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序|生逢灿烂的日子
■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赵力
刘海洋的画很真实,这种真实不是因为他用了写实的手法,而是他的真情实感以及它的感染力。事实上我们许久没有被艺术作品感动过了,在纷繁嘈杂的当下,当代艺术在更多时候成为了喧嚣的伴奏或者是飘过的浮云,正如一位批评家曾经说过的,“有些所谓的当代艺术就像是在浴盆里被淹死的那种的浅薄”。
我相信刘海洋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刻意选择了绘画的方式,并以写实的手法加以描述。这种看似过时的手法,在刘海洋生活和学习的东北早已成为了某种的传统,它可以上溯到40年代的“鲁艺”,并在改革开放后汇为巨流,深刻地影响了几代艺术家。我很欣赏刘海洋的写实的手法,与他的前辈画家相比,刘海洋的写实直接挂钩于艺术家的画面叙事,也就是说这是艺术家自我选择的结果。
实际是刘海洋的画面叙事,是围绕着“一个母亲”和“一个孩子”所展开的,它们构成了一个连续变化的创作系列。美术史上关于“母与子”的描述,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即便涌现出了众多的名家名作,但是这个话题永远不会结束。
刘海洋坦诚地告诉我们,母亲和孩子的原型就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爱妻”和“爱子”,所以这样的描绘一方面基于每日每时的近距离观察与体会,一方面它们也成为了一段自我生命的真实记录和深刻感悟。很明显的是,在这些画中,刘海洋既非滥情亦非冷酷,而是保持着某种的旁观立场。这样的作品叙事也越发的真实,所要表达的情感也越发的可信。实际上刘海洋所要描述的并不仅仅是自己以及自己的家庭,于是他将母爱提升为人世间的真爱,并不断唤醒观赏者的内心记忆让人刻骨铭心。
即便是以“母与子”为题,然而刘海洋也有着自己的角度与方法。艺术家总是将母亲与孩子放在一个特定的室内环境之中,加强了与日常生活经验的紧密联系。也就是说,在刘海洋笔下,他选择写实的手法,不是为了回到所谓的经典传统,而是因为这一手法更便于落实自我的艺术角度和创作方法。而大量室内环境在画面中的作用,除了营造出一个真实确定的日常生活空间之外,还提供了一种朴素无华的客观真切感,与此同时刘海洋有时也会借助室内空间的分割、掩映和细节表现,将画面的叙事结构有意识地“曲折”和“叠加”起来,以增强作品的层次与趣味。
我惊讶于刘海洋的写实能力,这种能力在当下往往容易被人忽视。的确,很多的写实创作徒有其表,生硬板结而毫无生机。在刘海洋的系列中,写实首先是观察的角度,系列中的好几件作品都表现为“母与子”在窗边的情景,但是作为特定环境中的“窗户”,有时候是窗明几净,有时候却是窗帘低垂,体现了艺术家多样性的视角和丰富细致的观察;其次写实是描绘的手法,但是刘海洋并不是盲目地照搬欧洲写实主义的传统手法,而是将写实的油画创作上升为朴素真切的描绘手法,有时候甚至不加修饰,将所有的细节原汁原味地加以呈现;最后写实是某种值得尊敬的生活方式,在刘海洋的生命里,写实既是他鲜明的个性与生存的原则,更是他关注现实的文化关怀和社会责任。于是我们通过他的作品,发见的是生逢灿烂的日子,以及平常中的踏实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