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针下毒
阿甲见云龙鹤对阿兰恩爱无比,非常高兴,急忙吩咐阿针为新姑爷添杯加座。
云龙鹤向阿甲恭敬地行了几个大礼,甜甜叫一声阿爸,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林秀儒的上首。他斜视着林公子,眼光中露出骄狂得意的神色。
酒过三巡,阿甲的食指尖突然射出一道蓝光,他长啸一声,飞身而起,如锥的手指,瞬间就在岩壁上刻下了两行汉字:“闭关者,无关可闭,是为闭关。”
云龙鹤见岳父神功盖世,十分惊喜,拍马之词脱口而出:
“阿爸的功夫骇世惊俗,已臻化境,武林盟主之位,非你老人家莫属。”
阿甲喝了两口酒,笑着对林秀儒和云龙鹤说:
“壁上这句话是先祖留下的。闭关五年来,我一直没把它参透,
二位都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请给我开示开示。”
“阿爸,小婿认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老人家的功夫很高,没有什么关能闭得住你,因而你也就没必要再闭什么鸟关了。”
云龙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秀儒哈哈笑着抢了过去:
“非也非也,这句话是说,闭关者不要装模作样,要去其形、取其神,做到眼中无相,心中无尘,以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这样才是真正的闭关,也只有这样,才没有什么关能闭得住你。”
林秀儒的话,令阿甲茅塞顿开,心中的疑团也迎刃而解。他满上一碗酒,恭敬地举到书生面前,神情十分激动:
“多谢高人给我指破迷津,今天甘嫫家族双喜临门,请先生满饮!”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龙鹤都在密室里陪老爷练功。
阿甲见云龙鹤能言善辩,满心欢喜,便把夷山的秘密断断续续告诉了他。他说过几天自己闭关结束,就摆酒设宴正式把云龙鹤招进甘膜家族当女婿。
阿甲严厉告诉云龙鹤,没摆酒之前,叫他千万不能碰阿兰的身子,扫了夷人的脸,后果是相当严重的。云龙鹤唯唯诺诺,一副俯首帖耳的姿态:
“阿爸放心,云某自幼受家父严教,自然懂得礼仪。以后毒龙潭唯甘膜家族马首是瞻。”
阿甲心里暗喜,他知道毒龙潭的势力,两家联姻后,他就再不怕安鳌和上官雄了,于是愈加喜爱云龙鹤,一有时间就给他讲飞龙令的故事。
阿针每天都准时送饭,每次来都带两套干净衣服。云龙鹤殷勤与她说话,她表面不理,暗地中却眉来眼去,甚至动手动脚。
研讨《易筋经》时,云龙鹤的表现就有些捉襟见肘,由于不能正确解难释疑,致使阿甲的气韵常常受阻。
没办法,阿甲只得令云龙鹤出去休息,把林秀儒换进密室。林秀儒学富五车且过目不忘,阿甲那点难题根本不是事儿。他告诉阿甲说,云龙鹤一开头就把易经解答错了,比如:乾卦中的元、亨、利、贞,其本意,元是万事万物的开始,亨是通达流畅,利是吉祥安宁,贞是清洁干净。云龙鹤说这句话,是趁着好时光完成自己的心愿,取得更大胜利,简直大错特错可笑至极。
阿甲按林秀儒的解释,重新调匀气息打坐,不一会儿头上就冒出袅袅热气,周通畅通得差点飘起来。大喜之余,阿甲开始后悔,开始担忧,他想万一云龙鹤心术不正,那夷山就要遭殃。他双膝跪地默默向祖宗祷告,希望历代高曾远祖保佑夷山、保佑阿兰。
阿针依然天天送饭,每次进来她都要在老爷面前撒娇。
很久没见着小丫头阿玉,阿甲有些诧异,他问阿玉干什么去了。阿针一边给老爷捶背一边愤愤说,阿玉那个贱妮子太不要脸,竟然私下勾引云姑爷,已被我打发到寨子里干粗活去了。
阿甲闻言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久才问阿兰小姐在哪里?
阿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埋怨说,阿针姐太不像话了,整天在外面跑,家里什么事也不管,我好累哟,阿爸!
林秀儒知道阿兰在极力稳定和维护夷山的安定。上次上官雄一行人闯入禁区,给各寨带来了恐慌,她要去各个寨子安慰。他不相信阿玉会勾引云龙鹤,一定是云龙鹤老毛病犯了欺负阿玉。就在他思考该不该把云龙鹤的为人告诉阿甲时,阿甲抢先说话了:
“阿针,我这十年没出门,外面的事一概不知,家里的一切,你就多费心。林公子行端品正才华出众,把你许给他怎样?”
林秀儒大吃一惊,他对阿针近来的表现十分反感,觉得她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阿针耸肩挤眉,故意装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她扶着阿甲的肩膀娇媚地说:
“阿爸,你说些啥,人家还没心理准备,等我和林公子接触一段时间,再说这事好不好?”
阿甲哈哈大笑,他说原来你害羞,那好,两天后你给我回话,半月后我一出关,第一件事就同时给你俩姐妹办喜事。
两天后,阿兰回来了。
她愤慨地对阿爸说,阿玉是被冤枉的。丫鬟们说,那天明明是云龙鹤当众调戏阿玉,可阿针偏要治阿玉的罪。
另外,由于哈拉把各个寨子的秘密告诉了上官雄,现在大多数寨主都投靠了安鳌。阿兰恳求阿爸提前出关,她预测夷山和甘膜家族将有灾难来临。
阿甲愁眉不展,自从阿针送饭后,他就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
“难道这妮子给我下毒?”
这个时候,阿甲才真正后悔。他对阿兰说,早知云龙鹤是花花公子,我就不把你许配给他了。甘膜家族一诺千金,他再坏,也是你的夫君,以后要严加看管。另外,阿针也不可信,自从吃了她送来的饭菜,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还是把阿玉调回来。
阿兰走后,阿甲好半天才说话。他说自己这十年真的关傻了,怎么就轻易相信云龙鹤和阿针呢?林秀儒看对方自责自怨,急忙上前好言开导。阿甲端着酒热泪盈眶说:
“林先生,这是我几十年都未离身的玉佩,我将它送给你,以后若夷山有难,你要全力保护阿兰小姐的安全,我就她这一个女儿,我将她托付给你了。”
林公子不知对方话中之意,正待接酒痛饮,忽然,石门外疾速飞进一颗石子,朴的一声把阿甲手中的瓷碗,打了一个洞,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十里之外悠悠飘来:
“甘嫫阿甲,你父亲囚禁了我三十年,难道你也要步他的后尘吗?”
阿甲闻声一怔,手中的瓷碗铛一声掉在地上。他目光呆滞,心中似有万团剪不断的乱麻。
林秀儒见刚才豪情满怀的阿甲,突然间精神崩溃,一时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