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迫不得已怎么能叫窃呢
陈亦八点多就早早起床了,这是他的习惯。洗漱完后下楼买回两份早餐。一直到11点,才听到秦锦鱼揉着眼睛问他浴室在哪,她忘了。陈亦指给她后说帮她带了份早饭。
秦锦鱼刷过牙,洗了把眼,给自己弄清醒了,回到客厅,脱开筷子塑料,不时艳羡地瞄陈亦。早餐买的肠粉,她娴熟地戳开酱油袋。
陈亦虽说因外貌的缘故,早已习惯被女生不时瞟两眼,但如此频繁,还是不免发毛,挠挠发鬓,随口说自己先去学校。
秦锦鱼“嗯”了一声。
陈亦走后,秦锦鱼又想起那首《最想留低的爱》,真是有点听不腻。
吃罢早饭,已近中午,秦锦鱼也不打算吃中饭了,昨天和姐妹约了下午茶,是家新开咖啡店。
秦锦鱼百无聊赖,想找点事做,如此,她坐到桌上,忽地想写下那首歌的曲谱。
写写嘛,没关系的。
“怎么一等再等...fa so so so so,不对,是so so so so so先定调先定调。”
秦锦鱼努力回忆着,又后悔昨夜没把它录下来。
写了有一会,浃背浸汗,秦锦鱼找了一通遥控器,不知昨晚丢哪去了,热得难受,无奈,她脱去上衣,起身确定门有没锁好。
“如何肯放弃...so mi so rui so”她坐回去继续写谱。
花了近两个半小时,秦锦鱼终于把那歌记好了,举起谱伸了个懒腰,腋下全然汗湿了,她赶忙抽纸擦掉,接下来就是把简谱换成五线谱了,怕自己忘,以往记灵感的时候她多用简谱记一遍。
身上汗着不舒服,秦锦鱼把谱收提包里,去洗个澡换衣服了。
洗过澡清清爽爽,秦锦鱼看看表,挑了套棕格子衫连衣裙,报童帽挂头上,挎包照镜子,心里对这套幼态装扮极为满意,她撩起一侧黑发,想着去染成棕色怎样。
花半小时化了淡妆,秦锦鱼出门打车。
网上看过咖啡店的照片,暖色少女感的装横,一到那里,发现果真和照片相差无二,秦锦鱼这身穿搭和咖啡店搭得不得再搭。
“锦鱼,这里。”她的同伴很快便注意到她。
“卉雯姐、郑青。”秦锦鱼朝卡座二女道。
李卉雯、郑青,前者是音协的副会长,比秦锦鱼大一届,不是艺院学生,后者则是秦锦鱼的舍友,她就是在郑青的蛊惑下跟她一起进了音协。
“点单吧、点单吧。”秦锦鱼一落座便道。
三人虽说都是好友,却是以李卉雯为中心,秦锦鱼和郑青有事都会先跟李卉雯说,她又是学姐,自然而然地把菜单让给两人先点。
三人吵闹了会,各点了一杯咖啡,以及几件卖相可爱的甜品,她们是冲着打卡甜品来的。
上了甜品后,三人边吃边聊,明明讲的都是近日的趣事,李卉雯却偶尔拧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模样。
郑青贴心道:“卉雯姐,别老皱眉头,显老哦,是因为咖啡苦吗?”
