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八天：缺
“你知道，那些刀刃斧刃可以砍穿士兵的盔甲……所以我当时，真的走不开……”
“……”就连麦片粥都开始无味……很多人认为它本就无味，但这其实有味道——如果细品，最终也能感到一股……“醇厚的香甜”——至少对于吃惯了黑面包的口腔，这本应该算是绝佳的美味……
“而且，说回来……”凯勒……瞄了一眼那歪歪扭扭、濒临破碎的盾牌：“……需要更换……”
“那也等回去了再说……”很糟糕的语气……也正常，在“几乎全身都痛”……好不容易没受重伤，的情况下……也没几个人真的有什么好心情——事实上最痛的还是右腰，那儿几乎是“硬生生”挨下了巨人的一击……还是那一点，比腰宽的盾牌率先承受了攻击，因此……他能“活下来”，能在那一击之后……依旧保有了一段时间的“活动能力”……
“……真的不需要……”
“你以为我为什么只背这盾牌？”碗被重重砸在了一边——里面的麦片粥已经喝完：“你以为所有盾牌……都能跟我的背肌，‘咬’（贴合）得那么紧？”
“……”凯勒……也清楚，这一回是自己理亏；但也没有过多的怨言，因为……死了足足五个，包括最开始被巨人偷袭杀死的那两位——“刀斧手”，如果真的“奋不顾身”冲向那些必定会保护马车的士兵，诚然他们的武器要砍破“盾牌”也没那么容易……所以说只死了三个，凯勒带队的这边，总共十五人轻伤两人重伤……三人死亡，仅此而已……
“……他们的攻击方式不对劲……”凯勒没有回话——这实在太容易看出来了，真看不出来……那未免也太蠢了：“第一次袭击，那些‘丛林盗贼’……就是普通的盗贼，规模那么大可以认为是‘接受了雇佣’……第三次，我之前说过了，虽然你后来说什么‘魔法师不止有我看到的那一类’……很抱歉，我确实‘只看过那一类’，我不指望说服谁，但我不能欺骗我自己的经验……我保持我的观点。”他慢慢……重新把碗端了起来：“……很抱歉腰还是痛……谢谢了，谢谢……”很难否认车夫表现得一直很亲切——不清楚背后的想法究竟如何，但至少面上确实在照顾着他：“……总之，的确那两个有可能是‘意外’……确实存在盗贼们怀疑一个目标自己啃不下来然后联手的情况，没准儿……也确实存在你所说的‘服从他人指令的魔法师’……可是‘林居者’？我无论如何都是猎人……虽然不直接打交道，所以我……没见过所谓的‘发情期’……
……可我没见过什么动物会为了‘发情’而主动送命……它们的势头太凶悍了，就像……跟我们有‘死仇’无异……我们露营，多多少少会留下点带气味的东西，之前跟着的动物里面有‘狼’，这说明他们完全可以确定什么东西上我们的气味最浓烈……顺带一提，我只见过一种情况下野生动物会跟你拼命，那就是它自己的生存受到了威胁，以及……‘老窝被掀’……不觉得很简单们？把那些‘林居者’的居住地屠杀殆尽，再把有我们气味的东西扔在那儿……然后逃得远远的，那么就算现场同样留下了‘凶手’的气味……气急败坏的情况下，那些小家伙们依旧会率先攻击‘刚好走到那儿’、‘靠得较近’的我们……也许也确实有‘发情期’之类的因素吧，但如果说我们真的步入了一个精心安排的圈套里……没法否认，不是么……
……再加上，这一次……我是没有刻意去看啦，但我记得你们那边好像一个拿斧子的（敌人）肠子都被拖出来了还张嘴往士兵的盔甲上咬……我这边，要不是那大块头会生气，却忘了只有一只手的情况下他也没办法随心挥舞那么重的武器……真的，如果不是他生气，我都没办法找到那么大的破绽，将剑……捅到他肚子里……”凯勒却暗自想你那可不是“捅”——近乎是“剖”，伤口巨大到一看就是打算剖开整个肚子让内脏全部流出去……虽然总体来看过硬的肌肉阻挡了刀刃导致那缺口并不太大，但纯粹的“失血”……无论多么大的体型，这种比例的伤口不及时救治都有可能致命：“……甚至如果不是他自己胡乱运动自己撕开了自己的伤口……我啊，没准就会变成一滩等待苍蝇老鼠分食的肉酱，而不能坐在这里……更不能听你们那所谓的……‘歌剧’……”
“……想离开，我不阻止你……”
“钱没付，叫我走？”
“……我们会补偿……”
“没有我挡住那个肉团你们能活下来几位？？？！！！”气势很足……哪怕车夫重新端回了一碗麦片粥……这位的语气都没有丝毫的退意：“没有你指挥那些士兵怎么挡住这家伙？就算有你，骑着马跟那东西拼力气？那些刀斧手也是不要命的！没有你这些士兵怎么可能只是‘死几个人’那么容易……说真的，这世道，‘按时付款’的我没见过几个，‘拖欠工资’倒是真的多，到我们那儿转一转，如果没多到那种地步我犯得着跟狼搏命？我也要生活，我也要吃面包，到时候你们回去了说我中途退出半点钱不给我……没回去？那更好，我甚至连‘去要钱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找……总之，雇了我，在任务完成、钱付清，同时别忘了你们要请我去的‘正规戏剧院’——在这些一条条完成之前，别想把我踢出去！！”
“……”不得不承认……这股气势，实在是有够“小家子气”——但这人能力却又毋庸置疑，至少那些士兵里面没几位能撞到巨人跟前甚至逼他暂时“放弃武器”——这是没办法的，毕竟“战场”跟“与野兽搏斗”不同，面对这种畸形敌人的“单挑”，那这一位的表现确实会比普通士兵要优异——“没法拒绝”，就算强行拒绝了后果也只能降低士气，就算他们不清楚战斗的细节不擅长对“战斗过程”的分析……可“印象”呢？离开队伍的是一个可以单挑并杀死如此巨大怪物的“强战斗力”……
“……你可能不能再用剑了。”
“……什么？”痛饮麦片粥的动作一顿——这一位明显被凯勒的话语惊得不轻……
“动作实在太淤钝……跟你的‘翻滚’、‘步法’太不协调了。换句话说，‘剑’很可能不是你最惯用的武器。”凯勒……的语气一时间竟严肃无比乃至“不留余地”：“你是被雇佣过来的，你有负责保护的东西，但这里没人能说‘我保护你’——用上自己最擅长的武器，不然死了，可别怪我们不请你……去看歌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