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争家产(3)
江吟安的话威慑力挺大,室内又再次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对视着。
江展见没人发话便喃喃自语:“以前的事情代表不了以后,家产这件事还真要在今天分好,我也是为你们好。”
她其实忍了很久,要不是江展没有逼到最后她也不用再拿出必杀技,实在不行她真的要像江母当初说的那样打官司。
江家难免会闹矛盾,可家产也是受法律保护的,他不仁就别怪江吟安不义。
大不了他们就互撕,看谁斗得过谁就赢家产。
江吟安自然是不想到这个程度,江啸平留下的家产无非就是让那些为江氏集团做过贡献的人得到回报,但并不是功多者多得。
江厌烁毕业的那所大学不是名校,只是梵城大学,那个普通到放纵的学校,旷课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给江老爷子。
论学识,江吟安样样都压过他。只不过在性格方面不容易让人取信,他们一致都会认为女人读太多书是没用的,可偏偏江吟安能改变这一点。
她读的书可以让堪江重新崛起,暂时稳定的同时又不会轻易让人踩在脚下欺负。
她晃了晃茶杯里的水,淡淡道:“家产这件事要的就是公平公正的人来分,有功者才能收获成果,那些好吃懒做天天只想着打游戏的人又凭什么分得家产呢?”就凭他是能传宗接代的男孙吗?
江吟安话音一落还掀起眼皮浅浅看了江厌烁一眼,他已经在分析那句话的意思。
“厌烁也是家中一员,未来的孩子可是姓江的!”
“我不是家中一员吗?”江吟安反问回去,丝毫不给他退路,“倘若非要让孩子姓江,那我以后找个姓江的,这样不就行了?”
江展再次语塞,他站在那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江吟安坐下身又翘起二郎腿,半垂的眼皮慵懒地耷拉着。
窗外雨声响起,冲淡室内所有人的情绪,将其化为乌有。
在梵城这样多雨天气里,江吟安没有一刻待得自在,几个小时回去都是在跟江展吵闹,哪里还有半分商议的样子?
江展原本就是高冷淡漠的男人,气质上看起来就儒雅有风度,掰嘴闹起来都变了气场。
江厌烁这时候应该像看戏一样打量江展的,但他没有,反倒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从她每一个动作里,江厌烁都好像亵渎出跟平时不一样的秘密,特别是听到她吐露出来小时候的事情时,他总会皱眉想很久才回过神。
那时候的事情他已经快忘得一干二净,但在江吟安口中说出来时倒像不久前刚发生似的。
她的眼神确实比以前更坚定自信,那种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永远泯灭不了。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伤感,他总觉得江吟安变了太多。
明明她所抗下的东西自己肉眼可见,可每次听她说都觉得是另一个世界。
她像躲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偷偷生活很多年,抹眼泪和失声痛哭这种事情看起来就经历太多。
该感慨的又或许是——她也许是在那个角落里遇到周祈的。
江吟安用指关节悠闲地敲了敲沙发:“实在不行我们就交给法律来分家产,严明的社会里法律一定会公平公正的。”
“法律?”江展有些吃惊,“那怎么行!家产是江家的家庭私事,照你这么说所有人解决不了的都找法庭岂不是忙死人?”
江母坐在江序身边,先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江吟安,而后欣慰地笑了笑。
“宁愿这样我也不会相信没有凭证擅自分家产的人。”
“你说什么!”
“话里的意思表面解释起来很简单,倘若这都分析不出来那么就证明智力有问题了。”江吟安别过头沉下脸。
“姐。”江厌烁突然叫唤了声。
江吟安心已经完全冷下来:“如果你也是为了家产的事情劝阻我,那么最好别开口。”
“我不是偏向对待的。”江厌烁一语挽回她的目光,“家产本来就是爷爷的储蓄,私自分动肯定不好,但我想说,一家人何必要闹上法庭?”
“江厌烁。”江展盯着他冷着声,“这件事情你不要插嘴。”
“是你们逼的。我以前忍了很多事情,你们欺辱我、赶走我就算了,难道现在我连拿回在江家属于自己那份家产都不行了吗?”
她的每一句话情感很真挚,不像是在胡言乱语。
她说得不错,拿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可因为这些事情伤害家庭和睦没必要。
他不希望家产破坏原本相敬如宾的家庭关系,因为这个关系本来就冰冷无热,再被外在东西影响恐怕不堪设想。
现场的人也许根本不怕闹上法庭和新闻,让更多人知道江家假惺惺的亲情关系是怎么演出来的。
可他在乎,家丑不外扬讲的就是他们现在。
“你们二房本来就是次的,有家老爷子给的公司难道还不够?”