“你再说我老看看,死丫头。”李卉雯佯装生气道,她确实长得偏大龄,穿衣品味也偏老。
郑青吐吐舌头。
“不是咖啡,卡布奇诺哪里会苦。”
秦锦鱼也好奇道:“卉雯姐有心事?不会是看上哪个学长吧。”
“你这哪跟哪,我都不甩那些男的,这辈子就打算丁克了。”李卉雯哼道。
她缓了缓,叹气道:“我们会长住院了,肺炎。”
“啊?!”二人异口同声。
“我们协会不是跟那个E空音乐合作吗?每年这个月给它们交六首歌放初春音乐榜上,已经凑了三首了,加上我在写的一首,还差两首。本来会长还打算写一首的,只是突然肺炎了,要住院,写不了。”
“如果交不上六首歌,我们协会可能会断资金,租不了学校的工作室,一断租,就可能会被邻校的人租走。”李卉雯忧心忡忡道。
听到这里,二人变了脸色。
副会长说的并非危言耸听,校里社团一般都是社团联合会批的资金,而音协要长期租学校的声乐室和工作室,那些钱根本不够,所以在前几届的会长找关系下,协会和E空音乐签了春冬音乐榜的长约,初春和初冬都要给E空音乐交歌。
这两年由于E空音乐飞速发展,下载量飞升,曲库渐渐丰富,底气一下硬起来,也不怎么需要无名小卒的新歌充实自己的榜单,逐渐轻慢音协,跟音协对接的运营组几次想砍掉和音协的合同,不断找理由,从原来三首变到六首,钱也以质量不过关为由每年在砍,一旦断掉便不再会续约,这是双方不成文的共识。
音协本来就是因为有独立的工作室当嘘头,才能每年都是热门社团,倘若工作室断租,对以后几年的招生也会有很大影响,也无怪乎三人如此紧张了。
“这本来打算开个会讨论的,不过你们两个都在,也就先跟你们说了。”李卉雯倒了一番苦水,旋即求助道:“你们有什么存货吗?或者这个月能写出一首吗?”
音协作曲系的学生不少,只是随着E空每年收歌要求的提高,绝大多都过不了审,而秦锦鱼和郑青二女作曲和和声绩点都很高,几个学期没低过4.5,很大概率过审核线。
“我也有一首歌在写,应该能赶上。”郑青主动道,碰了碰秦锦鱼。
“我...”秦锦鱼闪过《最想留低的爱》,然而抿抿嘴道:“我这几个学期都在摸鱼...我尽力吧。”
她这话不免让大家扫兴了。
李卉雯悻悻然道:“你们尽量就是了,不要有太多压力。”
又闲聊了会学校的八卦,许是咖啡喝多的缘故,秦锦鱼起身道:“我去个厕所。”
秦锦鱼离席但没带包,留给她俩看着
闺蜜郑青见她远去道:“今天她口红好好看。”
“嗯嗯,锦鱼本来就长得漂亮嘛,我们音协的门面呢。”李卉雯道。
“我看看哪个色号的。”郑青倒是不见外,她拿过包。
翻弄了一番,郑青找到口红,拿出时:“哎,这张好像是简谱。”
郑青把口红放一边,摊开简谱:“so so so so so fa mi so so so so,怎么一等再等......”
她唱了第一句后,愣了下,继续唱下去,直至副歌结束,满脸惊讶和惊喜,道:“真的...这曲子,哇,好好听...写得好成熟。”
李卉雯也眼前一亮道:“好像没听过这首歌,等会,听歌识曲看看。”
待李卉雯打开听歌识曲,郑青便哼唱起来,十几秒后,见到查无此曲,副会长喜上眉梢道:“没想到锦鱼这么厉害,这曲调好港风啊。”
“还没编曲,也应该还没写好呢,她记灵感会用简谱记。”郑青自然清楚秦锦鱼的习惯。
洗手间里,秦锦鱼盯着镜子,一遍遍地洗手。
“如果...无意中被她们看见的话,我也...没办法的。”她喃喃自语。
他录的连个demo都不算,编曲什么的更是没有...而且那些公司对于不知名的艺人的小样大概率看都不看。而音协编曲、混音后,能登上E空音乐的初春榜,作曲和作词写上他的名字...也不算太过分吧...
秦锦鱼自我蛊惑着。
走回咖啡厅,遥遥瞧见她们拿着简谱一脸惊喜,秦锦鱼心脏停了下,很快便回过神,心思莫名复杂,一方面是极深的愧疚,另一方面...却是对自己可以唱这首歌的窃喜。
二女见到《最想留低的爱》,对秦锦鱼一阵打趣后,便说事不宜迟,快点回音协写成五线谱,然后赶编曲,这几天就能把它给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