同学那样,日常里说着粗口,一到体育课就跑不动,光靠成绩,或说单靠成绩。

小学时期的我对粗口是有所芥蒂的。总觉得这种多少带了点贬低他人和轻视他人的言语不该成为自己的口头禅。若长期以往,习惯了的话,随口随时随地都会在不自觉间冒犯到别人,也会在生活中暴露自己的修养多么地有限,又多么地不懂得尊重他人。

不过,有这样一个有趣现象,就是有不少的人在学习一门外语的时候,总喜欢先从一些粗俗的口头禅下手,以此放大自己学习一门外语的兴趣。好像是说这样的一种语境会让人自我感觉良好,会觉得自己很拽,很飒,很威风,也很拉风,可长人气势了。

然而,事实是在张嘴的一瞬,粗口成形的一刻,会让人更多地觉得这个人很幼稚,很无聊,很没劲。为什么?因为这样粗口成章的人实在是更容易给人以缺根筋的印象,就好比如果没有粗口装饰自己就会谢了,或者站不住,或者没法把一句话给说完整。

同时,也给人一种自我表达能力很欠缺的感觉,似乎只能靠粗口来提高自己的表现力。就连感情的丰富程度也是如此依赖于粗口。甚至在日常的交流里也多是运用这些粗口来强调自己的侧重点或真正的实力。可是,这实力这么一开口,难道不会更逊吗?

有一些孩子所追求的东西,或说品味,是真的很难理解,很难懂。不过,至少,我是能把自己给搞懂搞明白。这就够了,够了。

但是吧,总有那么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会觉得一句粗口可以代表着自己的成熟,会享受自己说粗口那一刻的劲儿,也挺莫名其妙的。

莫不是单纯在享受着装大人的款的那个劲儿,或那个样儿?就多嘴一句吧,难道真的就没有想过自己选错了榜样吗?说话的榜样。

小学那会儿,很多的“三好学生”被考究的都不是综合实力,而是单项能力。比方说,体能,德行和智力。三合一中,一挑三的是智力,也就是成绩。常规操作下,成绩高的,就都可以默认德行和体能已达标。

每次给我发放“三好学生”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一群“三好”里,貌似就我多少成点气候。要是都提出去比一比,真不知道还能成这一群不。

一直到期末考试,我都没有真正地释怀完全。

小学毕业后,拿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是我最后一次见班主任。他见到我的第一句不是恭喜,而是“她没有考上”。没有抱歉一类的话。

可我在见他以前,就已经选择了原谅他。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在心里给他记个过吗?小过还是大过呢?不管哪个,只会让我更加地难受。

放下,原谅,才是我的出路。哪怕这给我的伤害已然很大。

哪里有那么多完美的老师,也没有那么多尽如人意的班主任,多的是在意外里去遇见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体验,不一样的自己,或说不一般的自己。

再说,我也算不得上是个完美的学生。要是我成绩超级无敌好,要是那最好的初中名额里铁定有个我,没准,我就不会被用来“杀鸡儆猴”了。

自然,我就是个猴。

这世界的不公平多了去了。什么年龄段都会有,什么关系里也都存在,什么场合中也都不会缺。

若非羡慕妒忌恨一眼现,有人看不顺眼,就不会有莫名奇妙的围堵和捣乱,更不会有随意的冒犯和欺辱,而我,还是新来的那位,也还小着呢。

谈公平,谁怼得过世俗风化里的拙劣旧习。

若非重男轻女里的观念,有人持重了持偏了,也不会说作为女孩的我说的话净没有哥哥说的让人信服,还都是小孩,而我,还是最小的那一个。

谈公平,谁又谈得过亘古不变的重男轻女。

若非求贤若渴中存利害,有人偏颇过了,都不会发现原来自己竟是那般地不堪重用,竟是那般地无足挂齿,而我,也才不过是个凡尘中的女子。

谈公平,谁躲得过功名利禄中的明枪暗箭。

既然全都比不过,那还剩什么,上呀。除了上,还有什么更好地反击吗?

这世界里,有着我的一口呼吸,那便就是我希望盛开的可能还在继续。

既如此,不上,难道还等谁来救吗?

有多少人最后等来了救兵?

但愿不是时时,却有那么一次,是我们等得来的。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仗义执言的人从来就不多。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却不少,而且越来越多,多得数不过来。

到头来会发现,回到了最初,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过去到现在,从始至终站在自己身边的也就自己一人,不是吗?

可也会发现,这其中,有很多的存在都在不遣余力地陪伴着我们,让我们正常呼吸着的空气,让我们享有黑夜和白天的太阳和月亮,让我们灵魂得以片刻自由的文字。太多了。比我们失去过的多太多了。

有些存在,即便没有声音,也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光。

正如还未遇见的你我,都拥有着一种未曾被彼此见证过的声音,也就是另一种未经彼此开过光的美好和可能。

有些希望,即便黯淡无光,也一样在自己的角落里全力以赴着。

正如我耕耘着的这一片净土,落笔后的第一秒,便在心里种下了不得不继续的夙愿,一个爱你如爱己的夙愿。

有些花儿,开得迟,却也从未懈怠过晨光雨露。有些人儿,熟得晚,却也从未放弃过砥砺前行。有些事儿,办砸了,却从未辜负过曾经的自己。

过去再怎么不公平也都过去了,而未来才是该划重点的方向。

告诉自己,经历过不公,就要从这教训中获得成长,获得比那委屈要大得多的成长,获得比那一次烂哭更淋漓尽致的成长,也才对得起这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