“你不也是一样?”江吟安话出嗓子就憋不住火,“大家都是有孩子的家庭,开支什么的连上公司最近市场变迁本来就大。”
江展缓缓走下来,刘依磬也小声劝着江厌烁不要插话。
江序夫妇全程就坐在那静静旁观,依靠江吟安诉讼,他们完全不用张嘴就差点获胜。
既然长房那边有些被触动,江母也探过身劝江吟安消气。
在双方休战时,江吟安突然想起来江啸平书房有个保险柜,里面是所有要拿去分的家产。
那时候江啸平病重住院,江吟安陪他的时候,也是江老爷子告诉她的,那时候就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江吟安记得,保险柜里除了有家产外他那时说还有张纸条,江啸平说只要按纸条上的分就行了。
她那时候也估摸着顶多是江氏集团继承人的那个最终名单。
江吟安回忆半刻,扫视一周后抬起脚就要往楼上走去,正想踏上楼梯就看到齐刷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要去哪?”他们异口同声。
江吟安眼神疑虑:“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书房,想上去取。”
江展那时候还以为是江吟安怼不下去就跑上楼偷偷痛苦。
坐在沙发上的人猜测想法都差不多。
江吟安跑上三楼的书房,江啸平去世的原因书房被关上门,佣人早上会拿着鸡毛掸子去打扫,其他时间就没开过。
江吟安打开门的那瞬间感到温暖,窗外虽然依旧下着蒙蒙细雨,可刚进屋的那瞬间确实有股暖气涌上前。
她的内心原本孤寂却又被温暖包裹着,满脑子都是江啸平。
书房由佣人们打扫得很干净,摆在书架上已经老旧的书架却没沾灰,摸上去一点杂质都没有。
江吟安先是把书桌的保险柜拿出来,拿出手机照着上面输入密码过后,保险柜果然打开了。
江吟安连忙打开柜子,拿出几张带磁且特别新的银行卡,下面就带着封信。
江吟安把卡放回保险柜里,拿着信就慌忙跑下楼,来到他们面前才递出去。
他们那封信时纷纷站起身,脸色惊讶却满是好奇。
江吟安喘着气说:“这是我在医院陪爷爷时,他给我的信。”
她不敢告诉他们是自己按江啸平临终前的指引到书房保险柜里找到的,因为那样不仅没有人信,还会遭到怀疑。
至于手机上开保险柜的密码也是江老爷子讲述时,江吟安特意记下来的,一直存在备忘录里差点忘记。
江展闻言连忙打开信,白色信封被他小心地拆开,接着就打开看到那漂亮的字迹。
江啸平的钢笔字很漂亮工整,有笔锋的同时又带着潦草,江吟安怕看不懂还特意问写了什么。
江展叹了口气道:“写了关于家产分划的,里面提及到的人都有权利分到家产,而且老爷子把数目都标出来了。”
有人问:“总数目还是五亿吗?”
“是,而且每个人分到的数值跟我之前划分的不一样,明显相差就大。”
他们这时候不知道该欣喜还是叹息,江老爷子信里除了家产还有些对每个人说的一些话。
他们依次传过手里看信的时候,有些人欣慰地笑了笑。
这次家产能分到的人还挺多:江吟安、江展、江序、江厌烁。
江厌烁看到自己名字时,也很高兴激动,他一直以为江老爷子后面重视江吟安就不打算再管他。
可没想到的是,继承名单上真的有他。
只要一切分划出来有凭证,没有人会再去计较公平公正,毕竟这个是本人亲自特指的。
这次家产分划数目参差不齐,江吟安接过信看了很久才隐约悟出意思:
江吟安分到两亿
江展分到九千五百万
江序分到九千五百万
江厌烁分到一亿一千万
明显孙辈分到的家产会比子辈的多。
江展心有不甘,他看着分划出来的钱有些替江厌烁打抱不平。
他的儿子说江家唯一的男孙,是未来传宗接代的苗子,可如今江老爷子并不重视不就是因为他玩世不恭放荡惯了。
再怎么说到别人嘴里哪有女孙拿的家产是四人里最多的道理?
即便江吟安有份分到家产,起码也要提升一下男孙的地位,把她压在下面才对。
江展回过神皱起眉,手垂在身边紧攥成拳,内心的火气融化冰冷。